第26章 两个?
冰蝶回到自己房里,氤氲着水汽的房间他感觉比在水潭中还冷。
脱掉肮脏的衣裳,他爬进浴桶里,水很热很烫。
“她连洗澡都不愿我在旁等候了。”冰蝶喃喃自语。
他实在无法想象,前几日还如此亲密无间,交付彼此身体的人,突然就如此冷漠,失踪这十几天,冰蝶不知道放了多少波小蝴蝶出去寻找仙儿的踪迹,好不容易寻到了她,他自以为她会惊喜万分,可没想到,她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与自己同住,不与自己亲密。
这十多日的折磨冰蝶感觉自己都快被撕碎了。
洗完澡冰蝶换上新买的衣裳,小镇没有好的绣工,衣服是粗布衫,很是简朴,但好在轻便暖和。
冰蝶想起仙儿后背的虫伤,处理起来有些麻烦,好在水球他带在身上,里面还剩有一些汤泉水。
他敲了敲门,没人应,便叫了一声,“主人?”
还是没人应,冰蝶觉得不对劲,推开门一看,仙儿坐在浴桶中,早已昏了过去。
冰蝶也顾不得了,冲过去叫了仙儿几声,见她脸色潮红,伸手一摸额头果然滚烫。
将她从浴桶中抱起放到床榻上细细给她擦干,轻轻给她翻了个身,后背的虫伤已经开始流出脓水。
他问小二要了刀子和白酒,给仙儿处理起虫伤,刀没入肌肉中流出的都是浓黄色的脓水。
冰蝶的手止不住颤抖,给伤兵处理伤口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怕过,可现在他却感到害怕,害怕弄疼她,害怕清理不干净。
直到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冰蝶才放下刀,虫伤已经变成碗大个血洞,冰蝶取出水球取水,将毛巾打湿敷在仙儿身上的三处伤口。
给她盖上被褥后,冰蝶唤来小二将浴桶撤走,吩咐一个时辰后拿一些吃的来。
小二走后,冰蝶坐在仙儿床榻边思索着,在这边界之地,竹青出现在此地是为什么,她们二人是怎么相遇的。
黄昏的霞光洒满小院,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仙儿终于醒了过来,一睁眼发觉自己趴在床榻上,伤口痒痒的,这才突然想起自己沐浴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不要乱动,我正在给你用汤泉水湿敷,再等一会儿就好了。”身后传来冰蝶的声音。
仙儿扭头,余光可以看得见冰蝶的衣角,她说:“你怎么找到的我?”
冰蝶捻出一只小蝴蝶,扑扇着翅膀绕着仙儿飞来飞去,说:“阿叶只寻到你往南去了,我放了上万只蝶去寻你,直到前天才有你的踪迹的消息,就急忙赶来了。”
“瑚瑜城……还好吗?”仙儿问。
“瑚瑜城已经丢了,大军退到三十里外的矛镇。”冰蝶说。
“丢了?”仙儿一惊,想翻身起来,发现自己又光着身子,又急忙趴下去。
冰蝶给她扯了扯被子,说:“对,你离开后第三日司毒教举兵进攻而来,这一场仗打了两天,直到把大军逼退到矛镇才罢手收兵。还有……”
仙儿听他欲言又止,问:“还有什么?”
“还有翼,”冰蝶语气有些复杂,“他修为变得很高,杀了八大天王的鹰天王猊战,还重伤了火凤赤郦。”
“翼?”仙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那日在峨淼镇的时候,他设的结界之厚足以看出他灵力高强,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没有注意过。
冰蝶点点头,接着说:“他的修为简直高深莫测,八大天王不是他的对手,恐怕只有啸渊可以敌过他了。”
“怎么会?他不过在幻岛修习了短短几个月,还身重魔花,修习受阻,怎么会在短短几日就修为暴增?”仙儿简直不可置信。
忽然她想起冰蝶也是突然灵力暴涨,甚至比自己的修为还高,便问:“你的灵力是怎么回事?你也一直不曾与我交代,可与翼也有关?”
冰蝶抿着嘴,蝶衣曾不许自己透露,所以之前一直打着马虎眼,眼下仙儿又追问起,他不知道要不要实说。
“是师父?”仙儿试探着问道。
冰蝶更沉默了,从沉默里仙儿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给你吃了内丹吧?”仙儿猜测着,蝶衣取几颗内丹易如反掌,又接着说:“可是翼身为凡人,是不能食妖兽内丹的,会暴毙而亡,那是什么办法能使人短时间内增长修为呢?还变的如此厉害。”
“我真不知道,那场战役由五位天王带兵,本来我与昀一同保护翼,他却说不需要,昀也没说什么,就退到一边去了,我觉得昀也是知晓的,甚至……”冰蝶不敢说出心中所想。
仙儿想起某一日蝶衣到瑚瑜城,曾与翼独处一夜时光,是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
所以昀也是一直知晓的,甚至一直在帮翼,难怪他说自己身不由己,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原来说的是这个。
那么到底是什么办法可以短时间内使凡人修为大涨呢。
“昀哥哥一直在帮翼”,仙儿说出冰蝶未说出的话。
冰蝶点头,接着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方式,但我觉得翼性情有所改变,变的暴戾冷峻,与之前的谨慎的性子相悖。”
“师父是不会害他的,眼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翼的事先一搁。”仙儿说。
冰蝶问:“竹青?”
仙儿点点头,说:“她与石天王各有一封信,不知要送往何处,你去跟着她,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冰蝶将毛巾揭开,左臂的伤口已痊愈,只剩后背和左肩的贯穿剑伤还未愈合,他一边说拿过仙儿的衣服,背过身,等仙儿穿起,道:“我猜她是要往南央宫去找南央王。”
“我也猜测如此,可是司毒教是青辽国的残兵,南央王不见得会见她,更不会接她的信。”仙儿穿戴好衣裳,将头发草草挽起用发簪固定住。
冰蝶这才回过神来,见她头上的发簪已换了一只木簪,眼神一沉。
仙儿也注意到了冰蝶的眼神,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接着说:“怕只怕她有更充分的理由让南央王不得不接见她。”
“那石天王是往重骅宫去了吧”,冰蝶问。
“应该是没错,他们二人分头行动,似乎很着急。”
“我去跟着竹青你怎么办?”
“我伤好后会去找你,两三日的光景。”仙儿说。
“你找得到我吗?”
“你忘了我可以与你建立心识,自能判断出你在何地。”
冰蝶抬眼看着仙儿,问:“在瑚瑜城时,你可曾用过心识?”
“没有。”仙儿垂着眼不让冰蝶看到自己的表情。
“真的?”冰蝶往前一步逼问道。
仙儿昂头,目光冷清,对上冰蝶火热的眸子,说:“我希望打破沙锅问到底不要用在我的身上,我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去做,就算你幻化成人我也可以将你封于印中,需要你才唤你出来。”
冰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仙儿,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你只是灵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在冰蝶看来仙儿的话语似乎在强调着。
“好……我去跟着竹青。”冰蝶受伤的神色戳痛了仙儿的心。
要忍住,仙儿在心里默念,不能心软。
小二这时来敲门,得到允许这才推门进来,往桌上摆了些菜。
“那个房间你退了吧,我不住了。”冰蝶说。
小二不解,偷偷打量两人,见两人神色都有些古怪,点头称是便退了出去。
“你吃些东西吧,我这就走。”冰蝶给仙儿倒了一碗热水递给她,转身就要走。
“你……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飞蝶传书给我。”仙儿急急说道。
冰蝶僵硬着后背,点了点头,离开了。
仙儿望着桌上的水球,陷入沉思,喃喃自语着:“他会怪我吧,他那么难过。”
冰蝶离开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往南一路飞去寻找竹青一行人的行踪。
谁知那竹青根本没有离开,她以为仙儿被打落深潭,肯定活不成了,就算活着也是重伤,又回到了那处客栈。
冰蝶也不惧怕,在客栈二楼要了一间房,正好在竹青的楼下。
晚上,冰蝶捻了一只小蝴蝶去偷听,听见竹青安排手下的二十个人兵分五路,在南央宫身处的积云城集合,便将猜想确定下来,她确实要去南央宫送信。
知道了她的目的地,冰蝶也放松下来,管小二要了一壶酒在房里喝了起来。
他感觉苦闷不已,酒是个好东西,可以灌醉之后好好睡一觉。
喝了一杯,胃里烧腾起来,他捻出一只飞蝶,给昀传个信,自己已找到仙儿并与她在一起,叫他不要担心。
而昀已经快急疯了,这十几日仙儿一丝音讯没有,师父也再没有出现过,想求他帮忙都不行。
翼却觉得没什么要紧,仙儿毕竟修为不低,自保是完全可以的,可以看出她与冰蝶生了嫌隙,走了却不带他,他倒宁愿她离开这里,这样他才敢展示他得来的高强的灵力,大展身手不用隐瞒。
四方将领亲眼所见翼杀了敌军一名将领重伤红衣面具男,虽觉得痛快,但觉得非常的不安。
接连这七八日都在不停的觐见,翼都拒绝了,没办法,四方将领联合上书翔音王,将瑚瑜城一战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翔音王接到奏折后决定御驾亲征,来看看他们说的是否属实,自己的儿子亲设的太子,是否真的弃血誓为不顾,甚至练得无上厉害的邪术。
翼接到翔音王要来的消息也是很懊恼,寻了昀来商议对策。
“纸包不住火,终究是隐瞒不住的。”昀的建议很清楚,就是承认这一切,大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众目睽睽之下,几十万战士都见了,总不能再推脱了。
“我就说在幻岛的时候修得的,到时候你配合我。”翼说。
“在幻岛你也不过修了几个月,这几个月岂会有如此高的灵力,怕是说不通。”昀道。
“我自有编排,除了他们知道说不通,别人不会怀疑的。”翼说,他们指的自然是仙儿、冰蝶和阿叶那些人。
“冰蝶早上的时候说得知了仙儿的下落,去寻她去了,阿叶不会乱说话的。”昀说。
翼听闻冰蝶去找仙儿,眼神锐利,说:“他找到仙儿了?”
“应该是没错的,不然他不会匆匆离去。”昀说。
这时候飞蝶姗姗飞舞而来,将消息告知昀后就化作烟雾飘散了。
“他们现在在一起。”昀朗声笑说,心里如释重负。
翼冷哼一声,道:“在一起?”
昀见他神色有变,说:“我只要仙儿安乐便好,不管她和谁在一起,只要是她的选择,我都会尊重支持她。”
翼拍桌而起,怒道:“我不需要你来教我。”
“既然你不需要,那我就先走了。”昀见他眼下听不得建议,起身拜别离去。
翼盯着昀离去的背影,冷笑着,说:“尊重?支持?我只知道,笑到最后的人才能拥有所有。”
那双眸子深不见底。
笠日,天空飘起小雨,竹青带着两名小兵跨过边境进入到南央国,冰蝶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
三人在傍晚时分抵达了一处妓院,竹青:“你们两个先去前面的客栈要两间房,我先去办点事。”
小兵们领命离去,竹青步入妓院中。
冰蝶抬头看了一眼匾额,写着“红墙阁”,便幻化成一公子哥儿的模样,跟着她走进去。
一进去就被一群莺歌燕舞围了起来,脂粉味花香味扑鼻而来。
“呦,好俊俏的公子,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公子好面生啊,是来做生意的吗?”
“是来喝荤酒还是喝清酒呀?”
女子们笑作一团,冰蝶随手指了两个女子说:“就你俩了。”
其余的女子一哄而散,那两个女子一边一个,各搂着冰蝶的胳膊,将他迎到一处雅间,房间里挂着层层浅粉纱帐,绣着朵朵牡丹,香炉里燃着上好的百花香薰,仿若置身于百花丛中。
冰蝶悄声捻了一只小蝴蝶去寻竹青的去向,自己则虚以委蛇,与两女子在酒桌前坐了。
此处是司毒教的一处据点,冰蝶不敢暴露身份,这些女子有可能都是眼线,他不动声色的与两人饮酒,等小蝴蝶带消息回来。
“公子要往何处去?”黄衣女子长得清秀艳丽,端起一杯酒递到冰蝶唇前。
冰蝶强忍着恶心喝下,嘴上打趣道:“往你的心里去。”
“公子嘴像抹了蜜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甜的呢。”黄衣女子伸手置于冰蝶的嘴唇上说。
“是不是甜的你尝尝就知道了。”红衣女子妩媚妖娆,一只手已伸进了冰蝶衣袍内,来回抚摸着。
冰蝶撤唇一笑,将红衣女子拽到自己怀中,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说:“你很着急吗?”
红衣女子眼含春光,柔声道:“公子……”
冰蝶双手拉住红衣女子的衣领往下一扯,白嫩的香肩裸露在目。
他手轻轻抚摸着,说:“肌肤胜雪,眼似春黛。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叫艾兰。”艾兰眯着眼睛享受着冰蝶的抚摸。
黄衣女子在另一边早已褪去了衣衫,柔声道:“公子,来,今夜我和艾兰服侍你,保证你明日还想来。”
冰蝶双手架住艾兰的腿,将她丢到了床榻之上,伸手搂过黄衣女子,凑到她的耳边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阿箜。”阿箜一边解着冰蝶的腰带,一边将他往床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