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学而时习之
灰灰和小云都是十二岁,也是被从小揍到大的货色,这样的小孩最不怕事。
他俩一看李洪的样子,知道要去打人,一言不发,跟着李洪走出了草棚。
郭先生回过神来,急忙追出去喊住三人。
回头一看,草棚里就剩小晚一人在哭,其他四个学生都捏着拳头跑了出来。
李亮才八岁,光明才十岁,秋菊和秀儿都是十岁左右的小女娃。
郭先生震撼于这彪悍的民风,既感动又担心,连忙喝道:“都回去!”
一帮小孩虽然悍勇,对先生的话却是不敢不听,都气呼呼的回了草棚。
“小晚不哭,你告诉我,这些狗官差是怎么欺负你的。”
李洪强压怒气,走到小晚身边问道。
“呜呜呜…她们害死……”
“小晚!”
小晚话没说完,被赶来的郭先生打断。
“继续上课!”
郭先生一手抱起女儿,一手拿起论语:“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七个学生摇头晃脑的跟着先生念道。
“孔子说,学业结束后就要实习了,不也是很高兴的事吗?”
学堂的读书声传到村口的官差耳朵里,让一行人惊喜万分。
这鬼地方周围几十里没有人烟,害得他们找了几天,衣服都刮破了几件。
这村子既然有私塾,说明村民尚有余钱,看来今天大有所为。
十二个官差在村口等了两刻钟,里正影子都不见。
除了一个挑粪水经过的村妇,再也不见一人。
衙役班头王麻子坐在村口大槐树底下,不耐烦的说道:
“再敲一遍,喊大声点。”
一个衙役敲起锣,鼓着嗓子,将刚才的话又喊了三遍。
刚喊完,就见那妇人挑着空桶回来,走到一帮衙役面前,板着脸道:
“小声点!娃在上学呢!”
说完,狠狠瞪了打锣的衙役一眼,挑起水桶就走。
一行官差闻言,全都愣在原地。
纵然王麻子见多识广,今天也是开了眼界。
想自己走到哪里不是威风八面,乡民看到自己就像看到阎罗一般,跑到这里蹲了半天,里正见不到不说,水都没人送一碗。
这麻衣烂衫的村妇还嫌自己吵到小孩读书,这是他娘的什么鬼地方。
“兀那妇人,本村里正何在?”王麻子怒气冲冲的吼道。
妇人头也不回:“没有里正!”
王麻子闻言大怒:“村民何在!”
妇人已经走远,声音遥遥传来:“都在地里干活呢,以为都像你们一样,不食五谷长的。”
山谷寂静,声音被一行人听个一清二楚。
十二衙役个个火冒三丈,妇人一句话,把他们都骂了。
王麻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被他害得灭门绝户的,不下十数。
他见这妇人敢在自己面前拿乔,哪里忍得,一声断喝:“抓她过来!”
话音刚落,四个挎刀官差就向那妇人冲去。
此妇正是灰灰的母亲袁氏,李洪两兄弟的伯母,从来是个泼辣货色。
袁氏看到官差气势汹汹的冲来,赶忙放开嗓子大喊:
“打人啦!狗官打人啦……”
声音传遍整个山谷。
灰灰在学堂里听到娘亲叫喊,哪里还顾得上先生,冲出草棚就往村口跑去。
李洪见伯母受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紧跟其后。
八岁的李亮,提着一张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桌案,跑在了第三。
一转眼,教室里就剩下郭先生父女二人,七个学生跑了个精光。
郭先生心急如焚,山里人不知官差的凶恶,他却知道。
吩咐女儿待草棚别动,急忙追了出去。
“都给我回来!”
却再也没有人理他。
袁氏大骂之声不断传来,一帮幼童拔足狂奔。
郭先生一介文弱书生,一个也追不上,急得心如火燎。
四个衙役合力才把袁氏按倒在地,正要用绳子捆缚,就见一帮小孩朝自己冲来。
那最大的看起来也才十二三岁。
其中有个举着桌子的小孩才七八岁模样,边跑边做出一副凶恶表情。
引得四人哈哈大笑。
见几个小孩跑近,两个衙役站起身来,上前两步,冲着一帮小孩吼道:
“官差办案,速速滚开,否则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灰灰跳起一脚踢向左边衙役。
那衙役横跨一步,灰灰一脚踢空,失去平衡,趔趄前扑。
几个衙役刚想发笑。
李洪赶到,飞起一脚,踢向右边衙役胸口。
这一脚来势极快,衙役躲闪不及,急忙横手在胸前一挡。
“咔嚓”一声。
衙役手骨、肋骨俱断,腾空往后疾飞。
直飞出三丈之远方才落地。
落地之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鲜血直冒。
李洪脚下不停,急冲两步,一拳打向一个蹲地捆绑袁氏的官差。
那官差把头一偏,拳头打在了肩上。
“咔嚓”一声。
肩骨断裂,这衙役望地便倒,在地上呻吟打滚,再也站不起来。
躲过灰灰一脚的衙役正想抽刀,李洪回头一脚踢中其后背。
这衙吐血往前疾飞,刚好落到赶来的郭先生面前,嘴里冒血,不停抽搐。
剩下一个衙役见三个同伴被一个小孩瞬间放倒,亡魂大冒,急忙拔刀。
腰刀刚刚出鞘,就见到那个七八岁的小孩,举起桌子往自己胸口砸来。
慌忙之中,这衙役用刀往胸口一挡。
“嘭”的一声。
桌子散架,腰刀脱手。
这衙役被砸得飞出一丈多远,嘴角溢血,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洪兄弟俩打完人就愣在原地。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惊又怕,眼里全是疑惑。
这些官差这么弱的吗?
完了。
芭比q了。
这下闯大祸了。
回家要被老爹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