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真相
这听得明思君是一头雾水：“皇帝哥哥，是何答案要看画像啊？”
可明泊晧这么一说，江月大约能猜到他想要说的话就在这些画像中。于是便认真看起画来，明思君见状也跟她一块看起来。
这些画像保存得很好，皆是逝去的每位帝后各阶段的画像。她顺着烛光一路看下去，当看到其中一幅的时候，她顿时就明白了明泊晧的用意。
这是太祖皇帝二十多岁时的画像，有个人跟他很像，像到不用验身份的那种。方才看到太祖皇帝发福的老年像时，她就觉得是，但是如今更肯定了。
再望身旁明思君，盯着中间的画像，也同样惊得说不出话来。
“皇妹，还记得你问我的问题吗？”明泊晧跟了过来，“还有侧妃，你去问沈夫人的问题，朕在此一并回答你们。瑞王将正式恢复身份，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正式亮相。”
“沈子骞就是我堂哥？”明思君还是难以置信。
“对，他如今是瑞王明泊谦，惠宗皇帝与太后的亲生子。”明泊晧郑重说道，“以后他再不是沈太医了，此事太皇太后也会跟太妃娘娘说明。”
明思君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方才天还好好的，不知不觉又下起雨来。
雨点不大，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在乌云中的闪电掠过时，能清晰瞧见河面上的涟漪，就如王莲叶一般漾开，一环紧接着一环。
运河边即是兴家酒楼，二楼被包场了，空荡荡的一层楼，只有三人各怀心事地坐在桌前。身穿武士服的明泊晧面对运河坐在中间座，江月和明思君各坐两侧。
明泊晧连喝了几杯酒，话也多了起来。
“据说，当年瑞王妃让沈太医令，也就是沈子骞的祖父，把裴侧妃刚生出来的孩子治死，而沈太医令于心不忍，就把她的孩子换成了儿媳江采玉刚出生不久的死婴，沈夫人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皇子养大了。”
真相恐怕不止如此，江月猜想，当初沈家满门抄斩，应是裴文萱上位后的报复，听说瑞王妃当皇后前已经病入膏肓，躺在床上无法自理。裴文萱这位贵妃一直代皇后统领六宫，直到皇后薨后她便当上了继后。
想必，裴文萱也是在明泊晧登基之后才得知沈子骞是自己的亲生子，否则，她岂能让明泊晧坐上皇帝之位？
而明思君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借酒消愁。
“好不容易对一个人动了心，他居然是我堂哥。唉，老天为什么要这般对我？”
江月不知该说何话，小姑娘情窦初开，谁能想到刚看中的意中人是有血缘的堂哥？一时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她原本还猜着瑞王大概不是裴颢就是沈子骞，但宁愿是裴颢多一些，如今真相大白，沈家才是实惨。
仔细想想，江采玉是从何时得知沈子骞不是自己亲生的？复仇大计大概许久前就开始了，倘若她早就得知真相，养着仇人的儿子捂着数年不说，还故意怂恿皇子娶公主？虽然她只是养母，可毕竟养了那么多年终归也是有母子情不是？
江月没敢喝酒，她是不胜酒力的，而且出门前忘了带醒酒药，怕醉酒误事。
“太皇太后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说他跟父皇年轻时有六七分像，跟太祖皇帝年轻时有八九分像，隔代血缘，朕还不信，不曾想看到祖父的画像，不信也不成了。”
江月只淡淡回道：“皇上，酒要少喝，喝多了并不利于你头疾的治疗。望圣上为天下着想，多保重龙体。”
明泊晧倒是听进去了一些，挥手让赵福过来把酒撤了，继续说道：“大梁开国至今，已有五十五载。就数朕这个皇帝最窝囊，处处受到掣肘，太后一党逼朕割地、和亲，想让朕在史书上遗臭万年，朕却不能拿他们怎样。如今，她有了瑞王，更想将朕取而代之……”
“皇上，”一旁的赵福连忙提点道，“小心隔墙有耳。”
“臣妇不敢干政，但说一句。”江月起身先行了个礼，直言不讳道，“朝中有些大臣畏外敌如虎，却内斗不断，其心可诛。然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应以天下为己任，绝不可退缩。”
明泊晧被她这番话撼动些许，尤其是她说话时的那个气势，确让人觉得她是真心在为大梁着想。
“你们两口子果真是同一个鼻孔出气的，说话都是一个调调。朕应把这些话当成苦口良药吧？”
这话虽故意说得漫不经心，但也是明泊晧的真心话。
“此话，臣妇只是作为一位大梁子民说的。皇上可以随便听听，也可当醒酒汤。”
江月推断，明泊晧此时的处境定然不想四面受敌，她表这个态，除了希望大梁江山稳定以外，就是期盼他放下和明泊弈的个人恩怨。
赵福识相地让人呈上两杯醒酒汤，可惜明思君早已喝得趴下，不知发生了何事。
明泊晧接过醒酒汤，一口喝完。
“江月，你看对面的拱桥。”
江月刚想坐下，听他这么一说，便转身看向对面。
此时在河面的拱桥上，正有两人盯着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位是气宇轩昂，一位明艳高贵。明泊弈站在前独自打伞，曹姃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由宫人撑伞。
明泊晧忽心生一计，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挡在了江月身前，在她的讶异中倾身向前在她耳边说道：“放心，朕已经尊你为大嫂，不会对你怎样。此番，是试探他们二人有无猫腻。”
江月想对他说，这是个馊主意。
可还没来得及说，她就瞪大眼睛看到明泊弈从那边用轻功飞过来，他的眼神发出嗜血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情急之下，她连忙把明泊晧推到一旁去。可还是晚了一步，明泊晧被明泊弈飞腿踢到了臂膀，他一个趔趄，弹倒在一丈之外。
赵福也被吓得不轻，但他还是反应够快，上前扶起明泊晧，并怒斥道：“大胆逆贼，竟敢弑君？来人啊——”
暗卫们从暗处一跃而下，齐刷刷地围在了他们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