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违心
龙葵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并不是巧遇。”
江月愣了一下神，不知她是何意，正等着她说下文。
不料此时院墙边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响，二人紧张地对视了一眼，江月对龙葵做了一个上楼的手势，二人随即迅速上了楼。
尔后，一个身影从墙上翻过来，脚踩熟练地在搭好的石头上，再跳到地上。
大概是院落里没有光，那人左顾右盼了一下，取出火折子点亮了一盏灯笼。其实，即使没点灯，江月也能认出这身影是紫苏。只是大半夜的，她翻墙跑这里来干什么？
正疑惑不解时，一道颀长的身影从空中飞落而下，稳稳当当落到院落中央。
又是裴颢。江月暗想，这人就盯着云竹阁不放了吧。难道紫苏等的人是他？
“把灯笼灭了。”裴颢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要是被人发现了，本公可保不了你。”
“是，小公爷。”紫苏唯唯诺诺地把灯笼灭了。
裴颢也没时间跟她废话，直问道：“宸王这些日子病情如何？这两天是有什么进展吗？”
“回小公爷，宸王这几天都呆在书房，侧妃来了他也不见。即使有空时，便让那几位姨娘轮流来书房亦歌亦舞，整天厮混在一块好不快活。”
裴颢在黑暗中立马转过身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可不要想在我面前耍花招。”
“奴婢岂敢骗小公爷？”紫苏急忙说道，“您若不信，可以问宸王府其他人，这可是全府都知道的事情。”
“那江月呢，她又有什么动作？”
“是有进展。”紫苏见到他急忙禀告道，“侧妃今日在嫁妆里找到了一个箱子，据说是她父母给她留下的嫁妆。”
江月闻言怦然一震。
“哦？”裴颢追问道，“那个箱子里有什么？”
紫苏摇了摇头道：“侧妃好像也没有找到钥匙打开，所以她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既如此，那你急着找本公来作甚？”
“奴婢就是……觉得，”紫苏咽了一下喉咙说，“侧妃很重视那个箱子，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裴颢有些不耐烦道：“行，那本公就等你找到那个秘密再说，找不出来咱就先不要见面了。”
“小公爷，”紫苏喊住正欲离开的裴颢，看着他侧望过来的脸，有些欲言又止道，“奴婢想问，要是……奴婢完成了这个任务，小公爷能不能遵守诺言，让奴婢进荣国公府？”
裴颢若有深意地望过来，没有言语。
面对这异样的眼光，紫苏忙着为自己开脱道：“奴婢为小公爷做事，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倘若被侧妃或者王爷发现，奴婢怕是小命不保。所以，希望小公爷您看在奴婢为您冒险的份上……”
“那就要看，”裴颢打断了她的话，“你的表现了……不好，有人过来了。”
江月正听着他们说关键之处，不料院落之外又有脚步声朝云竹阁而来，此二人的对话便被中断了，裴颢直接用轻功飞走，而紫苏也只能仓促爬墙而逃。
院落的门被鲁莽地打开了，黑暗的院落中闯进来两个提着灯笼的家丁，随后身披斗篷的江若望匆忙走了进来，他看上去有些焦虑，张口便喊道：“龙葵，你在这里吗？”
江月对龙葵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龙葵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从楼梯间站起来，快速走了下去。
“世子。”龙葵匆忙行礼道，“世子怎么晓得我在这里？”
见龙葵完好无缺地站在面前，江若望刚才一直悬着心就放了下来。他对家丁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们到门外把门关上候着。
“夜里冷，你在我面前何须拘泥于礼节？”江若望把自个的斗篷脱下，披在她身上，“姑姑遣人半夜找我，说你捉刺客跑到她院子里去了，还说，你声称是我派过去的。怎么你事先没跟我打声招呼呢？”
龙葵颔首回道：“世子，事发紧急，属下只能出此下侧，实在抱歉。”
“你是知道的，我可以无条件帮你。”江若望轻叹一声，低语道，“只是我不明白，你暗中在为谁做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深陷危险之中。”
“我……”龙葵眸光闪烁着躲开，“属下无可奉告。”
“连我也不能说吗？”江若望上前一步问道，“你就仗着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吧？你真以为我调查不出来？是谁，让你竟如此冒险？”
面对他近距离的逼问，龙葵只好退后一步拉开距离，道：“世子，属下并不像你，有侯府做你的后盾，很多事情我没有别的选择。请恕我身不由己。”
江若望鼓起勇气捉住她的手道：“龙葵，我可以做你的后盾。”
龙葵吃了一惊，抬头望向他。
“我经常想念我们一起铁马金戈的日子。为何我们不能像在军营中那般相处，那时候你什么都会跟我说，不像如今你对我如此疏远，我甚至希望你还能叫我若望哥哥。难道我的心思你瞧不出来吗？”
“世子，”龙葵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抽刀断水般地说道，“我们是不可能的。算了吧。”
“龙葵！”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龙葵只好转过身不去面对他。
“世子，我乃罪臣之女，岂敢奢望这些？您母亲是不会同意您找一位罪臣之女进家门的。您应该听从父母之命，找一位门当户对的良配。”
“我说了，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意是否跟我一样。”江若望仍旧固执己见，“剩下的事，一切有我，相信我。”
龙葵摇了摇头：“不，我斗不过，你也斗不过。”
“是我母亲跟你说了什么吗？”
龙葵深吸了口气，转回身面对他，像是下定决心道：“是。夫人同我说，我是罪臣之女，不可对世子有非分之想，不管妻妾皆不可。还说，如若我敢打你的主意，胆敢擅自嫁给你为妾，她会马上送我去教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