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礼仪
江月简单洗漱了一番，穿戴整齐下楼。
一楼回廊毕恭毕敬站着一嬷嬷两丫环，桌上放着几个食盒，还有首饰盒等。见江月下楼，三人连忙行屈膝礼，声称她们几个是宸王府过来的。三人为首的是林嬷嬷，另外两个丫环分别是夏苓、冬苓。
林嬷嬷嗓门大，先说道：“王爷让我等来伺候姑娘，让姑娘明日顺顺利利地嫁到宸王府去。”
紫苏在一旁兴奋说道：“姑娘，王爷还让她们给你送来了早点。”
林嬷嬷举手一招呼，夏苓、冬苓这才从食盒中拿出早点，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桂花糕、绿豆糕、红枣糕、杏仁酥、核桃酥……看的江月和紫苏眼花缭乱，全是糕点酥饼。
摆完盘后，李嬷嬷还不忘说道：“王爷交代了，姑娘来京师不久，京师不比山里，容易气急上火，心火旺熬坏眼睛，多喝点菊花枸杞茶可去火。”
这话差点没让江月入口的茶喷出来，她身子骨好着呢，不就是昨夜眼睛中了花毒吗，至于说这么浮夸？。
“哟，姑娘，你这样吃法可不行啊。”林嬷嬷见她伸手直接拿糕点吃，立马出手阻拦道，“过了明天你就是宸王侧妃了，作为王爷的妃嫔那起码的礼仪还是得有的。”
没法子，江月在李嬷嬷要求下，端端正正坐着，规规矩矩拿起了筷子夹，细嚼慢咽。好不容易把这份早膳吃完，本想离开云竹阁去看沈子骞回府了没有，林嬷嬷却又说：“太妃娘娘交代老奴，姑娘今日要试妆试婚服，还要学会婚礼上的礼仪。你可不能走了呀。”
江月本以为她口中的礼仪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不曾想这一折腾就是大半天，这下终于明白她们为何拿那么多糕点过来，原来这一桌的糕点是早中晚三顿的伙食。
就连紫苏也对她报以同情的目光。
她心里嘀咕道，说好了成亲只是走个过场，怎么变得如此繁琐？明泊弈该不会这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吧。
李嬷嬷以前是宫女善于察言观色，自然也瞧出了一些端倪：“月姑娘，你别嫌老奴啰嗦，老奴以前在后宫伺候主子，这不懂礼仪的主子下场都不太好。宸王府虽然不是后宫，但是你始终都是要进宫面圣，拜见各位后宫主子的，若是行差踏错，吃苦头的总是你自己。”
讲的也不是没道理，江月只能尬笑点头。
礼仪过场反复走下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月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就是以前师父逼着她练功也没那么累。原以为天黑了李嬷嬷她们会离开，她也得以喘息，不料李嬷嬷却说今晚她们要留在云竹阁，为江月明日出阁做准备。
李嬷嬷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便把疲惫的江月请到一旁，神神秘秘从兜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到她的手上。
江月麻木地接过册子：“这是……？”
“这是嫁妆画。”李嬷嬷一本正经地回道。
“嫁妆画是什么？”是嫁妆清单吗？一脸懵的江月好奇地翻开画册，刚看了第一张图就脸红耳赤地立马把它合上了。才知道嫁妆画，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这也没什么难为情的。”李嬷嬷真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讲起规矩来头头是道，“嫁妆画是女子出阁前必需看的，以免在出嫁之后新婚之夜闹出笑话，身为人妇懂得多一些就会更好地侍奉夫君。”
江月倒是没想过这一茬，当初和明泊弈约定时，只是随心一说，找一个脱离困境的办法。要知道这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她又是何苦？如今是上了贼船，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真是有苦说不出，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望天长叹。
李嬷嬷见紫苏和两个丫头在一旁围观嗤笑，不悦道：“怎么，你们这些丫环也想嫁人了是不是？明儿就让主子给你们寻个下九流的婆家去。”
几个丫环被训得如鸟兽散。
江月正想要说什么，院里竟来了不速之客。江月认得院门口站着的大丫环，正是江采玉屋里的碧玉，看样子，她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
该不是姑姑派她来查看我有没有中毒的吧？江月思忖着走了过去。
“碧玉见过月姑娘。”碧玉瞧着倒像是个醒事的，恭恭敬敬给她行了礼，“我家沈夫人让奴婢过来，想请你过去说个事。”
“什么事呀？”江月推测大半是为了这毒花的事。
碧玉面含微笑答道：“沈夫人交代了，是您昨个委托她的事。”
难不成沈子骞回府了？江月急切问道：“是表……沈大夫回府了吗？”
“这倒没有，公子还没回府。”碧玉不忘催促道：“劳烦姑娘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这……”既然沈子骞没回府，江月着实也是摸不准姑姑到底什么目的，兴许还是为了那株失踪的毒花，她还是回绝了吧。
那李嬷嬷可不管什么三七二一，立马出面阻止她道：“月姑娘，王爷可交代了，今日你哪都不许去，要为明日的出嫁做准备，请姑娘随老奴上去试一下婚服和婚妆。”
“碧玉你瞧，这些都是王爷府上的嬷嬷和婢女，她们都是奉王爷之命来的。”江月顺势讲明道，“倒也不是我不愿意去呀，只是王爷之命难违。劳烦你回去告诉姑姑，今日确实没空，我择日再去拜访。”
刚要转身，就听见碧玉问道：“月姑娘，沈夫人是想问，你昨个有没有在我们院中带走一株滴水浮屠？”
总算是问出口了。
“滴水浮屠？”江月先是愣了一下，此花名她以前在哪里听过呢？一时想不起来了。“是那些蓝花吗？未曾拿过。我是空手走的，姑姑不是也瞧见了吗？”
“没拿过就好，那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碧玉打圆场道，“月姑娘，沈夫人说了，若是姑娘需要人手，奴婢可以留下帮嬷嬷打下手。”
这可让江月左右为难了，碧玉其实也就是试探而已，若真让她留下，必然是要找那株毒花的蛛丝马迹，若不让她留下，定然是坐实了自己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