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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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回院。
乌苏里困得直打哈欠,嘟囔着:“青栀你们动作快些,我快困死了。”
“欸欸!”
青栀和诗瑶忙着给乌苏里宽衣,诗瑶替她卸妆。
踏入温热水中,乌苏里忍不住惬意喟叹,火速洗了个澡,刚穿衣,外头就传来胤禛前来的动静。
乌苏里灵台一醒,忙解下头上的棉布放开头发,裹了件袍子便去卧室等着。
瞧见胤禛正坐在床炕上等着,乌苏里先发制人问:“爷,你今晚怎么来了?”
胤禛斜了眼乌苏里,“还不是某个人总是让人担心?”
“穿那么少还站着干什么,快上炕暖暖。”
乌苏里拉开袍子,露出里面的毛茸茸的寝衣,“我里面穿着睡衣呢,刚洗完澡一点都不冷。”
不过在胤禛面前,乌苏里就没太守着规矩,麻溜的上了炕。
抱住棉花枕靠着床桌,喝了杯温水,方才问胤禛,“爷有什么事?”
胤禛侧坐着炕沿,抬眸望着裹成一团的乌苏里,唇角不自觉微扯,漆黑双眸泛上点点无奈。
“玉儿。”
乌苏里下巴搭着枕头,倦意渐渐袭上心来,暖洋洋的被窝舒服得她浑身的骨头都软了。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若无十全把握就不要冒然上去,万一出了什么事——”
乌苏里迷瞪着眼,眼神没有焦距盯着胤禛,含糊回:“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想那么多。”
“那人命关天的事,哪有时间考虑……”
胤禛轻叹了一声,算了。
“这几日我得在正院歇着,玉儿你——”
还未说完,就瞧见乌苏里抱着棉花枕头睡着了。
胤禛神情怔愣,挪开炕上的床桌,把乌苏里抱到一侧铺好的床褥上,低头看见她困倦的睡颜,忍不住亲了亲。
看了一会儿,胤禛的心情陡然沉重几分,默默低下头,长长的叹息从喉间发出,掖好被角后缓缓起身离开。
“明日得去皇宫,记得早些喊侧福晋。”
冬梅姑姑恭敬应是。
天空忽的开始落了雪,胤禛抬头望了一眼。
一旁苏培盛立刻拿过伞,上前替他挡雪,低声道:“主子爷该走。”
胤禛微垂头,疏朗眉眼略带几分不耐烦,缓步踏入深夜之中。
正院。
望月见乌拉那拉氏端坐在灯烛前,灯芯快燃烬,屋内光线愈发沉暗,影影绰绰照着乌拉那拉氏端庄雍容的侧脸。
上前拨了拨灯芯,换上新灯芯,烛光渐渐亮了起来。
“福晋,该歇息了,明日还得早起。”
乌拉那拉氏不咸不淡道:“出去吧。”
“是。”望月轻步退下。
刚关上房门转身,依稀看见雪夜里灯笼散发的光亮,面色一喜,忙站在房门前候着。
“奴婢拜见主子爷!”
望月恭敬福身,弯身上前推开房门。
胤禛:“去提热水。”
望月有些惊喜的抬头试探望了一眼胤禛,可却未见到正面,只瞧见背影,心中一瞬有些失落。
“爷!”
胤禛淡淡瞥了眼乌拉那拉氏,“福晋早些歇息吧。”
看向床炕上的被褥,胤禛径直走到一边,阖眸闭眼养神。
如此态度,在乌拉那拉氏眼中无疑于是厌恶的征兆。
乌拉那拉氏脸色有些难看,语气缓慢:“是……”
坐到另一侧,她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静坐等着。
很快望月和一小太监提着热水,端着洗漱用物进来。
听到动静,胤禛便起身走到屏风后,苏培盛伺候着他更衣擦身。
望月脸色微红,眼神隐隐有些期待,心脏紧张得怦怦的跳,却不敢正视正在换衣的男人。
换好寝衣,胤禛转身看见立在一旁的望月微红的俏脸,眉头一皱。
福晋这是什么意思?
小火焰像是入了油锅一样,蹭蹭往上涨,冷眸凝向苏培盛,“明日让吴平替你的班,爷看你最近是累昏了头!”
苏培盛啊了一声,主子爷这又是说的什么话?
过年的时候一向是他伺候啊!
怎么突然又要用吴平这个替代品?是他苏培盛伺候的不够好吗?
苏培盛:呜呜呜哇!
心中难受还是要伺候胤禛洗脚,苦着脸道:“是,主子爷。奴才先伺候您洗脚。”
胤禛面无表情的走到床炕边,见乌拉那拉氏还在等着,心中的烦躁到达了一个高峰。
福晋怎么总是听不进去我的话。
板着个脸,冷气嗖嗖嗖的往外冒,有些不满的看向乌拉那拉氏,“爷说过了,福晋不必送人,福晋是把爷的话当耳旁风吗?”
乌拉那拉氏甚为不解,有些忐忑地问:“是望月没伺候好爷吗?”
“以后爷来正院,不必让福晋身边的婢女来伺候,爷不缺人伺候!”
乌拉那拉氏困惑看了眼苏培盛,苏培盛终于懂了为什么。
苏培盛:靠啊!主子爷又脑补了。
有些悲哀的替自己和福晋掬了一把辛酸泪,这都是主子爷太鸡毛了。
听到这话,望月脸一白,扑通跪下。
乌拉那拉氏也懂了,表情严肃问望月:“望月念你伺候本福晋两年了,你竟敢存着这样的心思!本福晋也不能容你在身边伺候,往后你就去后厨做粗活。”
随即又询问胤禛:“爷,如此可行?”
听到这话,胤禛抬了脚,苏培盛立刻上前脱鞋袜。
“都下去。”
守夜的王嬷嬷上前将望月拖下去,手下的动作十分凶狠,用力捂着望月的嘴,丝毫没给往日福晋身边一等宫女半点颜面。
王嬷嬷将人拖到外面,狠狠一推,目露凶光瞪大眼睛,低声呵斥:“望月,福晋是觉着你本分才提到身边做一等宫女,没想到你竟敢背叛福晋,敢勾引主子爷!”
望月泪如雨下,惶惶道:“没有,奴婢没有!王嬷嬷,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端着寝衣站在一旁……您帮我跟福晋说说,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王嬷嬷冷哼一声,朝一旁小太监说道:“带她去后厨!”
屋内只剩下苏培盛伺候着,胤禛目光沉沉望着乌拉那拉氏,道:“福晋,以前爷来正院,你可从未让婢女近身伺候爷。”
乌拉那拉氏呼吸微重,心口一哽,她没想过推望月伺候爷。
“爷,妾没想过让望月伺候爷!”
胤禛移开眼,淡淡道:“今晚确实不是,可那望月却不是个心定的。”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乌拉那拉氏愈发不理解胤禛的脾性。
想起望月那一脸娇羞的表情,胤禛总感觉自己被个女人看光了。
这又不禁想到乌苏里打趣时说的一句话,想想就觉得恶寒。
洗完脚,胤禛有些烦躁的掀开被子躺下。
屋内烛光只留下一盏,乌拉那拉氏小心转头看了眼另一侧的胤禛。
明明睡在一张床上,可两人却睡得泾渭分明。
胤禛翻了个身,感觉怀中空落落,有些不适应,沉沉叹了一声,强迫自己放空睡下。
天色微亮,胤禛便听到有人轻声说:“主子爷该起了。”
眉头微微蹙起,阖眸清醒大脑,下意识想催催乌苏里起床,突然发现这是在正院,立马转了话头:“去煮个鸡蛋。”
每天吃个鸡蛋。
胤禛慢悠悠起床,乌拉那拉氏忙上前伺候。
胤禛身子微倾,按住乌拉那拉氏的手,“福晋最近也辛苦了,爷不用麻烦,你也去准备洗漱吧!今日还得去宫中。”
乌拉那拉氏:“是,妾身多谢爷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