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养鹰
小安子和怀恩等人排队进来，等人将桌子支好，便开始一道道的摆菜。
江寻眼睛紧紧盯着太监们摆菜，冷碟热碟加起来一共有八道，外加四盘干果点心饽饽，以及一盅咸味奶茶。
萝卜肉末、什锦鸡丝、扒羊肉、卤鸭脯、炒对儿虾、素八珍、玉笋蕨菜，以及陶罐里焖炖的山药枸杞猪肚汤，搭配的小酱菜都是常用的酱黄瓜、什香菜、雪里菜、腌萝卜。
苏培盛打开密封的陶罐，清香便溢出来的，微白缀着点点红汤看着很是美味。
胤禛伸着头看了许久都没看出那是什么汤，于是问，“那是什么汤？爷怎么没见过？”
“回主子爷，那是侧福晋特地给您炖的山药猪肚汤，侧福晋说猪肚汤养胃。”
怀恩头一次单独和胤禛说话，脸色有些紧张。
听到是猪肚，胤禛不由蹙眉，他是不喜食内脏的。
一旁江寻有些惊讶，这猪肚汤一般王公贵族是不会喝的，但他的夫人和他喜欢，常常炖。
“四郡王，这山药枸杞猪肚汤是极好喝的！侧福晋果真是慧眼食菜！”江寻脸上十分高兴，“下官只闻闻，就知道侧福晋的手艺肯定是极佳的！这汤闻着比下官夫人炖的还要香，下官今日可沾了您的福气！”
“给江大人盛碗吧！”胤禛内心苦闷如苦瓜，面上却没显出，只是没让人盛汤。
胤禛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一看就是乌苏里点的，要是往常，苏培盛他们是绝不对点这么多的荤菜，还有虾这类的。
但期待的喜悦有些淡了，毕竟这桌子上的有几道他是不太爱的。
怀恩看着胤禛只动了几道菜，想到乌苏里的叮嘱，鼓起勇气给胤禛盛了一碗猪肚汤。
胤禛看着一旁的汤，虽然没有腥味，但胤禛就是没有什么想吃的欲望。
怀恩态度恭谨提醒，拿出一张折叠的纸张奉上，
“主子爷，这是侧福晋给您的。”
正吃着的两人都被怀恩的话吸引，动作一顿。江寻不敢多看，垂头安静吃着，却也没客气什么，想吃啥就让一旁小安子夹。
胤禛放下筷子，拿过纸，打开一看，看到上面的内容，胤禛蓦地笑出声。
将纸叠好放进袖口，对苏培盛道，“把每一道菜都夹些，虾多夹些。”
说完，端起猪肚汤，眼神仔细观察着汤，舀了一汤勺，胤禛狠下心，将汤勺送入嘴。
江寻看着胤禛一脸吃毒药的既视感，有些无语，这汤好喝的很，四郡王不爱喝都给他啊！
心中却是好奇起那侧福晋到底写了什么，让四郡王突然愿意喝汤了。
闭眼抿了一口汤，胤禛心中思绪繁杂，停留了片刻，胤禛才恢复了正常。
接着一口一口，胤禛甚至还吃了猪肚。
“四郡王，味道如何？”江寻忍着笑问，又多了一个同道中人！
胤禛肃谨淡雅点点头，颇感意外的这猪肚汤的口感，“爷的侧福晋果然不是一般人，连猪肚汤都能炖得如此美味！”
江寻：……
被胤禛明晃晃炫耀的眼神，江寻只能笑着捧哏。
谁让吃人嘴短。
随后，向来最遵守规矩的四郡王，主动给江寻介绍起菜色。
江寻微笑着，明日他也要让夫人做膳食送来。
用完膳，胤禛和江寻又忙起来。
——
乾清宫内康熙召见了本次殿试十名进行面试，十名之中最让康熙关注的是汪绎。
他上一届考中进士，还没等到殿试，家中亲人去世归家，错过了上一届殿试。但这次他补试，实力与文采也十分耀眼，康熙心中属意他为状元。
殿试前十没有满人，这也是康熙遗憾之处，但不拘一格用人才，康熙爷也只在意能用与不能用。
满人善武，这也是汉人所不足的。
这样想想，康熙心中慰藉了几分，抬手让几人依次上前，挨个提问。
如此一番后，康熙对这几人也有初步定论。
隔日，康熙为全体贡士举行宴会，一众皇子也在场，太子胤礽的位置从跟着康熙身侧，变成了众皇子之首。
康熙亲自点了一甲汪绎、季愈、王露后，便由大臣宣读二甲三甲。
“二甲第一名威县棠理村张成遇
……
二甲第五十三名京城乌苏里巴春
……”
二甲录取共六十人，三甲二百四十二名。
这人数还是较多的一年。传胪官唱念了许久才结束。
听到乌苏里巴春的名字，胤禛也松了一口气。
“恭喜四弟啊！”胤祉噙着笑道谢，胤禛依旧表情严肃，回道，“这是巴春该得的，他今年也二十三了，苦读了多年能考上这名次也不错。”
“听说这乌苏里巴春是拜在四哥老师的座下，蒋先生不愧是进士，教的学生都成了进士！”胤禩温润含笑，真诚望着胤禛。
但这话怎么就怪怪的？
胤禛不由蹙眉，“八弟慎言，先生学识和为人是汗阿玛都称赞过的。”
“四哥，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恭喜巴春考中，并无其他意思。”胤禩仿若不解，脸色浮现着淡淡委屈之色。
“……”胤禛心道，果然是不能跟老八多说话。
“老四你又想多了！”胤禔大咧咧搭上胤禛肩膀，“我看着这巴春倒不像是个读书人，那身板可比那些文绉绉的汉人强多了！不如，让他跟着大哥去兵部？”
“大哥慎言，此事全凭汗阿玛作主。”
胤禛有些嫌弃的挪了挪。
胤禟和胤誐落在后面，跟胤禔他们离得远了，但却也不亲近太子，倒是跟胤祺和胤祐混在一起。
胤祺看着胤禟没再掺和胤禩他们的事，这几个月都轻松高兴许多，也尽量不跟宜妃告胤禟的状，还赞助了胤禟的生意。
以他的话来说，弟弟终于长大了，爱做生意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能挣钱又没有什么风险。
首位的胤礽回过身，朝胤禛喊了一声，“四弟。”
胤禛忙迈步走近，拱手道，“二哥。”
胤礽沉沉扫了一眼胤禔几人，眼神落在胤禔身后名声极好的胤禩，冷呵一声，“大哥千日养鹰，可别有朝一日被养的鹰啄了眼。”
“嗤！爷一向勇猛，什么虎狼鹰犬，到了爷的手里就没有背主的机会！”胤禔硬朗俊脸冷凝，眼角瞥到一旁的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漆黑眼底带着一抹冰冷嗜血的神色。
气氛突然一滞，情势紧张起来。上位康熙眼眸忽沉，看着他们。
“孤就等着看大哥有多么勇猛的。”胤礽孤傲抬眸，骄矜淡雅的缓缓转身，对胤禛道，“四弟，等会结束，去孤宫中看看弘皙。弘皙的病情好转许多，你那府医说是要回家拿药，你过会带着出宫。”
“好。”胤禛心中一凛，深深掩住眼底所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