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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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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 马上就要到入学的第一次月考。

    这次考试非常重要,今年新入学的丁班学子将会被按成绩重新分班。

    甲班只有五个名额,取成绩最好的前五名, 乙班有十个名额,剩下的则会分到丙班和丁班。

    这四个班的授课夫子不同, 学习的进度也不一样,进入甲班竞争会非常激烈,这里都是各个县里考出来的顶尖人才。而考进丁班的学子大多都是关系户,这里的人将面临着三次成绩不合格被劝退的风险。

    丁字一号舍房这几天变得异常勤奋,里面的人各个挑灯夜读,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泡在书里。

    白逸岚别看年纪不大,读书的一点不比别人少,而且非常刻苦, 往往一读就是几个时辰废寝忘食, 徐渊都佩服他的毅力。

    其次便是陆之谦, 大概被陈淮礼刺激到了,几乎是拼了命的读书学习, 时时刻刻不敢懈怠。

    徐渊和刘鹏见状也感觉到了压力,每日除了上课吃饭, 其余的时间都用来读书, 甚至上茅厕的时间都不忘背诵几句经义。

    就在大家刻苦学习的时候,舍房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扣扣扣, 探花郎在吗?”陈淮礼带着姚康、甄士明几个人敲响了房门。

    陆之谦闻声瞬间变了脸色, 怒吼道:“你们还有完没完?”

    陈淮礼笑嘻嘻的走进来:“不过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谁会想跟你们这群人渣做朋友!”

    陈淮礼被骂了也不恼, 径直走到陆之谦身边, 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他:“上次给你的绘本看完了吗?”

    前阵子陈淮礼掏弄了一本春宫图, 拿过来给陆之谦说只要他把这本书临摹出来便不再招惹他。

    陆之谦信以为真,忍着恶心和愤怒偷偷摸摸临摹了半个月,把书交给陈淮礼的时候,那群人捂着肚子差点没笑死,陆之谦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你们真是太恶心人了,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真为你们的爹娘感到惋惜,居然生了你们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牲!”

    后面的甄士明脸色一变:“你他妈再骂一句!”

    陆之谦丝毫不虚:“骂的就是你,阴沟里的老鼠,猪狗不如的畜牲!”

    “啪!”甄士明一巴掌打的他脸歪过去。

    屋里的其他人闻声连忙起身,刘鹏挡在陆之谦身前道:“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滚!有你什么事!”

    白逸岚也凑过来说:“陆兄从未招惹过你们,何故一直欺负人?”

    陈淮礼眯起眼睛:“欺负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欺负他了?”

    徐渊见状偷偷溜出舍房,直接朝教谕休息的地方跑去。

    刚好姜祎在这,看见徐渊过来颇为热情的询问:“徐渊来啦,有什么事吗?”

    徐渊欲言又止:“姜夫子……你,你能不能去我们舍房看一看。”

    “怎么了?”

    “陈淮礼他在我们舍房……。”

    姜祎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他最厌恶那群官二代,闻言怒气冲天的朝丁字舍房跑去。

    屋里陆之谦被几个人推搡着,脸颊红肿了一片。刘鹏和白逸岚为了帮他,也被推搡了几下。

    “你们在干什么?!”姜祎一声怒吼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陈淮礼小声嘟囔:“这个瘟神怎么来了。”

    “谁让你们随意去他人舍房的?!”

    姚康死皮赖脸的说:“姜夫子,我们过来请教学问的。”

    “别跟我扯淡!平日里一个个书都看不明白还请教学问?再敢过来欺负人我就禀报给山长,看能不能管了你们!”

    陈淮礼他们虽然不怕姜祎却忌惮山长,若是往家里告一状少说也得挨顿唠叨。

    “啧。”陈淮礼走到陆之谦身边,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过几日就要考试了,期待我们俩分到一个班。”

    陆之谦气的面色涨红呼吸急促,这简直就是□□裸的威胁,而且还是当着夫子的面。

    姜祎怒喝:“滚出去!”

    陈淮礼一行人被赶走,姜祎担忧的看着陆之谦:“你怎么样了?”

    陆之谦冷笑一声道:“多谢夫子,我没事,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还能跟畜牲一般计较。”

    “好!莫要被他们影响学习,好好考试,争取考入甲班!”

    越临近考试这几日,陆之谦越紧张,嘴上说着不怕他们,心里依旧担忧,生怕他们搞小动作影响自己的成绩。

    七月初七早上,学子们正准备考试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官兵将整个府学围住,命令所有学子全部出来排队站好不许随意走动。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

    “怎么来了这么多官兵?”学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丁字一号舍房的几个人站在一起。

    陆之谦小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徐渊和刘鹏摇摇头,年纪最小的白逸岚道:“准是学府里出了什么大事,竟然惊动了冀州府军。”

    “冀州府军?”

    白逸岚:“你看他们腰间佩戴的短刃,不是普通士兵能佩戴的。”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官袍的男子匆匆赶来,山长和一众夫子都朝他作揖行礼。

    白逸岚小声道:“这人穿着二品的官服,整个冀州能穿这身衣服的只有两个人,想来是咱们冀州府的布政使,陈淮礼他爹。”

    “小白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徐渊惊讶的说。

    白逸岚含蓄道:“都是我祖父教的。”

    “陈淮礼他爹来府学干嘛?”

    正在几个人不解时,山长说话了。

    “都静一静,静一静,昨天夜里咱们府学里发生了一件非常恶劣事件,有学子在夜间被人偷袭,受了重伤!我希望凶手可以主动承认错误,其他学子若有知情者相互检举……”

    山长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布政使便开口打断:“所有人都听好了,无论你因为什么原因打伤我儿子,最好立刻承认,我会从轻发落,若是等我查出来是谁干的,定要祸及你全家!”

    话音一落,徐渊心咯噔一下,陈淮礼里受伤了?听他爹的口气还伤得不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昨天夜里,陈淮礼半夜上茅厕的时候,被人套了麻袋打断了两条腿丢进厕所里。天快亮时才被同舍房的人发现,吓得立马跑去告诉了值夜的夫子。

    值夜的夫子一听也是吓得脸色发白,陈淮礼身份特殊不是他能解决的,赶紧派人跑去找山长。

    山长从被窝里被叫醒,听到受伤的是陈淮礼,吓得鞋子都穿反了,马上叫人去通知陈淮礼的家里,自己架着马车拉上郎中往府学赶去。

    到了学府时陈淮礼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疼的哭爹喊娘直打滚。

    郎中怕他乱动骨头错位,拿绳子把人固定在床上。

    冀州布政使陈嵇家中有六个孩子,只有这么一个是儿子,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听闻儿子受了伤,心急如焚,一路飞奔到府学。见儿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模样,心疼的捶胸顿足。

    “儿啊,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把你打成这样!”

    昨晚天色漆黑陈淮礼也没看清凶手长什么模样,只觉得后脑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淮礼摇着头哭嚎:“爹,爹我好疼,疼死我了!”

    陈嵇抹着眼泪大喊:“郎中,郎中!有没有办法给他止痛!”

    郎中拱拱手:“大人,令公子伤的太重,若是此时止痛,双腿接上恐怕以后就没了知觉。”

    “呔!淮礼,你再忍忍。”陈嵇跺了跺脚,双目赤红,像只受伤的老兽,在屋里来回走动。

    “啊啊啊啊,爹啊,疼死我了!你把他抓住杀了他!杀了他!”

    “你放心,爹定将他碎尸万段!”

    官兵在府学翻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线索,陈嵇命人将所有跟儿子有过节的人,全都控制起来逐一排查。

    算起来着陈淮礼得罪的人可不少,学府里将近三四十人都被他欺辱过。

    丁字一号房四个人全部被控制起来,关在宿舍里不许进出。

    四个人坐在床上,面面相觑。

    陆之谦面带喜色道:“不知道是哪位江湖豪杰替天行道,真是痛快!”

    白逸岚皱眉:“虽说他横行霸道,却也没做出伤天害理事,打断腿属实有些过份了。”

    陆之谦愤怒道:“过份?我还觉得轻了呢!白逸岚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欺辱的人不是你,所以你便觉得无所谓是吗?”

    “我没有。”

    “他欺辱逼迫寒门学子退学,断了人家的前程,难道还不够伤天害理吗?”

    “我…我没有这意思,我是说可以教训一下……但不必用这么残忍的手段……”白逸岚脸色涨红,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刘鹏打断二人:“你俩先别吵了,眼下咱们怎么摆脱嫌疑才是正事,抓不住凶手陈淮礼他父亲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二品的布政使在冀州绝对可以只手遮天,若是抓不住凶手就怕被其他人都要跟着受牵连。

    徐渊一直沉默着,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感觉这件事很有可能跟灵芝哥有关。

    “谁叫徐渊,出来!”正紧张着门口突然传来叫声。

    徐渊吓了一跳,忙起身道:“我…我是徐渊。”

    士兵带着他去了旁边的教室,里面有七八个人,除了陈淮礼他爹,还有几个平日跟陈淮礼玩的不错的那几个人。

    “你叫徐渊?抬起头来。”

    徐渊慢慢抬起头,见自己正对面坐着的就是冀州布政使陈嵇。

    陈嵇年近五十,穿着二品赭红色的官服,面露凶光道:“你与我儿有过过节?”

    徐渊吓得连忙摇头:“不…不曾。”

    旁边有人小声道:“少爷曾驾车差点撞到他。”

    徐渊把头压的更低了。

    “你多大年纪了?”

    “十六岁。”

    “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没有,只有一个娘子和岳父岳母,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爷爷和四岁的女儿。”

    旁边的官员拿出徐渊的档案递给陈嵇看了看,跟徐渊所说一致,他老家是泗水县里的小镇上,倒插门入屠户家,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做出这种事。

    陈嵇挥了挥手,旁边人把他带了出去。

    徐渊松了口气,刚要踏出门。

    “等一下!你娘子在镖局走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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