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下等马
好家伙，这语气这调调，项渊已经猜到这老师是教什么的了，绝对是教物理的。
班主任已经从讲桌抽屉里取出了一大沓试卷，让坐在他周围的几个学生分发，而他自己则围着教室巡视着学生，看看到底哪个不听话的敢用这么宝贵的时间学语文。
班主任逛了一圈走到了曹梦这边。
看到班主任走到曹梦身边，项渊立马变得警觉起来。
项渊抬起头看着班主任的脸，想从班主任看曹梦的眼神中判断他是否对曹梦有敌意。
不过很可惜，班主任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项渊坐的那个位置和旁边的空位上，并没有看向曹梦一眼。
班主任当然看不见进入边缘模式的项渊，在他眼里项渊坐的那个位置就是空位置。
不过班主任只是看着那个空位置，摇了摇头，并没有问旁边的同学这两个位置上的人去哪。
项渊目送班主任缓缓地离开，整个过程班主任都没看曹梦一眼，所以他也看不出来曹梦到底有没有被针对，只好继续坐在那儿继续观察。
项渊当年也是一个理科生，做过很多理综卷子，不过到今天他才体会到学渣做理综卷的感觉有多难熬。
当年项渊做理综卷时争分夺秒，经常急得满头大汗最后还写不完。现在他终于体会到学渣等着考试结束的感觉，他睁着一双大眼呆呆的看着秒针缓慢跳动，时间过得太慢了，项渊内心急的抓耳挠腮。
最后实在没办法，项渊从桌兜里出语文书，看起了古诗词。
不过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声响，班主任转过来的时候还不能翻书。
班主任过来时看到桌子上摊着的语文书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个位置是空位，书放那儿就放那儿吧，反正没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用自习时间学语文。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期间下课铃响了好几次，不过班主任就站在门口，没人敢动。
考试终于结束了，班主任把答案一发，让学生们自己纠错。
项渊则趁机出去撒了泡尿，他不由的感慨：
“也不知道自己当年的高三是怎么熬过去的。”
项渊刚从厕所里走出来，又一道铃声响起，不过这次铃声与之前的铃声不同，威力也不同。
这道铃声短暂又急促，像是防空警报一般，而就在铃声响起的半秒之后，大地开始轰鸣，整栋高三楼都开始摇晃，整个楼道里传来阵阵猿啼声，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刚刚走出厕所的项渊又默默地退了回去，经历过高三的项渊自然知道那道铃声代表着什么。
那道铃声是高三学生们进食的冲锋号角。
项渊在2楼的厕所，听到轰隆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看向窗外，整个学校的地面已经被人形阴影所笼罩，每个人都在奋力狂奔，不了解的以为自己误入了生化危机的片场。
不过除了眼冒绿光，冲向食堂的学生外，还有一群如饥似渴的学生直奔厕所，他们一个个迫不及待地占据厕所的每个坑位，脱下裤子，感受着生命的怒放。
除了冲进厕所怒放生命的，还有一批厕所派学生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来到窗边。
“哒！”
一朵小小的火苗燃起，然后深吸一口。
“呼！”
朵朵飘渺的白烟飘扬。
项渊在白烟和怒放中一言不发地走出厕所。
“这就是高中生活。”
项渊回到曹梦的教室，此刻的教室是已经变得十分空荡，不过还残留着两三个人影，其中一个就是曹梦的。
项渊悄悄地走到曹梦身边看着她，她正在一边看书一边吃着零食。
项渊面无表情的看着，曹梦面无表情的吃着。
都留在教室的人都是悄悄的，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项渊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莫名的被触动了。
“这就是普通人的高三生活。”
这一刻项渊才觉得自己体会到了一些身为狩者的意义。
“能守护一些普通人就挺好。”
40分钟之后，又一道铃声响起。
所有的学生已经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准备上晚自习。
毫无疑问，班主任又及时的赶到，制止了每一位企图用自习时间学语文的语文爱好者。
“同学们用这一节课时间对理综卷的错题进行纠错，总结。”
然后晚自习下课，班主任依依不舍地离开教室。
在班主任离开的那一刻，教室又开始喧闹起来，同学们都迫不及待地向自己的好友讲述自己假期的经历，三五成群。
项渊看向曹梦，她依然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书。
她好像没有朋友。
“吵什么吵！下课时间是用来聊天的吗？上完厕所就赶快回来给我学习！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班主任去而复返杀了一个回马枪，整个教室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项渊都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的。
“果然天底下的学校都一样。”
语文是看天赋的，下课时间不是用来说话的，课间跑操不是用来锻炼身体的。
看到教室恢复安静，班主任依依不舍地离开。
教室里的同学们纷纷掏出了语文书，看来下一节课是语文。
项渊在一旁看着曹梦，她旁若无人，默默无闻学习着。
但是成绩也在整个班级默默无闻的平庸着。
但是她依旧在默默无闻地坚持着。
这时候，项渊在近距离观察曹梦之后，他觉得曹梦情绪怪物来源可能就是因为她的特殊体质。
就目前来看，并没有人来欺负她，她就像项渊一样，开启了边缘模式，得不到任何人的关注。
项渊心里已经有了这个结论，不过他还是打算留在这里再观察一天，要是没问题他就回去。
说实话，项渊看到曹梦如此刻苦的学习，但是成绩并没有起色，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有一种愤怒的感觉。
项渊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吃鸡腿时，他问那个流浪汉的话。
“大哥，今天有个人说我们是下等人，我觉得他说的对，咱们啥都比不过他们。”
项渊心中莫名的愤怒，又无奈。
“难道这就是所谓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