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邮件
确认好程妈妈的意向，阳阳让东子给戚余打了个电话。
结果果然不出程乾所料，戚余问都没问就答应了，还让东子代替他向程妈妈表达了感谢。
“那工资呢？小哑巴有没有说给多少工资？”阳阳瞪着好奇的大眼睛凑过来问。
东子直接冲他伸了一只手出来，惊得阳阳大声喊了一句：“五千？！！”
东子快速扫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程乾，接着补了一句：“不止，还有每个月净利润的十分之一做为分成，哪个月营业额高了还有额外的奖金！”
“我去！！！！”
东子斜了他一眼，又道：“小哑巴说如果能干时间长了还有年终奖和过年过节的奖金福利。每周末休息一天，其他时间按国家法定节假日休息。”
“我了个去……”
阳阳惊得腿都软了，哭唧唧道：“我现在回去抱大佬大腿还来得及吗？”
东子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十分冷静道：“你以为谁都能有这样的待遇？”
阳阳瞬间闭嘴，垂头丧气地晃到沙发边，挨着程乾坐了下去，十分不要脸地抱着程乾的胳膊靠了上去：
“二哥，乾二爷！兄弟也想要高工资，兄弟也想要大佬发奖金！这么多年兄弟，只要你点个头，兄弟就能升职加薪，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程乾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做梦呢？”
阳阳假模假样地一把推开他坐直了身体：“你无情，你冷酷！”
“你无理取闹？”程乾斜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你的工资我也知道，他给你的价格比专业摄影师还高，连你的相机都是他买的，你跟我哭什么穷？”
程乾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现在跟他最说不上话的人就是我，你确定你没找错人？”
阳阳不说话了，不断冲东子使眼色，让他救场。
东子却直接打了个哈欠窝在了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自己做的孽自己解决。我困死了，在这儿稍微睡会儿，醒了还得去小哑巴那儿帮他收拾一下。”
“行行行！你睡睡睡！”阳阳冲他翻了白眼，嘟囔道：“整天跟个睡神一样！你自己在这儿睡吧！我去小哑巴那儿吹空调！”说完站起来就走了。
靠在沙发上的东子很快睡着了，程乾看了眼程妈妈房间紧闭的房门，默默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
可现实就是现实，哪来那么多如果可以。
当晚，东子在程乾家吃过饭后就领着程妈妈去了戚余的工作室。
临出门前，程乾压低声音对东子问：“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报了文科还是理科？”
东子侧头低声道：“文，他说大学想报商科。”
“可商科文理都能报！”程乾皱眉。
东子说：“他说学文更占优势。”
程乾不说话了。
东子拍了拍他的肩，开门走了。
戚余工作室里，自那通电话以后的第一次见面并没有预想中的尴尬。
或者说，所有人都没在戚余身上看到任何一丝尴尬的痕迹。
见到程妈妈过来，戚余依然像小时候一样端着恰好的礼貌和笑容。
“阿姨您坐。”
程妈妈却笑不出来：“我就不坐了，我到底为什么过来你应该也猜到了，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也不需要给我那么高的工资。”
她说的话毫不客气，丝毫看不出一丝从前的温婉，“你有话直说，需要我做什么？”
戚余抿了抿唇，再次仰起笑脸，恭恭敬敬道：“我明天就走了，网店这里需要人帮我看着。您不需要一直待在这儿，有什么事儿您就去忙也没关系。”
“我这里现在一共有十几号员工，等下我给您个名单，您就帮我日常监督一下他们的工作就好了。”
“要是您愿意的话可以在有时间的时候跟我说一下营业额和退换货情况，以及员工们的表现，别的就没了。只要让他们按时上下班就好。”
戚余小心翼翼地看着程妈妈的反应，见她不说话，又补充道：“您不愿意跟我对接工作也没关系，我可以让东哥或者三哥跟您对接，他们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您可以当我不存在。”
程妈妈冷哼一声，“写个邮箱给我，我每天给你发邮件。”
戚余如蒙大赦，连忙拿了纸笔写了自己的邮箱，双手递给程妈妈：“辛、辛苦阿姨了。”
程妈妈接过纸条，随意看了一眼就装进了包里，“还有，工资没必要，我想要什么你清楚，只要你遵守承诺就好。”
说完，程妈妈转身就要走，戚余却突然一改方才唯唯诺诺的姿态长腿一迈，再次站在了程妈妈面前，眼神坚定，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阿姨，我需要的是员工，代理店长，而不是情感交易的筹码！”
他认真道：“阿姨，我跟您保证，答应您的事绝不会反悔，但公归公私归私，我没打算把公私掺杂到一起。”
“不管因为什么，您能答应过来我都很感激，也很放心把我的店铺整个交到您手上，我也相信您的人品。”
“之前我们的矛盾是因为您爱子心切，我能理解，也愿意听您的话，尊重您的选择。撇开那些不谈，您的人品和教养、性格都是值得信任的，我也一直都很敬重您。”
“这间工作室虽然不大，但却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它对我很重要，我放心地把它交给您，也希望您能公正地对待它！”
“我给您高工资不是想跟您套近乎或者有什么别的企图，就算换成别人，如果能给出一个让我能够放心大胆地把工作室交给他的理由，我也愿意给出同样的薪资待遇！并不是给您搞特殊，您能明白吗？”
程妈妈依旧面无表情地没有答话。
戚余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东子和阳阳说：“东哥、三哥，你们回去刚我转告他，不要逼阿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勉强不会有好结果。”
他顿了顿，道：“你们跟他好好说，别让他借题发挥跟阿姨闹不愉快。”
“我现在也没时间找人了，你们能帮我看一个月吗？我提前一个月回来。”戚余看着他们问。
东子和阳阳正要点头，程妈妈突然道：“我干，什么时候开工？”
戚余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忙道：“明天，您明天上午过来，我跟他们介绍一下您，好让他们配合您工作。然后我再简单跟您交接一下，我下午三点的飞机，最晚一点就得走。”
程妈妈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留下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大眼瞪小眼。
“你说她什么意思？”阳阳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东子也摇了摇头。
戚余却终于放松下来，往后一瘫坐在了办公椅上。
“小哑巴，你跟二爷打什么哑谜呢？”阳阳皱眉道，“我怎么越来越不懂你们了呢？”
戚余长呼了一口气道：“我其实也是猜的。”
他顿了顿道：“我估计，他应该是猜到我对阿姨有歉疚吧，所以把阿姨送过来，帮我解决问题的同时，也算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阳阳听得一阵头疼，扭头冲东子递了个眼神：你听懂了吗？
东子挑眉：差不多吧。
阳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得！事情解决了，我也该回家咯！”阳阳打了个哈欠准备出门，回头看向戚余道，“你明天走哥就不送你了啊！我明天要在家睡懒觉！”
东子说：“我明天还要来县里，需要送吗？”
戚余摇头：“不用，出门走几步就有公交站牌，不用送。”
“行！那我明天就不来了，还有什么话让我带吗？”
戚余低下头，想到那个人，勾起了一抹轻笑，再次抬头，连眼神都柔和了很多：“不用了，让他好好的就行。”
东子点了点头，和阳阳一起走了。
戚余缓缓关上房门，一个人走到沙发边，看着空空荡荡的沙发，温柔的眼神溢满眷恋，不多时，一个轻柔的声音低低响起——
“哥~我明天就要走了，要两个月见不到你。我会想你，如果有时间，你也稍微想我两分钟，好不好？”
第二天一早，程妈妈就去了戚余的工作室，全部交接完成后时间还早，戚余就带着程妈妈和所有员工一起吃了个饭。
结完账后，员工们继续上班，戚余则主动跟程妈妈告别之后拎着一个小行李箱坐上了公交车。
原本戚余不在也是常态，员工们早就习惯了，小帅哥老板在不在都不会影响他们的工作状态。
甚至于，戚余在的时候他们反而比较容易开小差，没办法，谁让老板颜值那么高！
虽然年纪小了点儿，但就凭那张脸，年龄根本不值一提好吗？！
程妈妈怎么都没想到，戚余小小年纪开的工作室居然真的像模像样的，工作室里的员工们不止不用她操心，居然还会自己给自己安排工作，各部门之间互相配合得天衣无缝！
而她也的确如戚余所说，完全可以忙自己的事，只需要每天看看他们的考勤和绩效就好了。
戚余走后，她每天会做个日常工作总结，把每一位员工的具体表现和当日营业额、客户需求和反映全部写在邮件里发给他。
而每一次她都会在第一时间收到一个简短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