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达成共识
牦牛国槃木大殿，盆中的火焰熊熊燃烧。
大殿中站着戴着鬼面身着青衣的高挑男人，男人身旁是一个穿着黑色牦牛皮的精悍武士，火堆前牦牛国槃木背对着二人。
盆中火焰烧的木炭噼啪作响。
大殿四周挂着牛头，在火焰的微光下牛头眼睛深凹形成两个漆黑的洞，注视着殿中站立的三人。
殿中气氛凝固，似乎多喘一口大气都是错误的决定，许久，如钟般雄厚沉闷的声音响起，“桑诺，你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吗！”
披着牦牛皮的精悍武士桑诺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槃木召我来，莫不是对白狼国有什么打算！”
“白狼国，哼！”牦牛槃木鼻息透露着不屑和怨恨，他指着青衣鬼道，“你身旁的这位是雪山来的勇士，他建议我们对阿和拉部落发起战争！”
桑诺皱了皱眉头，他惊讶磐木为何称雪山来的野鬼为勇士。
他用眼角扫了一眼身旁青衣鬼沉声道：“他们可是雪山来的野鬼，自古草原上的部落从不与他们为伍，草原上威武的牦牛，更加不屑与跟啃食腐肉的秃鹫为伴！”
“行了桑诺！”牦牛槃木开口打断他的话随意的道，“他们只是想让草原燃烧，这一点，跟我想的一样，草原已经安定太久了，这样的安定只会让我感到烦躁！”
说着，牦牛槃木坐上了铺着厚厚兽皮的宽大王座。
“我们牦牛国是草原上的大国！”他扫了一眼青衣鬼，“有能力去征服座落在草原上的那些小部落，而百年来，我们却坐视不理任由这些小部落过着太平的日子，祖先在天上看着也会觉得可惜，而这一切会随着雪山来的朋友得到改变，我不介意草原人怎么看我！”
桑诺低头，避开牦牛槃木锐利的眼睛，余光看了看身边身着青衣的男人，一张鬼面狰狞，安安静静的低着头仿佛是一尊雕塑。
“槃木，我桑诺只要你一句话，哪怕前面是悬崖我也毫不犹豫往前冲锋！”桑诺大声道。
“草原已安定了太久了，我们牦牛国现在的战士举刀能蔽日，行军能震天，是到了该扩张的时候了。”
“桑诺头人果然是草原上最聪明勇猛的武士，草原的战火才是头人这样的战士该生存的时代。”青衣鬼年轻的声音让人听了觉得很舒服，如同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青衣鬼继续道：“接下来战火将至，我将会带领雪山中的死士从雪山中出来，与槃木的军队一起点燃整个草原，你觉得呢桑诺头人？”青衣人最后一句反问稍稍提高了音量。
桑诺微微抬起低着的头，他的余光看到，此刻牦牛槃木也在注视着自己。
“槃木的决定我与其他几位头人都会服从。”桑诺道，“可我想知道，你们这些从雪山出来的饿鬼为什么愿意帮助我们牦牛国去征服草原呢？”
他冷冷的道：“你们想从中得到什么，自从草原有第一场战争开始，就有你们这些人的身影，而这一次，你们想从牦牛国得到什么？”
青衣人鬼面微微颔首，能感觉到面具下面那张脸正在微笑，年轻的声音从面具下发出不急不慢。
“桑诺头人，你想问我们这些野鬼想要得到什么对吗？”他顿了顿严肃道：“我们要的其实就想要一个家，我们原本也有自己的牧场，自己的牛羊，夜里也能搂着女人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是现在，安逸生活在草原上的那些部落曾经杀死了我们的族人，杀死了我们的父母亲人！”
他目光变得凌厉，“若是有一个部落有能力将草原征服，不分你我，那么就不再会有我们这样的野鬼。”
他望着桑诺道：“而在我们看来，能征服整个草原的就只有牦牛国和白狼国，所以我们来到了牦牛国，帮助牦牛槃木点燃草原的战火，让牦牛的铁蹄踏碎所有试图反抗的人！”
他叹了一口气，仿佛自己是这笔交易吃亏的一方。
“事成之后我们只想有一个自己的家，草原统一那一天也就是我们这些野鬼消失的那一天，我们希望我们的下一代不用再经历我们现在经历过的一切！”
“那为何选择我们牦牛国。”桑诺抬起头直直看着青衣人面具下的眼睛。
他眼神如炬，仿佛青衣鬼眼神只要有一丝闪躲，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用腰间的战斧将他砍死，这种威压的气息瞬间就弥漫在整的大殿之中！
火苗不安的跳跃！
青衣鬼直视着桑诺那双充满危险气息的眼睛，语气平和的道：“白狼国槃木并没有出兵征服的欲望，况且我们为何要与一个自负自大，甚至害怕我们给他带来厄运，嫌弃我们的槃木卖命？”
他平静的道：“白狼国虽然手握十几万白狼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草原燃起的大火会将他吞没，他和他的白狼骑也将会被燃烧殆尽！”
“那你怎么确定我们牦牛国会欢迎你们这样的人！”桑诺毫不掩饰语气中的鄙夷。
青衣鬼看着桑诺的眼睛一动不动，桑诺也斜着眼看着眼前的青衣鬼，眼神多少带着一丝轻蔑。
火苗不安的在黑暗中扭动。
坐在王座上的牦牛槃木凶悍的眼睛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行了，桑诺！”他说，“草原需要英雄，只有英雄才能将脚下这片土地完全征服，这片土地不需要白狼国，不需要阿和拉，不需要乱七八糟的其他部落，只需要咱们骑兵和牦牛野蛮的冲锋，我们需要他们的刀切开敌人的喉咙！”
他沉声道：“若是保留偏见，拒绝自己诚心的盟友，那我们的心胸就如同草原上的最小气的旱赖，正真的牦牛只会和同伴将牛角对准站在面前所有挡路的人！”
他的声音浑厚威严如同洪钟，让人没有反抗的勇气！
“桑诺！你难道就是一只在草原打洞的旱赖？”牦牛槃木戏虐的问道。
桑诺大惊，他没想到槃木会这么说，他不动声色的抬头看向槃木，槃木凌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嘴角带着微笑，桑诺一怔，低下了头。
“槃木说的是。”他开口道，他知道再说下去就是在挑战磐木的威严。
“我们要征服草原，做到祖先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我们就不能拒绝诚心的盟友！”
桑诺转过头，“我叫桑诺，是牦牛国头领之一，以后我会将你当做战友，在战场上与你并肩作战！”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但是你们若有其他危害牦牛国的企图，我也会亲手取下你的脑袋！”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骇人的压迫气息也瞬间消散开来。
青衣鬼看向桑诺，他圆瞪的眼睛如牛，结实的臂膀肌肉线条明显，黑色的牦牛皮裹在身上，却露出胸膛巨大的伤疤！
“我叫卑摄，将会与头人一起将整个草原点燃！”
“哈哈哈哈！”王座上的槃木发出爽朗的笑声。
“很好，很高兴看到你们达成共识，那接下来就让我们决定草原的命运吧！”
牦牛槃木看向前方，眼光穿过大殿石墙，看向了夜晚草原的漆黑，凶戾的眼睛闪烁着点燃草原的火星。
挂在大殿中的牛头骨似乎也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露出狞笑。
草原上的狼对着圆月发出狼嚎，声音古老沧桑，穿越百年亘古不变，大殿内烧完最后一根木炭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