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联系鸟巢
他们默契地将之前的小矛盾抛之脑后。
但凌宵寒他们总归是过意不去。
“秃鹰，你们几个来处理一下。”凌宵寒喊道，很快就有几个军人从门外进来，来到了祝蕴身边。
“谢谢同志！”秃鹰的声音很清朗，带着少年的朝气，他来到祝蕴面前时带着笑说道。
虽然祝蕴看不见他的神情，心里却凭借着这语气描绘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不由得心情也很好。
因为要吃东西，凌宵寒他们也不能一直带着面罩了。
在凌宵寒指令他们能够脱下面罩后，一群军人们整齐划一的将脸上的面罩一并脱下，而祝蕴也是在此时才真正看清了他们的面容。
一群很年轻的战士，一眼望去就和祝蕴的同学一般大，眼瞅着就二十多来岁。
原先因为没电，这些螃蟹本是打算生吃，如若是平日里，这些军人们训练时连虫子都吃过，自然也不介意生吃几个螃蟹，不过考虑到这里还有个祝蕴，而他们队里也有几个火系的超能力者，凌宵寒便决定让秃鹰几人处理食材，另外又安排了几人将果子分发下去。
一群人没有给祝蕴帮忙的机会，他们还很快地将屋子里收拾了一遍，将祝蕴从异世界带回来的泥土都清理干净。
祝蕴身上也有很多因为干涸而凝固的泥土，新旧泥土混在一起，眼下不动弹了才意识到身上的不舒服，军人们很识趣地给了她换衣服的空间。
因为没有水，她也只能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用毛巾沾了点末日前留下的水擦拭了皮肤表面的泥土，又换了条新的衣服。
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她的屋子里空无一人，军人们都在外面待着。
她能闻见空气中弥漫的香气，那是螃蟹熟了的气味，一看桌子上，果然放着不下十只熟透了的螃蟹。
显然是军人们觉得螃蟹肉少不够吃，多给她留了一些。
虽然树林里的螃蟹不少，但就她一个人，别看这边只过了几分钟，来回这么几次另一个世界天也快黑了，她抓那么几次，也抓不回来多少，因而祝蕴把大部分的力气都放在摘果子上，军人们人多，螃蟹分到每人手里最多也就一两只，这桌子上的螃蟹，至少能占四分之一的量了。
门口倒下的门也被立起，挡住了门口，她的卫生间正对着门口，军人们大概也考虑到了她的心情，出去时把门也给挡住了。
祝蕴的心情便更好了，为军人们的细心。
果然只要有军人在，就能安心不少。
她的胃口本就小，吃过几个果子后就饱了，想到军人们连日连夜的战斗，她想了想，走上前把那些螃蟹拿了起来。
“你好，请问能帮我把门打开吗？”祝蕴走到门前，询问道。
很快门口的军人就提示她离门远些，确定了她的距离后才将门挪开。
门外的冷空气泄了一点进来，祝蕴刚感受到一丝凉意，那股汽又立刻消散了。
祝蕴突然意识到，自从她醒来后，好像就没有再感受到那股冷意了。
凌宵寒没有在门外，门口的走廊里挺直地站立着十几个军人，比一开始少了一半，也不知道其他人去哪了。
祝蕴下意识地看了眼周围。
他们手里都拿着果子在吃，看到祝蕴出来，在前头的几人都对她笑着说谢谢。
他们可都听到了，这些果子和螃蟹是眼前这个姑娘拿出来给他们吃的。
一路走来，为食物争夺打架、拼死拼活的场景并不少见，谁有了食物不藏起来，他们也不会去和民众抢食物，反而是给出了不少自己的食物。
否则按照军粮的配给，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处境。
他们有些没有异能的，又站在外围的没听见祝蕴与队长的对话，也不知道这个女孩那奇异超能力的事，而知道的军人没有队长的命令，对此缄口不言，但不妨碍他们对祝蕴的感激。
因而这些军人们，是纯粹的感激，也有羞愧，他们这一群人，有可能把人小姑娘的存粮都给吃没了。
祝蕴面对这些军人的感谢，有些扭捏。
她一直以来都有点孤僻，不怎么和别人相处，索性她独自一人居住，很大程度避免了她与别人的交流，这么热情的被人感谢的场景还是第一次。
先前话那么多，一是对军人的信任，二也是凌宵寒超能力的作用。
她连忙将手里的螃蟹递了出去，在他们试图拒绝时赶忙说道：“凌队长在哪？我想和他说点事。”
凌宵寒的耳朵很灵敏，在祝蕴出来时就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不等人叫，他便从隔壁屋子出来，说道：“祝同志，我在这儿。”
祝蕴走了过去，而凌宵寒侧身让她进了屋子。
隔壁是一间还未被租出去的屋子，空气里有股潮湿的霉味，凌宵寒他们将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中间空余的部分摆上桌子，弄了个临时的指挥中心。
那上面还摆放着一些通讯设备。
屋子里还有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祝蕴叫的出名的秃鹰，他们正坐在桌子边上，看到祝蕴过来后，纷纷站了起来。
凌宵寒将门带上，并为她介绍其余四人。
“秃鹰，肥猫，藏狐，山羊。”
被喊到代号的都与祝蕴打了个招呼，祝蕴不合时宜的想到，这些军人都有代号，那凌宵寒是代号还是真名？
不过她没有傻傻的将这话问出口。
没有了防毒面具后，这些军人们给祝蕴带来的终于不是那略带威压的压迫感了，那些装备仿佛始终提醒着她现在处于末世中，就像生化危机一样叫人喘不过气，现在反而轻松了些。
凌宵寒对他们要做的事情并不避讳祝蕴，反而主动说道：“我们正在联系政府，但信号还处在失联状态。”
她点头表示明白，又想起一件事问道：“凌队长，楼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她忍不住再次确认，昨天她还瞧见有人为了吃的在打架，怎么今个就没人了？
就像她这栋房子一样诡异，她不用看，都能对这栋楼里的各情况了如指掌。
此刻的祝蕴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契约，这栋房子连带着地下的王都被她契约了。
“是这样的，凌同志，我们还有些情况想和你确认一下。”其余人对视了几眼，又由凌宵寒提出那些让他们疑惑的问题。
“我们在到达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一整片区域都被大雾覆盖，但有短暂的半小时，大雾消失，连带着信号也恢复了。那正好是我们发现你信号的时间。”
“而且我们搜查过了，这一整栋楼的确没有幸存者了。我们假设他们都已经逃离了这片区域，而且每个房间里必须的生活物品也都消失了，很符合预设的情况，但奇怪的一点是，这栋楼同样把大雾隔离开了，你可以发现，雾气是进不来的。在你被困的那些天里，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其实他们更趋向于那位“神”做了什么。
“或者在信号出现的那段时间，你有发现什么吗？”
祝蕴回想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时候……她很冷，也很渴，脑子里都是想要有人救她。
“我那时候…念叨着国家什么时候能派人来救我…然后突然就来了电，我煮了杯水，之后我就昏了，但那时候外面的雾没有消失。”
“昨天我还看见楼下有人在抢食物…那时候…”祝蕴皱了皱眉，她记忆中是有雾的，可是那雾那么大，她是怎么看到有人在打架的？
“那时候，雾有一部分散了？”她的语气很不确定。
凌宵寒他们再次对视，代号肥猫的军人突然说道：“有可能那并不是人，而是怪物在构造幻境吸引你下去。”
进化出来的怪物并不是纯粹只会杀人的无智慧生物，还有一些怪物和人类一样获得了超能力，但更奇怪的是，这些怪物这么做，是笃定了祝蕴在看它们，那为什么不进来这栋楼里呢？
山羊很快针对他的回复提出了新的问题。
祝蕴的防备很弱，更何况他们一路进楼完全没有阻碍，打个比喻，这栋楼就像破洞的雨伞，哪儿都是缺陷。
“也许是因为他们进不来。”秃鹰的语气轻松，比起另外几个严肃的人，那张娃娃脸就让人觉得他像个邻家弟弟，甚至他的语气活泼，眉眼带笑。
如果忽视他衣服上的血迹的话。
“因为祝蕴同志想让我们进来，所以我们就进来了。她害怕那些怪物和雾气，那些怪物和雾气就进不来了。”
他说的话就像开玩笑一样，偏偏其他人还觉得有道理，都点了点头。
祝蕴有些尴尬，但她也觉得猎鹰说的有道理。
毕竟…她被“神”选中的原因是怕死。
军人们的讨论让祝蕴插不上嘴，她只默默地听着，偶尔回答一些他们提出的细节问题，比如某时某刻听到什么动静，再比如平日里出租屋的一些摆设细节，旁边居住的人什么时候搬走的等等。
她第一次从电视以外的地方看到军人们做任务部署，随着他们的一步步细化，祝蕴只觉得…
国家军人真牛！
这缜密的逻辑，这果敢的发言，真是越看越激动。
然而讨论变得越来越不对劲，祝蕴听着听着发现，他们居然自己开始商讨“祝同志是雾气和信号开关”的可能性。
她也不知道军人们是如何得出的结论，连忙出口说道：“这半个多月来我每天都在想，但都没有成功。”
“有三个可能性，一个是在前些天并没有军人经过，不符合要求，并且祝同志没有达到濒临死亡的情况。第二个是在此之前，祝同志没有与神契约。第三个可能是，这两个条件需要同时达到才能触发。”凌宵寒认真分析道。
祝蕴：“……”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说的好有道理…
“要不祝蕴同志试试？万一成功了呢？”秃鹰跃跃欲试。
“秃鹰。”凌宵寒看了他一眼，后者立刻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
“那…我试试…？”祝蕴有些迟疑地说道。
“这只是个假设，祝同志心里不必有负担，就算不成功我们也可以商讨其它方案。”凌宵寒不想他们的态度给她带来压力，于是解释道。
要想撤离这里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事情，而最佳的办法当然是寻求支援。
就像他们刚更改的任务：不惜一切代价将祝蕴安全带给国家。
如果能联系上鸟巢自然是好的，联系不上…他们也会拼出一条路。
在祝蕴没有来这个屋子之前，他们就一直在试图呼叫总部，但都失败了，而没法联系上总部，就只能强行出去。
结果祝蕴来了，身上发生的事太过玄幻，说的话也玄乎，他们也不由得往这玄幻的方向去想。
祝蕴点头，表示明白。
她按照军人们的假设，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努力地想，从雾气消散再到恢复信号，随着她闭眼，这栋房子在她心里的布局越发清晰。
本来凌宵寒几人也不抱希望，不过是分析到了这，随口一说，偏偏这时突然有军人敲门，用急促的语气说道：“队长，雾气开始散了！”
与此同时，桌上的通讯器发声。
“猎豹，猎豹，收到请回复，这是鸟巢。”
凌宵寒：“……”
秃鹰等人：“……”
嚯，还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