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让楼圣乐道歉，这是不可能的事。
长这么大，他就没道过歉！
他倒在地上，完全听不清肖雪的关心，耳朵里嗡嗡嗡全是周围人的‘嘲笑’，脸上火辣辣的烧。
楼圣乐刚撑起半身，黑色长靴立刻踏在他的心口上，将他踩在地上。
“最后一遍，跟他道歉。”
跟他道歉？跟谁道歉？
全场寂静，望着温柔嗓音传来的方向，视线随着他移动。
“发生了什么事？”
代战心气愤道：“这人有病，莫名其妙扔了我给你准备的奶茶。”
楼摘星顺着她的示意，看到垃圾桶内还没开封的奶茶，眸子瞬间变得猩红。
视线落在那双抱着代战心鞋子试图挪开的手上，红光没入。
代战心收回脚，却听见楼圣乐惨叫一声，双手颤抖着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喂，你别碰瓷啊。”代战心对力道的把控很强，尤其对方还是身强体壮异能者。
她踹的力道最多让他胸口疼会儿，之后是用异能压制才让他起不来，还不到直接将他踹到起不来的地步。
根本就没有碰到他的手！
楼摘星拉过她，主动道：“算了。”
“可是”
楼摘星瞳孔清澈映照着她，语气低落：“我没关系，就是可惜了。”
代战心重新点了杯奶茶递给他，两人走前被肖雪喊住。
“怎么？”代战心看着肖雪扶着楼圣乐站起来，厌恶地看着他抖动的手：“我踹的地方药费我认，别的地方不管。”
肖雪心疼地看着楼圣乐：“你打了人，难道不该道歉吗？”
代战心对肖雪无感，现在看她也不爽起来：“他乱动别人东西道歉了么？”
肖雪目光在代战心和楼圣乐间游移，咬咬下唇道：“我要向你挑战！”
s并不干预学生之间的恩怨，反而设立挑战场希望用公开比试来帮助学生解决恩怨，更是认清楚实力的重要性。
选择和代战心1v1，必输无疑。
就算想为楼圣乐挣回面子，这也不是个明智的做法。
代战心偶尔冲动暴躁了些，但是她不傻。
楼摘星挡在她面前，视线落在冷汗直冒的楼圣乐手上，红光隐去：“我接受。”
众人吃瓜脸：！！！
代战心：？！
肖雪愣住，没想到他会站出来，指了指代战心道：“我是向她挑战。”
代战心将楼摘星拉回来，反问肖雪：“赌注是什么？”
挑战输赢，自然是有赌注的。
“向我男朋友道歉。”
“如果我输了，我向你道歉。”
代战心：
“2v2，谁输了谁道歉，时间地点你们定。”
楼圣乐双手的剧痛莫名消失，当着就众人丢尽了面子，丢下一句【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肖雪目光盯着他的背影，追了上去。
吃完饭回到宿舍，两人的行李整齐地堆放在客厅，收拾完代战心就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两人聊起午饭前的闹剧。
楼摘星坐在她旁边：“之前像没有听你提过未婚夫。”
“诶，这个我不认的。”代战心连忙双手交叉，达咩。
“说起来这个婚约的来源也很奇葩，要从上一代说起。”
代战心随母姓，来源于三大异能家族的代家。
代、唐、楼三家从人类与妖魔鬼怪混居时代绵延至今，是当世最顶尖的三大异能家族。
其中一家的祖先曾经杀死魔王【什那格】，战胜魔王的英雄名字已无从考证，那段历史也并没有被记录，只是今人从许多史料中推测出来的。
“咳咳，扯远了。”代战心小时候睡前最喜欢听得就是杀死魔王拯救世界的故事，提到就有些激动。
“三家互有来往，我妈和楼圣乐他爸从小就一起玩，家里长辈就给他俩定了个婚约。”
代、楼两家的婚约只是长辈之间私下定的，没有正式举行仪式。
“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最后我爸妈在一起生下了我，婚约莫名其妙就落在我和楼圣乐身上。”
代战心很不解长辈们的迷惑行为：“楼圣乐好像还比我大几个月来着，就算青梅竹马，他爸也不见得喜欢我妈吧。”
鄢覃崖就很反对这个婚约，在代战心仅存的童年记忆里，她母亲好像也不赞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延续到现在。
代战心突然偏着头看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侧脸更加精致，棱角分明，冷白的肤色仿佛在发光，而清澈的眸子从这个角度看起来显得有些淡漠。
见他点头，代战心继续道：“那时候我以为你是楼家的人，说【不如以身相许】，其实也是想到了这个婚约。”
“为什么？”
楼摘星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因为当时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如果我的婚约者是你这样的，也挺不错的。】”代战心回想着初见的场景：“而且如果你是楼家人，那应该也可转移婚约吧？”
代战心并没有什么旖旎的想法，就是想到合适的话，可以和楼摘星约定好假装在一起。
可惜，他不是楼家的人。
“这么说，你不喜欢那个人？”
代战心没反应过来：“谁？”
“楼圣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代战心觉得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周身气温有点低。
“喜欢他个大头鬼，今天第一次见，我还是看了帖子通过肖雪认出他的。”
楼摘星听到否定，嘴角轻轻上扬，很快又压抑下来，状似不解地提起：“可是帖子上说”
代战心脸色沉下来：“都是胡编乱造。”
早在假期楼圣乐就和肖雪在一起，偏偏等到开学才爆出来，而两家的婚约又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她想起来了，楼家也炼器，他们家只打长刀，手握无数矿产资源，陈乾应该也在楼圣乐圈子里混。
从这件事来看，楼圣乐应该是不满与她的婚约的。
但是耍这种背后手段也太低级了。
她也不想要这婚约，也是她爸不在，代家那边她外公闭关十多年了，没办法才迟迟没解除的。
要是能解除，她连夜奔赴三千里从x市跑到s市都行。
代战心想通关节点的时候，甚至都以为楼圣乐怕不是还生活在古代，想出这种方式就觉得能羞辱她了吗？
倒是看出他这个人的恶心了。
“是啊，这样做实在是唉。”
楼摘星话没说完，却比明着指责更引人深思。
再加上无奈的叹息，就有种这个人已经差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
果然，代战心对楼圣乐的厌恶更上一层：“算了，不想说他了，倒心情。”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就又去了趟s大的图书馆。
查资料要看的书太多，代战心就直接借了几十本。
在一楼办手续的等待过程中，挂在墙上的屏幕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今日我市东郊、西郊、北郊分别发现一具尸体，据现场初步判断，皆是死于三天前。警/方接到报案后已经及时展开调查，本台也将持续报道。】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一边熟练地录入，边对紧盯屏幕的代战心说道：“你也有兴趣？这案子今天刚出现在调查局的榜单上。”
调查局就好比是异能者中的警/察，工作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治安管理、刑事案件、重大纠纷
榜单的存在就意味着这件事不单纯，和魔有关。
s大内有发布任务，完成后可换取积分，积分可以换取各种法器、心法、丹药等所需材料。
同时完成的任务多了，有一定的威望和能力，在考核后可入职调查局。
代战心猎魔从来都不是为了任务，没去大厅另一侧看榜单，随口问道：“有什么特点吗？”
“九月六日，受害者都是在凌晨六点断气，一秒内瞬间死亡。”工作人员放上最后一本：“三具都是干尸，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干了。”
代战心道谢后，和楼摘星各抱着一摞回了宿舍。
楼摘星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代战心，桌上的书摊开，很久没有翻动的痕迹。
“还在想那三具尸体？”
代战心轻声应下：“感觉不像是普通的魔物害人。”
“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和许多魔物打过交道，他们害人往往都是随机的。”
随意挑选的被害人，随意操纵，或是附身或是引诱。
最后害死人的地方也是随意的，可能是闹市突然就倒下，也可能是在深郊埋尸
“这三个人同时死亡，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还有地点，东郊、西郊、北郊。”
“看起来倒像是某种仪式。”
代战心继续猜测道：“也许是封印、祭祀、献祭、进阶等等。”
楼摘星在听到【献祭】两个字时，眸光黯淡，呆怔地看着她的侧脸，思绪拉的遥远。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楼摘星如梦初醒：“没，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你觉得像哪种？”
楼摘星轻皱着眉，摇摇头：“不清楚，但就怕这也许只是个开始。”
代战心从沙发上‘蹭’地就坐起来，背挺得笔直：“为什么这么说？”
“图书馆屏幕上是普通人在报道，异能者后查到更多更具体的信息，但是应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魔物迹象，才会发布任务。三具尸体被抽干血液，却没有造成任何能量波动，异能者没有监测到。”
代战心明白他的意思。
“魔物害人时会产生魔念，我平时也是凭着这个追踪魔物。三个人若是单独遇害，产生的魔念只有距离近才能感到，但如果是某种仪式的话，不可能不会有强大能量波动。”
空气安静下来，她背后不禁有些发凉：“除非仪式还没有完成。”
笃笃~
震动铃声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差点没把手机甩出去。
代战心呼了口气，看了眼信息：“挑战时间定了，周五。”
周五，九月十三日。
楼摘星抬手扶额，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中。
这是很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