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承诺
几年前。
“姐姐，我想买糖葫芦！”李家小弟的眼睛一直盯着大街上卖糖葫芦的老伯，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小弟，我们还要买过冬储备的白菜，不能随便用钱。”姐姐俯下身子，认真地对弟弟说。
“不嘛！我要吃糖葫芦！”弟弟听到姐姐拒绝了自己的请求，马上开始耍赖，在大街上撒起泼来。
“你是李家的儿子，不能如此失态！”姐姐望着大哭的弟弟，没有半点办法。她思考了片刻，只得答应了弟弟的要求。
“好，我帮你买糖葫芦，你别哭。”姐姐也没有办法；要知道，一串糖葫芦，可以换好多的白菜。
“姐姐最好了。”弟弟喜笑颜开。
“唉。”姐姐无奈地叹气。弟弟还小，爱吃爱闹也是正常；只是自己家贫，父母以种粮食为生，实在没有闲钱满足小弟的要求。
“老板，来一串糖葫芦。”姐姐带着弟弟，来到卖糖葫芦的老伯面前。
“姐姐你不吃么？”弟弟一脸天真地问姐姐；涉世未深的他，不能理解贫苦家庭的苦楚。
“不用，我回家吃点糙米饭就行。”姐姐温柔地望着弟弟，眼神中满是疼爱。
买完白菜后，姐弟俩回到了家中。
饭桌之上，弟弟又耍起了脾气。
“我同学说过，他们家餐餐都有肉吃；我们家怎么只有过年才吃得到？”
“我们家穷，比不过你同学。”姐姐耐心地安慰着弟弟。
“我不依！我就要吃肉！”弟弟又撒起了泼。
“你这孩子，能吃饱饭就行了，别要求太高！”李大伯教育自己的孩子。
“这样吧，晚饭后我们一起去田野里抓蟋蟀，行不行？”姐姐对自家兄弟很好。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肉啊？”弟弟一脸期望地问姐姐。
“等到我出嫁以后吧。”姐姐心中万般无奈；她背过头去，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自古女子无才就是德，李家姐姐虽不识琴棋书画，但是胜在人生得漂亮，成年后有不少青年才俊追求过她；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异性好友，可惜那名男子家境也不好，出不起彩礼及结婚的钱财。
在姐姐的追求者中，有一位家世显赫的中年男子尤为地出众。他学识渊博，年少便考取了进士之位；有一次姐姐随家长去城里卖粮食，两人一见面，男子便对她一见钟情。
随后的事，就是男子来李家提亲，希望能纳姐姐为妾；两人年龄差距较大，姐姐也未必真心喜欢那人，可是为了家里的出路，姐姐只能违心地选择这位中年男子，以求还完家里的债务。
姐姐的青梅竹马不依，想用真心换得姐姐的回心转意；可惜两人若是在一起，只能过饥一顿饱一顿、居无定所的苦日子，姐姐只能断情割爱，狠心地拒绝了青年。
再过一段日子，姐姐即将嫁为人妇；为此，她特地在家学习相夫教子的礼仪。那位在城里当大官的中年男子，家中有两位夫人和三个孩子；姐姐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还是一个未知数。
姐姐深知，想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就必须嫁给城里的官员。
“姐姐答应你，嫁给你姐夫后，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姐姐温柔地望着家弟，轻轻地说出了最沉重的誓言。
时间回到当天上午。
“李睿，你家靠你姐姐翻了身，拿着她给的钱在村里开起了民宿吧？”刘家小孩故意挑衅弟弟。
“有一个有钱的姐夫真好，一家人都过上了好日子，啧啧。”刘家小孩继续说道。
“私塾里所有人都知道啦，李家靠卖女儿吃上了大米饭。”那小孩不依不挠。
“你说什么？”李家小弟不容别人污蔑自己的家人，怒从胆边生，恶狠狠地盯着刘家小孩。
“是你家姐姐的青梅竹马说的。他说你姐姐嫌贫爱富，不顾及两人的私情，嫁给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大户人家。”刘家小孩依葫芦画瓢，一股脑将别人的话说了出来。
“你闭嘴！我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李家小弟气得说不出话来，挥舞着拳头，想要揍惹是生非之人。
“瞧，说急眼了吧？到底还是你姐姐厉害，勾搭上了城里的大官。”刘家小孩丝毫不惧，还在口出狂言。
“可惜只是一个妾。”
这话一出可不得了，李家小弟毫不犹豫地给了刘家小孩一拳，将他打倒在地；随即，李家小弟骑在那小孩的身上，狠狠地殴打着对方。
于是，便有了之前的事情。
下午，李家夫妇拿着礼品，带着饭菜来到监狱。
“牢吏大人，行行好，让我们见小儿一面。”李大伯苦笑着将礼品递给牢吏。
“听刘大人吩咐，只要你家女儿明日拜访他家，就放过你家小孩。”牢吏收下了礼品，示意两人进去。
“一定来，一定来。”李大伯陪着笑。
进入监狱后，李家夫妇找到了他们的儿子。
李大伯将后续的事情告诉了小儿，说明天女儿一来，他就可以出狱了。
“不！我宁愿坐牢！”李家小孩生气地说道。
“你糊涂啊！要是刘家执意告你，你就白读书了！趁现在还有商量的余地，你就低个头，向他们道歉吧。”李大伯唉声叹气，埋怨儿子的鲁莽。
李家小弟也被这沉重的后果吓到了；自己出手不轻不重，那刘家小孩，在家修养几日便好了，为何要自己坐牢？
“明天你姐姐一来，赔偿一些银两，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李大伯劝说着自己的孩子。
“我们会帮你联系另一家私塾，你转学便是了。”李大伯也无计可施。
“姐姐······”李家小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一想到家人因为自己受了委屈，他的心里就不好过。
“这是今天晚上的饭菜，你拿着慢慢吃；我们人微言轻，实在得罪不起别人。”李大娘悄悄抹着眼泪，想安抚儿子的情绪。
“我听你们的便是。”李家小孩深知村里的大户人家看不起自己的出生，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让他们心服口服。
只是，姐姐只得屈尊，为自己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