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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送别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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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舜华得知消息后,自然是兴高采烈,特地命人去买了超大卷挂鞭,在襄王府门前硬是噼里啪啦放了一上午。

    中午在府内两处花厅大摆宴席,府中未归家的下人等都一起同乐,十人一桌,守着铜锅涮着肉片,热气氤氲中大快朵颐。

    安永清发觉连两个西厂的人都捧着麻酱碗,吃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当下哭笑不得。

    她还真没把别人当外人,压根没想掩饰她在幸灾乐祸。

    叶舜华吃了几盏热酒,脸颊红扑扑的。

    “来!今儿个本王妃高兴!传令!再给每桌都加上二斤羊肉片!都吃好了还有额外赏银!”

    安永清笑容僵在了嘴角。

    这他可没听说!

    年赏早已经发下去了,他可是只靠着俸禄和几个皇庄养活一个王府的,照这种赏法,正月都出不去他的家底就要空了。

    叶舜华看出来了,一直管着家也知道他两袖清风,当下用胳膊肘轻轻杵了杵他。

    “放心,这些银子不在公中出,走我的私账。”

    安永清默默抿了一口酒。

    “我竟不知,夫人竟是如此阔绰。”

    叶舜华把嘴里的羔羊肉吞下去,哈出几口热气。

    “承让,小女子不才,别的不多,但嫁妆很多,产业也争气,只卉云山庄天香楼和如意馆的进项,十日便能抵您一年俸银。”

    安永清又静静抿了一口酒,还没下肚,便被她用筷子头挑住了下巴。

    她眼睛眯成了两条缝,不怀好意笑着。

    “王爷芝兰玉树、眉清目朗,模样气质比如意馆的小倌儿强多了……”

    借着三分酒气她活像个采花贼!

    安永清轻轻推开了她的手,拿巾帕擦掉了她嘴角上残留的料汁,微微笑着凑到了她耳边。

    也不知说了什么,叶舜华的脸竟腾地一下如煮熟的虾子,立马撂了筷子。

    “我吃饱了!”

    而后夺路而逃。

    屹川觉得有一阵凉风掠过,从碗里抬起头,勉强捕捉到了叶舜华的残影。

    “王爷……您跟王妃说什么了???”

    安永清笑而不语。

    说什么了,自然没必要让旁人知道。

    瑾儿仗着他守着君子之约,不能碰她,已调戏了他这么久。

    却忘了,距离她十七岁生辰,只剩十日了……

    叶舜华逃走之后,去后院雪珍园喂了一会儿动物也吹了一会儿凉风,脸上的热度才降下来。

    安永清的“危险”程度与日俱增,不正经的话说起来也是越发游刃有余,待约定之日到了,她怕是有场硬仗要打。

    脑袋里旖旎无限,但寒风拂面,她的心情又冷了下去。

    如今的情况看起来是对他们有利,但对于清鸢来说,或许也说不上劣势。

    甚至正中下怀也不无可能。

    清鸢等人筹谋已久,此事必不能善终。

    待清鸢真正撕下伪装那一刻,她也只能再用一次西萝之行时采用的办法了。

    安永清最近很忙,是抽空参加了她这次小型庆祝宴会。

    叶舜华挺好奇的,逮到他就问他这阵子神出鬼没是为什么。

    安永清总是神秘笑笑,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舜华等到正月二十三那日才明白,安永清给安宁润准备了一份别致的“送别礼”,估计能让安宁润终身难忘。

    正月二十三早朝,沉寂了近两年的登闻鼓再次响起,由两江盐商联名上告,两江都转盐运使司衙门内官员上下勾结,利用职权大肆索贿。

    他们侵占良田、欺男霸女,可谓无恶不作。

    以至于朝廷命官在当地名声极差,被百姓痛骂衣冠禽兽。

    许是深受其害已久,忍无可忍,上告的盐商还贴心为朝廷准备好了账本等物证,随行还有几名受害苦主。

    皇帝震怒,在听人念诉状时几次急火攻心呕血,当朝命三法司联合调查,将所有涉案官员抓捕归案,并羁押天牢候审。

    其中自然包括严逾洁之父,盐运使司的运判大人。

    大理寺少卿方毓厚亲自带人,于五日后将出逃的严大人擒获。

    人证物证俱在,他无从狡辩,最后判于正月过后公开处斩。

    严逾洁从官家小姐变成了罪臣之后,安宁润“一往情深”的香饽饽,也不过一夜之间变成了烫手山芋。

    或者说是狗皮膏药更合适些。

    叶舜华知道事情起因之后乐开了花,二十三那日又放了两挂鞭炮,而后每日不辞辛劳亲自蹲点看热闹,终于在严大人被抓那日等到了安宁润。

    安宁润几日没有出府,估计是在避嫌也在想对策,只有些暗卫东奔西跑。

    下人她懒得跟,交给了浮玉的人,见了兔子她才撒鹰。

    那天夜里,老天很给面子,阴天、飘雪,她与清芷和清檀悄悄跟着安宁润,到了城西一处住宅。

    掀开瓦片边听边看,她实在是想给严逾洁鼓个掌。

    首先周家精如老狐狸,因周大人被贬,已连降三级,更深知此时该明哲保身,在一出事的时候便迅速与严家撇清了关系。

    连周夫人也闭门不出,严逾洁求见了她亲姑母几次,都碰了钉子,未能如愿。

    周家撒手前,严家便已经先出了手,严家家主,也是周夫人与严大人的老父亲,几次公开痛心疾首表示,严家没有这等不贤不孝不仁不义的子孙。

    严逾洁不是什么善茬,她脚下的地陷了,更不肯放过安宁润这棵大树。

    且安宁润也是作茧自缚,花前月下时,他拿在皇帝面前表过的“深情”哄过严逾洁,严逾洁自然更不肯善罢甘休。

    安宁润找她晓之以理,她便动之以情,安宁润想与她彻底中断关系,她却把肚子一挺,言之凿凿称已怀了他的骨肉。

    叶舜华在屋顶看到这一段时,清檀还十分贴心的送上了相关消息。

    说严逾洁在二十三那日便马上有了应对,其中一计便是找了一位铃医,讨了一副吃了之后会让女子有孕相的方子,抓药吃到了如今。

    安宁润不知她是假孕,急到抓耳挠腮,马上命她把孩子堕了。

    上巳节之后二皇子府已发丧,世人皆知二皇子妃过世,他尚在为正妻守丧,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养在外头的女子有孕的消息传出去,他的名声也不必要了。

    何况皇帝已经明言,不想再听到有损皇家体面的丑闻。

    他可以与人一见倾心、一往情深,但万万不能暗通款曲、珠胎暗结。

    且为了前途考虑,他更不能要一个罪臣之女做继室,换成过去,他早想办法让严逾洁彻底闭嘴了。

    之所以不杀她,无非是因严逾洁和他都在风口浪尖上,盯着的眼睛太多,若严逾洁突然暴毙,被怀疑的首当其冲便是他。

    打了一辈子鹰,安宁润也没想到会被严逾洁这么一只家雀啄了眼。

    严逾洁死活不肯堕胎,他想命人用强,却被抵死反抗的严逾洁突然暴起抓伤了脸。

    一向以面如冠玉而自傲的二皇子,白净的面皮上多了三道血痕,还是左右脸各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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