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芳心期许共白头
“爹……”
孙小红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打湿了衣衫，往颈上一抹，全是冷汗。
“你醒了，做噩梦了吗？”
“公子？”
孙小红看见龙侠怀坐在桌边守着自己，有些睡眼惺忪，心中有大为感动，道：“你一直在这里守着吗？”
龙侠怀道：“你尚未痊愈，我又担心独孤无义还会来此，所以放心不下，就……”
孙小红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上去行动自如，千年灵芝果然有奇效，龙侠怀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公子是有心事？”
“实不相瞒，我娘生前也患了姑娘同样的病，只可惜后来还是不治身亡。”
孙小红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害的公子想起了难过的事。”
龙侠怀道：“姑娘不必道歉，这些与你无关。”
“公子不必客套，爹爹既将我托付公子，我愿终生侍奉，所以不必姑娘相称，叫我红娘便可。”
孙小红说着，走到龙侠怀身旁坐下。
“好，你若不嫌弃，我们日后就以兄妹相称，我叫你红娘，你叫我龙大哥就好。”
“不可！”孙小红连连摆手，“公子对我有恩，有好心收留我，我只愿在公子身边做个丫鬟，从此专心侍奉公子，承蒙不弃便已知足了。”
“在我面前没有什么主仆尊卑，我只是答应药王照顾你，并没有说收你作丫鬟这样的话，你若以这样的心态跟着我，那我们还是趁早分开的好。”
“别……龙……龙大哥！”
“这就对了，以后你就这样叫。”
龙侠怀脸上露出笑容，斟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递到红娘面前，道：“你感觉服药后状态如何？”
“我第一次感到体内气血充足，刚刚睡了一觉精神都好多了，刚刚跟公子……是跟龙大哥讲话底气都足了。”
“嗯！”龙侠怀点点头，“这一点我也听出来了，我打算等你痊愈了，亲自教你武功，那时候在江湖上行走就不会有坏人欺负你了。”
红娘娥眉微蹙，道：“龙大哥是想到时候赶我走吗？”
“我为什么要赶你呢，你是个独立的自由人，这江湖上风花雪月爱恨情仇有许多等着你去体验，那时就算我不赶你，你也会想着离开的。”
“不！”红娘的脸更红了，“我一辈子都不离开你，你赶我也赶不走……”
说这些话时明显有些激动，胸腔不断起伏，惨白如纸的面颊上，泛起一抹血色，脖颈上青筋凸起，抓着茶杯的手背上，现出淡紫色的血管。
龙侠怀心中在叹息，语气却强装平和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等你痊愈再说吧。”
他话说一半便站了起来，轻轻抚摸红娘的头发道：“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房休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不等对方回答，龙侠怀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的确让人不忍伤害……
“公子……公子……龙大哥……你醒了吗？”
龙侠怀被敲门声吵醒，听到红娘的声音，以为发生什么意外，急忙起身开门，见那可怜的女子换了一身白衣白裙，像是刚刚梳洗打扮过，柔顺的青丝散发淡淡幽香，虽然仍是瘦骨嶙峋，但明显涂抹了胭脂，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你是……红娘？”
龙侠怀差点没认出来，“你怎么这样子啦，哪里来的新衣服？还梳妆打扮了？”
“我一早上街买的，昨天那身打扮，走在街上难免会吓到路人，怎么样，好看吗？”
看到她一身白衣，头上还戴着一朵不易察觉的百花，知道她其实是在为父守孝，那一袭红装自然不妥，于是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点头认可。
“温公子，我可算找到你啦，你可知道我们找你找的好苦。”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熟悉又活泼的声音，嗓门很大，龙侠怀一怔，赶忙出门冲下楼去，红娘紧紧跟在身后。
温雪禅刚刚拿起筷子想要夹起一粒花生米，被这一声惊叫吓得又掉回了碟子里，抬头刚好瞧见花璃奔向这边。
沈红玲道：“温公子不要误会，一直是我这妹妹在苦苦寻你，我只是陪同罢了。”
温雪禅淡淡一笑，尽量冷静的语气道：“花姑娘、沈红娘，你们怎会出现在这里呀？”
花璃挤到他身边坐下，道：“我还要问你呢，明月客栈一别后，就彻底没了你的下落了，前不久好容易打听到你在成都，结果依旧没找到你。”
“何至于此，我在自在山庄那么久，也不曾见过他的影子。”
楼梯口传来的声音，他们循声望去，见龙侠怀身后跟着一白衣女子，静静站在楼梯口处朝他们微笑。
“龙少侠？”
“龙公子？”
“龙兄？”
温雪禅站起身来，笑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听说这段时间龙兄可算是出尽了风头：战龙王、战六绝、虚若谷大战、王陵盗宝，这些事迹数不胜数，叫我这昔日战友望尘莫及呀！”
对方将自己的事迹如数家珍，着实令龙侠怀有些面红，忙道：“温兄不要在提了，不过是碰巧遇见，这风头全不在我。”
花璃道：“真是太好了，难得我们再见，就像当初在花悦舫一样，何不痛饮一番呢？”
沈红玲发现身后白衣女子，问道：“龙少侠，敢问这位姑娘是和你一起的吗？”
龙侠怀道：“这是我新收的义妹孙小红，大家叫她红娘便可。”
红娘方才听了龙侠怀的英雄事迹，顿时觉得自己与之身份太过悬殊，又听对方直言称自己为义妹，一时不敢相认，只得默默低头不语。
几人相互介绍，以为红娘年幼怕生，不敢与人谈话，也就五人在意。
龙侠怀刚一落座便道：“花姑娘和沈红娘为何出现在这儿，难不成是早得知了温公子在此？”
花璃一呆，红着脸：“你怎么也提这个……”
温雪禅假装不懂，沈红玲道：“少侠有所不知，如今唐家堡内乱平息，圣上传旨招誉王进京，所以千岁昨日便匆匆离开了，我们几个也只好各自散了，之所以会来这儿，也是完全出于巧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