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和亲
沈云翘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感觉有道阴恻恻的目光盯着她,她抬头四处看去,但除了桃林没有其他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林瑕好奇问。
沈云翘收回神, 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说完, 她继续往前面走去, 越往后山里桃花开的越好。
然而走了两步后, 沈云翘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对方身着墨色暗纹锦袍, 明明是暗色衣裳,但他眉目秾艳, 连带着衣裳都有了几分绮丽的诱惑。
沈云翘脚步怔在原地。
她身边的林瑕也愣了下。
刘曜神色看似平静地向两人走来,距离两人两步之遥时,他眼神先落在沈云翘身上,唇角微微牵动,“沈姑娘, ”
这句话落, 他侧眸看向沈云翘右侧的林瑕, “三皇子, 好巧啊。”
沈云翘也觉得很巧, 今天来求平安符, 不仅遇见林瑕,还能碰见刘曜。但刘曜这话一出来,她脑子有些糊涂, “三皇子?”
她茫然地看看刘曜, 又看向被称呼为三皇子的林瑕。
刘曜心情本来不太好, 这沈云翘对着别人时态度温和若春水, 对他的时候态度抗拒嫌弃,然而此刻见沈云翘眉眼中的疑惑,刘曜心情好了一点点,他挑挑眉,语气狐疑,“沈姑娘不知道你身边这位公子是大曲国的三皇子叶之瑕吗?”
沈云翘真不知道她身边这位公子是大曲国三皇子,虽伯父前些日子说过大曲国使臣来京了,但她哪里想得到林瑕就是大曲国三皇子。
林瑕看见了沈云翘眼底的茫然,他连忙解释,“沈姑娘,在下也不是故意隐瞒身份,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林瑕长相是温柔可靠的谦谦君子,现在眼神万分真诚,语气颇有忐忑,全身上下透露隐瞒身份的不安。
沈云翘想了想,的确不好说起,毕竟她当年帮他时他没说真实身份,当然,他一个皇子流落在外,也不好说,现在似乎……的确也没恰当的机会。
且两人交情也太深,沈云翘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
林瑕顿时松了口气。
而这时,对面的刘曜眸色沉了沉。
他凤眸盯着沈云翘,语气复杂,“沈云翘,你跟我过来。”
沈云翘不明白刘曜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林瑕也疑惑地望着刘曜,一看见刘曜,就发现这个帝王目光紧紧地锁在沈云翘身上。
叶之瑕心里突突跳了几下,大曲国位于大安西北方向,国力无法和大安比较,但作为大安到西方贸易路上必经之国,商贸发达,大安和大曲国关系一直不错,他这次来上京,也见过这位登基不久的新帝好几面。
但这位新帝给他的感觉是漫不经心的,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可现在,他看着沈云翘的目光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刘曜说完他的要求,便沉着那张妖孽的脸往前方走去,走了几步后,见沈云翘还杵在原地,他扭头望着沈云翘,语气不妙地“嗯”了一声。
沈云翘不太想去,但人家是皇帝,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往前走去。
走了一步,听燕抓住她胳膊,沈云翘回头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没事。”
听燕这才松开沈云翘。
刘曜大概走了数百步,进到后山边缘,这儿没有桃林,人烟罕至,他才停下脚步,认真端详沈云翘。
五月初的天,她穿一件天水蓝的对襟襦裙,露出胸口一截如玉般的肌肤,挽了个到单螺髻,绸缎般的乌发全梳上去,纤细的脖颈全落入人眼底。
沈云翘被刘曜盯着,忽然觉得有些冷,她搓了搓胳膊,堆出一个明媚热情的笑,语气软软的,“陛下,您找我有什么事要吩咐呀?”
刘曜凤眸扫过她,眼睫微微垂下,抱胸道:“沈姑娘?你想去和亲吗?”
一听这话沈云翘立马冒出不好的念头,她顾不得笑了,猛地后退一步,“你要送我去和亲?”
刘曜眉头拧了拧,他话里哪里有送她和亲的意思?但看见沈云翘对和亲的抗拒,莫名奇妙的,刘曜心情好上一点。
他垂眸,声音微沉,“你知不知道大曲国派皇子来上京,是想联姻的。”
沈云翘不明白他话题怎么岔到这个地方了,“所以呢?”
刘曜扯了扯唇瓣,艳丽的脸上有几分阴郁,“你说叶之瑕要是看上了你,要让你和亲……”他语气稍顿,“朕是同意你和亲呢,还是不同意?”
沈云翘懵了懵,才反应过来刘曜的言下之意,他觉得林瑕,不,叶之瑕有可能提出让她和亲的要求。
她神色茫然,“我和林……叶皇子是朋友。”
刘曜见她信誓旦旦的样子,想起叶之瑕看她的眼神,冷笑了一声,“那你就继续和他来往吧。”说完,他冷笑一声,“朕等着他提出要求让你和亲的那一天。”
刘曜话落,似乎也懒得搭理沈云翘,抬脚离开了此处。沈云翘望着刘曜消失的方向,疑闷地皱了皱眉,半晌后,她扭头回到桃林里。
听燕一直在观察着沈云翘消失的方向,见沈云翘出现在她眼前,赶紧上前打量她一番,见她好胳膊好腿,松了口气。
叶之瑕此刻也上前叫了沈姑娘,“你和陛下……”他似乎有些好奇。
沈云翘轻松一笑,“没什么。”说完沈云翘又道,“我们继续逛桃林吧。”
见沈云翘不想多说,叶之瑕性格温柔体贴,更不会多问,好奇藏在心底,他含笑应好。
叶之瑕性格是个温柔体贴的人,所以哪怕相处间,他处处照顾她,沈云翘也没多想。毕竟两人不过几面之缘,而且她还算他的小恩人呢。当然了,虽然她长得漂亮性格讨喜,除了刘曜那个眼睛瞎的老爱欺负她,一般人都挺喜欢她的,但她也不觉得温柔体贴的人对自己温柔照顾就是心悦她。
但因为刘曜刚才的话,沈云翘忍不住多注意了点,一多注意观察,沈云翘便发现叶之瑕似乎的确很在意她,每次她说话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沈云翘心跳瞬间不安。
难不成还被刘曜说中了。
逛完梅林,时间便不早了,沈云翘和叶之瑕步行下山后,便看到康远侯府的马车,沈云翘向叶之瑕告辞。
叶之瑕站在山脚下,欲言又止了片刻,最后笑着应了声好。
沈云翘心弦微松,她和听燕上了马车,马车行驶了数百米后,听燕问道,“小姐,刚才你和他说什么了?”
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沈云翘道:“他告诉我,大曲国皇子有和大安贵女联姻的打算,让我离叶公子远一点。”
听燕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件事,她眼睛微微一眯,她心思细腻,隐约能感觉到叶之瑕对她家小姐有些好感,但这也正常,她家小姐在漠北的时候就很多人喜欢啊,多个林之瑕不多,但想到他身份,听燕提醒:“小姐以后还是少和他来往。”
沈云翘思索好一会儿,点点头。
不过沈云翘同意听燕的要求不是如刘曜所说,怕叶之瑕看中她提出让她联姻的要求。虽然见面次数不多,她确定叶之瑕是个温和体贴尊重去人的君子,就算对一个人情根深种,但只要对方表现出不愿意,他是不会强迫对方做事的。
然而越是这样,沈云翘更不想靠近他了,这样的好公子你继续靠近他,会给他错误的想法,到时候他更伤心就不好了。
想着间,两人回到康远侯府,回府之后,沈云翘先将给祖母求的平安符拿给她,至于姑姑的,她打算下次进宫带给她。
接下来好几日沈云翘都没有出府,但接到了叶之瑕送来的两封拜信,有一封是邀她一起去赛马的,沈云翘叹口气,以没时间拒绝了。
当然,繁忙不只是借口,沈云翘是有些忙。
这日午后,她看向听燕,“我吩咐的事,你打听好了吗?”
听燕正准备说这件事呢,她嗯一声,“已经打听好了,我觉得妙如春医馆不错,距离侯府近,开医馆的陈大夫出了名的妙手仁心,时常义诊,而且他们医馆还有女学徒。”
大安女子地位不低,可招收女学徒的医馆不说凤毛麟角,也是难得一见。沈云翘顿时觉得靠谱,她看看天色,此时刚过未时,距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那我们现在就去妙如春看看吧。”
听燕应好。
康远侯府在东城达官贵人聚集之地,妙如春医馆在距离康远侯府小半个时辰的巷子里,这儿附近有很多寻常百姓居住,巷子里虽然不是人来人往,但也是闹中取静,悠然自得。
沈云翘和听燕走到那家妙如春医馆门口,听燕在沈云翘身边提醒,“这家医馆开业时间不过四年,但口碑甚好,且医馆大夫也年轻,不过二十多岁。”
说话间,两人走近了妙如春,看病的人多是赶早,午后人稀稀拉拉。沈云翘一进门,一个十来岁的小药童便热情地迎上前,“姑娘看病吗?”
沈云翘摇头,“不,我找人,找你们陆谢春陆大夫。”陆谢春也是这家医馆的老板。
小药童闻言,指了指诊桌前的那个年轻男子,“那姑娘要等一会儿。”
随着小药童指的方向看去,沈云翘看见个正在给一个正在给的青年把脉的年轻男子,对方一袭云水蓝细棉薄袍,约摸二十多岁,五官俊秀,一边把脉一边询问对方病情。
看诊的青年神色凝重,但他神色淡定,说话妙语连珠,很快,病人凝重的脸上有了笑。
“你这种问题我已经遇到上百个人了,按时吃药,好好修养,不说长命百岁,含饴弄孙没问题的。”陆谢春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对方。
对方脸上的凝重彻底消失,“那我现在就去抓药。”
陆谢春嗯一声,然后看向下个病人。
大概小半个时辰后,他面前的病人才空了,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桃花眼笑着看向沈云翘,他刚刚就听到了沈云翘说要见他。陆谢春刚刚是忙里抽空瞥眼沈云翘,现在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虽然刚刚匆匆两眼,确定是个漂亮姑娘,但认真一看,哪里只是个漂亮姑娘。
她眉毛细细,但眉色却浓,睫毛卷翘,琥珀色杏眼含着水光,见他看过来,冲他一笑,笑容明媚干净,端的是明媚皓齿,芙蓉如面。
陆谢春殷勤两分,起身笑眯眯道:“姑娘坐。”
沈云翘在他面前坐下。
陆谢春下意识打量她的气色,皮肤白里透红,呼吸平稳,步伐矫健,眼睛奕奕有神,是个身体康健的女郎。
“姑娘何事?”他问。
“我会几套能缓解疼痛的按跷术,想问问陈大夫,你们医馆里有人愿意学吗?”
陆谢春自认见多识广,但上门来推销按跷术的还是头一次,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他对漂亮姑娘的喜欢立刻消失,坐直身体打量沈云翘,神色好奇,“什么按跷术?”
沈云翘之所以会按跷术,是因为她娘亲,她娘亲在她十岁那年开始生病,缠绵病榻好几年,从一开始的腿疼到头疼到全身都疼,吃药能缓解的疼痛有限。沈云翘当时想了很多办法,后来打听到漠北西边两百多里外的北城有个大夫会很多按跷术,能缓解疼痛,特意去学的艺。
北城距离上京数千里,且按跷术虽能缓解些头疼,但这门手艺流传不广,从太医都不怎么会就可窥一二了。
但世间有各种疼痛病人不在少数,既然都回了上京,沈云翘就想把这门手艺也流传开,反正教她这个的人也是医者仁心,不在乎技艺外传否,只要将来有些病人少受苦痛就好了。
陆谢春问,沈云翘便找了个人实验,恰好他们医馆有个头疼来抓药的病人。
那个病人被沈云翘按摩头部,大脑的钝痛感减弱,舒服了些,虽然沈云翘动作停下,又继续疼了起来,但隐约比刚才好些。
但这不是灵丹妙药,只能缓解,不能根治,而且那个病人才按一次。
而陆谢春看着沈云翘的手法,看着她按摩穴位的技巧力道顺序,不得不承认这是套很精巧的东西,的确能缓某些病人的疼痛。
“姑娘真愿意不求回报,倾囊相教?”病人离开后,陆谢春脸上微笑真诚几分。
沈云翘理所当然点头,“当然了,不愿意我就不来了。”
沈云翘衣裳是绫罗,杏黄的颜色越发显得她皮肤娇嫩,头上的白玉簪质地挺好,皮肤细腻光滑,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
她眼神干净认真,似乎嫌弃他问了多余的问题,陆谢春也是个爽快人,见状大笑两声,”那就多谢姑娘了。”他理了理自己的袍角,向沈云翘道,“在下陆谢春,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沈。”沈云翘说。
说完,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确定好以后申时来医馆教他们按跷术后,沈云翘便告辞了。
接下来几日,沈云翘每日申时都来医馆,她选妙如春医馆除了大夫医术好,心肠好,还有个原因,据闻陆大夫很聪明。
当初她虽教过姑姑宫里的医女和太医院的太医按跷术,但那是她清楚姑姑疼在哪儿,刘曜不舒服的关键部位,所以她只用教会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但其实她学的按跷术有点复杂,需要融会贯通,不聪明的学生要几个月都不能行,沈云翘没那么多时间。
陆谢春本就对人体穴位了如指掌,而且人聪明,还有她拿给他关于所有按跷术的笔记,沈云翘觉得十来日,足够他学到七八成了。
于是每日上午沈云翘陪祖母,下午便去医馆。这日午后,沈云翘在妙如春医馆后面的厢房里教陆谢春还有他们医馆的宋大夫和女学徒姜玉按跷术。
刚学大半,小药童掀开门口的厚布帘,叫了声陆大夫。
陆谢春抬起头。
小药童小声说:“刘公子来了。”
听到刘公子三个字,陆谢春在木头人脑袋上实验的动作停下,向来含笑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不过那份凝重几乎一闪而过,脸上很快便是一如既往的笑。他扭头看向沈云翘,“沈姑娘,我出去给我的病人打个招呼,马上回来。”
沈云翘应了声好,正好已连续学了大半个时辰了,见陆谢春要耽搁片刻,也让三十出头的宋大夫和十来岁的姜玉休息片刻。
陆谢春闻言出了房间,他走到前面,一掀帘子便瞅见那个立在医馆中间的年轻男子。男子听见动静,转眸看向他,神色平静。陆谢春先打量了一下他的气色,紧接几步上前,摸了摸他的脉:“最近身体怎么样?”
对方眉眼昳丽,闻言瞥了他眼,“死不了。”
陆谢春听他这么说,担心登时少大半,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既然死不了,那你来这儿做什么?”
对方闻言眉梢轻动,转身就想走。
陆谢春见他这幅态度,脑袋气得泛疼,但他向来知道对方的脾气,赶紧叫住他,“你还真走啊?”
对方凤眼微抬,似乎在问,不然呢。
陆谢春深吸一口气:“你等我两刻钟,我正在学艺呢,结束了给你施针。”
“你学什么艺?”对方挑了下眉。
陆谢春桃花眼弯了弯,“有个姑娘教我按跷术呢。”
听到按跷术三个字,对方眼睛一眯,然后又摇摇头,觉得不可能这么巧合,他懒懒地看他一眼,“快点,我还有事。”
他是大夫,是给对方治病,对方散漫不经意的态度好像他才是大夫,给他看病得看他心情。陆谢春摇摇头,懒得和他计较,嗯了声,便赶紧去了后院。
对方见他消失,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这时候,恰好有两个小姑娘进了医馆,目光一扫,就看到了斜坐在椅子上的俊美男人,神色不由一滞,男子察觉到了这两道目光,眼神淡淡扫过去,两个小姑娘浑身一颤,赶紧低下头。
一刻多钟后,沈云翘今天的任务结束,便和陆谢春一齐走出了后院厢房,今儿天气特别闷热,现在虽看起来日头还挺好,但明儿极有可能下雨。
“要是下暴雨,我明天下午就不来了。”沈云翘掀开帘子,对陆谢春道。
陆谢春应了声好。
而这个时候,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等着陆谢春的男子起身抬起头,便看见了一张六七日没见的脸,他挑了挑眉。
陆谢春应好后,沈云翘正想告辞,便看见了一道射过来的目光,她循着那道视线看过去,便看见一双熟悉的凤眼。
陆谢春见沈云翘望着前方,视线跟着看过去,见是自己容貌倾倒众生的师弟,他不意外,他师弟脸好看,姑娘家见到失神很正常,不过想到别的事,陆谢春目光落在他师弟身上。
陆谢春心头一动,发现了异常地方,他师弟对别人打量他的目光一般都是烦躁的,薄眼皮一抬,那股冷淡便透出,让人觉得不好招惹。但他现在眼神却不冷淡,而是讶异。
“你们认识?”陆谢春忽然眯了眯眼问。
刘曜没回答陆谢春的话,他目光只看着沈云翘,问:“你怎么在这儿?”
不等沈云翘回答,陆谢春热情替她回答,“你问沈姑娘啊,沈姑娘是来教按跷术的。”
刘曜扯了扯唇角,垂下眼并没多言,沈云翘见刘曜似乎不想多言,也没主动和刘曜说话,她白皙的脸上带着笑:“陆大夫,我今儿先走了。”
陆谢春乐呵呵应好,让姜玉送她出门。
看着沈云翘出了医馆大门,陆谢春目光凝在刘曜脸上,他走过来,语气带着点兴奋,“师弟,你既然认识她,她是哪家的姑娘?”
刘曜闻言,薄薄的眼皮子微微往上掀起,露出黑如曜石的瞳孔,“你不知道?”
陆谢春道:“知道啊,知道她姓沈名云翘,但更多的还没来得及问。”
“你问更多的干什么?”刘曜眯了眯眼,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陆谢春看着刘曜的神色,他这个师弟,骨子里淡漠,没什么他能在乎的东西和人。他盯着他的神色,忽然整理起仪容,嘿嘿笑了两声,“你师兄我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娶妻生子,我看这位沈姑娘心地善良……”
他边说着,边观察刘曜的脸色,发现他唇角的笑容在凝固,陆谢春勾唇一笑,“为人热情仗义,容貌非凡,你……”
话音未完,便被刘曜冷声打断了,“她定亲了。”
陆谢春闻言呆愣了一瞬,他拧拧眉,片刻后,他不在意地说:“定亲了怕什么,她就是成亲了,我也可以试着撬一撬墙角。”说完,他神色自信道,“我虽然容貌比不上你,但为人风趣幽默,也是一表人才,那位沈姑娘也略懂医术,和我也算性趣相投,我觉得我挖动墙角的可能性蛮大的。”
这句话一出来,刘曜脸色彻底沉下来,刘曜皮囊是万里挑一的好看,精致冷艳,但脸色一旦阴沉,就像是凛冬里半夜的鬼风,阴恻恻的,有些可怕。但陆谢春可不怎么怕他,见他越是如此,他越发确定,这位沈姑娘在他师弟心里有点不一般。
沈云翘只告诉了他叫沈云翘,别的信息没说,但陆谢春骨子里是个八卦的人,前些日子上京城最热闹的八卦就是惹了陛下不喜的康远侯府二姑娘借着给陛下缓解头疾的机会,勾引陛下。
这八卦的主角可是他师弟,虽然外面只说沈二姑娘,但陆谢春特意去打听了下沈二姑娘的姓名,就和沈云翘对上了。
虽接触不多,但初见面就知道沈云翘不是传言中的人,既然没做过这种事,还有这种流言传出来,八卦的陆谢春就好奇。他师弟不喜欢他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话,但这个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很难不让他怀疑幕后主使是谁?
但陆谢春只是怀疑,因为这个行为……传流言说人家姑娘爱慕他勾引他,陆谢春实在不懂他的想法。
这时候,刘曜烦躁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有些不爽,“你还施针吗?”
听到刘曜说这件事,陆曜登时回神,想到刘曜的毒,正准备启唇,这时,医馆门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声音尖细大喊,“大家小心,让开!”
同时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隐约还有失控的马蹄声。
外面出什么事了,陆谢春神色一变,对刘曜说了句我去看看,便立马往门口走去。刘曜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何事,他烦躁地立在原地,这个时候,他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姐!”
这是沈云翘婢女的声音。
他脸色微变,瞬间转身快步往医馆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