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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38 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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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成公主急慌慌往凉亭赶去。

    江羡见计划失败,当然要把江玉媛捞出来。

    “善慧,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以为是小事,宝成公主脚步不停:“说吧。”

    江羡压低声音:“玉媛可能被人下药了。”

    “什么?”宝成公主猛地顿住,“真有下药这回事?”

    刚才陆景灼说“下药”,她半信半疑,堂侄女是随她过来择夫的,怎么就跟“下药”扯在一起了?可现在丈夫也这么说,恐怕是真的。

    “被谁下药?哪个有胆子敢动她?”

    “魏安中。”

    宝成公主眉头皱了起来:“等我见到玉媛再说。”

    魏安中是汝南侯魏通之子。

    魏家曾匡扶太祖开国,而魏通本人又是文武全才,现任湖广总兵,魏安中有这父亲的庇荫,年纪轻轻也得了个四品指挥使的职位,不过品行不好,宝成公主早先前就听丈夫提过,魏安中好色。

    他是何时看上江玉媛的?

    怀着疑惑,宝成公主来到了凉亭。

    江麟跟江岷正六神无主,他们不知陆景灼为何会抓江玉媛,可这太子下的命令吧,也不敢违抗,只劝东凌取出手帕,好让他们问一问表妹出了何事。

    东凌岿然不动。

    幸好母亲跟父亲赶到,江麟冲上去:“母亲,我此前跟阿岷一直在烤肉,绝没有得罪表哥跟三表弟,不知何故他们竟突然离去,然后表妹就被押了过来。”

    宝成公主点点头,看向东凌:“景灼已将事情告诉我,你可以松手了。”

    江玉媛泪珠滚落。

    等能动弹时,她立刻扑入宝成公主怀里:“堂婶,我不知犯了什么错,表哥要这样待我……我只是想问表哥为何不吃烤肉,堂婶……”她痛哭失声。

    小姑娘脸颊通红,宝成公主伸手摸一摸她额头:“有没有何处不舒服?”

    “有点头晕,也有点热,”江玉媛只用了少许药粉,“不知是不是吹到风着凉。”

    “你应该是被那魏安中下药了……玉媛,你好好想想,你何时见过他的。”江羡在旁提示。

    “姑父是说今儿突然找我搭话的那位大人吗?”

    “是。”

    “我不大记得,但前几日我出过一趟门,堂婶您也知,是去买胭脂的,我想若在兔儿山能找到个心仪的公子,便挑个日子好好打扮,相看一下,也能早些嫁人不让堂婶担心,”江玉媛擦着眼泪,“谁想到会出这等事,无端端的……”她忽然捂住脸,“堂叔,我真被下药了吗?那个人是谁?若是传出去如何是好?”

    “真要传出去也没法子,还不是你自己不对,去买什么胭脂!”江羡斥了她一句,又向妻子道歉,“自打我将玉媛接来家里,没少给你添麻烦,善慧,你要管不了也别管,总是她命不好。”

    丈夫此举显然是偏向她,可宝成公主当真不管吗?

    这魏安中如此可恶,仗着家世敢对她堂侄女下手,她忍得下这口气?

    她拔脚就要去找兄长。

    紧要关头,陆景灼的话忽然涌入脑海。

    他说江玉媛或许是自己给自己下药,还让她别被连累。

    大侄子这性子不会信口雌黄,他素来寡言,能与她说这番话,必定是有几分的把握,宝成公主思忖一会,回头看向江玉媛:“你是怎么被那魏安中下药的?”

    杀了个回马枪。

    江玉媛本见她往山顶走,已有几分放松,此刻又紧张起来:“他是,他是突然接近我的,我本来在观赏枫叶,他忽然叫我‘江姑娘’,我很害怕,忙要躲开,谁料他就往我身上撒了……我当时不知是什么,如今才知道,是药粉。”

    “他为何会认出你?”宝成公主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堂侄女,“你已作男儿打扮,照理他不会注意,再说,你怎会一个人?我是带你来相看那些公子的,你去看什么枫叶?”

    她这一路都在同兄长说话,确实没怎么注意到堂侄女,可这孩子也不该到处乱跑吧?

    见宝成公主语气变得严厉,江玉媛做贼心虚,额头上不由溢出汗,再次哭道:“堂婶,是我不好,是我起了玩心,您是该骂我。”

    “本来就该骂,你又不是十一二岁的姑娘,这点规矩都不知?”江羡也斥责两句,揽住宝成公主的肩膀,“算了,不要管她,让她受点教训也好。”

    到底是亲手养大的侄女,宝成公主见她哭哭啼啼,心软下几分,打算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了:“你是怎么被景灼抓了的?总不会无缘无故吧?”

    “我实在不知,堂婶,我只是见他离开凉亭,心生奇怪,追上去问他为何不吃烤肉,谁料他就命人抓我。”

    感情太子不在,这江玉媛就以为能信口胡说?

    东凌一直旁听,实在忍不住了:“公主殿下,江姑娘可不只是问一问,当时奴婢拦着她,不让她接近太子,结果她用力推搡奴婢,疯了一般,太子殿下才命奴婢抓人。”

    宝成公主目光一闪:“是这样吗?”

    江玉媛哪里会承认:“我被下药了,哪来的力气?再说,我当时神志不太清楚,自己都记不得,随你怎么说都行,我只是想问一下太子……”她拉一拉宝成公主的衣袖,“表哥跟表弟那么用心地在烤肉,我怕浪费他们一番心血!”

    听着是为她两个儿子着想,宝成公主犹豫不决。

    但东凌却被江玉媛彻底激怒。

    她说得自己好像在撒谎,诬陷她推人。

    可太子为何抓她,她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数?东凌扬声道:“在凉亭中你就接近太子殿下了,别以为奴婢没看见……好,就算不说这桩事,那回公主殿下去文殊寺,你因中暑留在宫中,是不是拦在路上,请求太子殿下载你一程?奴婢当时没多想,如今倒是明白了,你就是存心的!”

    铿将有力,一字一字似刀尖戳入人心。

    宝成公主的脸色慢慢变红。

    原来自己一直被这堂侄女耍弄!

    这孩子居然喜欢陆景灼!

    她想当侧室吗?当了作甚?上面有太子妃压着,能有出头之日吗?蠢就算了,还骗自己,说什么尽孝心,宝成公主不亚于被人扇了一巴掌。

    她把江玉媛当亲生女儿看待,请女先生教她琴棋书画,培养成大家闺秀,结果就得到这样的回报,宝成公主的心凉透了。

    她怎么就教出这么个不识大体的东西!

    情况急转而下,江玉媛千算万算算不出,这个内侍竟然会翻旧账。

    她第一时间门想到的就是否认。

    “堂婶,我没有这样的心思,我只是因为躺了好几日,想出去走走,遇到太子殿下是意外……我正巧走不动了,便请他带我去坤宁宫。”

    意外?

    大侄儿当时在监国,定是往返于乾清宫与东宫,她住在坤宁宫的,怎么会走到那里去?

    宝成公主走上前两步,劈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响震惊了江羡跟江家两位公子。

    可他们没人敢替江玉媛说话。

    江羡知道内情,而江麟跟江岷也不傻,听了东凌的话都明白了江玉媛的想法。

    江玉媛流着泪跪下来:“堂婶,我真的没有……”

    “你给我闭嘴!”宝成公主手指颤抖,“孽畜,我把你当女儿,你把我当傻子?难怪会突然中暑,难怪不肯嫁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好,我如你的愿,”她看向丈夫,厉声道,“她是你的堂侄女,我现在交给你处置,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江玉媛眼前一黑,感觉自己的心直往下坠,坠入了深渊。

    为什么?

    那样天衣无缝,可进可退的计划,就算不成,她也不应该被堂婶发现啊。

    江玉媛哭都哭不出。

    江羡吩咐随从把她押回车内,等下山再行处理。

    宝成公主看着江玉媛如烂泥似瘫软的样子,再无任何疼爱之心了,只觉自己太蠢,拂袖而去。

    山顶上的诗会终于告一段落,建兴帝重赏了才高八斗,最得他心的官员,而后又赐百官美酒。

    见陆景灼稳如泰山,毫无变化,陆景辰不由暗地叹气。

    那江玉媛引得魏安中去同她说话,随后就上演了一场好戏,可惜他这长兄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竟将江玉媛抓了,不然但凡二人有些接触,他都能助江玉媛一臂之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造谣当然也行,但风险过大。

    诋毁太子名声的事他不敢做,陆景辰将酒一口饮尽,恼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早已过了午时,楚音带两个孩子与姜皇后,唐飞燕在英华楼过完节,便回了东宫。

    她估摸着陆景灼应该要等到傍晚才回。

    果然如她所料,晚霞漫天时公爹一行人到了城门口。

    她忙去宫门处迎接。

    宝成公主不像往日那样意气风发,脸色竟十分阴沉,能拧得出水,她目光掠过,没发现江玉媛。

    宝成公主与这堂侄女向来形影不离,这次回来时竟不在一起。

    楚音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深想,只对着陆景灼微微一笑,轻声道:“殿下。”

    那药的药效很强,过了这么久的时间门居然仍没有消失,陆景灼能感觉到蛰伏的欲念在见到楚音的刹那间门,立时变得高涨起来。

    但他面上并无任何异常,也没有对她笑。

    楚音早已习惯了,在回东宫的路上,只问她好奇的事:“兔儿山可长枫树?”

    “长了吧。”

    “……”

    出去登高,难不成都没看山上的风景?楚音嗔道:“殿下心里到底装着多少事呢,连长没长枫树都不知……我等会去问东凌,他应知道。”

    确实没怎么注意。

    因为他对赏景无甚兴趣。

    陆景灼沉默片刻:“兔儿山的松枝很香,可以烤肉。”

    “哦?殿下吃烤肉了?”楚音立时有些向往,挽住他手臂问,“用这松枝烤出来的肉有何不同呢?”

    一双杏眼眨巴眨巴,水光盈盈,等他回答。

    他并未尝到,倒又不知怎么说了。

    或许下次有机会可以带楚音去。

    她若是吃到了一定会笑得很开心。

    念头一闪,他微微怔了怔。

    他以前从未有过带谁出去玩的想法,怎么……

    看了眼仍等待答案的楚音,想起在兔儿山的那大半日,她存在于他脑中那么久,他想,楚音除了是妻子外,或许对他来说,还有些不一样的意义。

    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楚音一呆。

    他还没回答烤肉的事情呢,怎么突然……

    不过上回他在车内亲她也很突然,不止如此,亲过之后还凶她,不准他撒娇。

    这次应该不会吧?

    她伸手环住他脖颈。

    堆积了许久的欲念在她柔软的唇舌中,得到了平复,只是亲过之后,还想要更多,他的手握住她的腰,将她紧贴向自己,希望她像根柳条儿缠住他。

    有些异于平常的热情。

    她不自禁有些回应。

    他吻得实在太好。

    她喜欢他变热,她从未见过他真正变热后的模样。

    他的呼吸忽地加重。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东宫门口。

    车停下时,他也停了。

    睁开眼,面前的妻子眸色含雾,唇色似樱,沾着水光,像雨中的芍药,他忽然感觉他仿佛又被下了药,欲念再次重重的堆积起来。

    那双眸幽深晦暗,把她的心看得怦怦跳。

    楚音一时都不知说什么了。

    走入殿内后,方才找到话:“今儿去英华楼,楼前风好大,妾身带珝儿,珍儿放风筝了……下回殿下得空,也同他们玩一玩,珝儿说殿下长得高,肯定放得更远些。”

    其实放风筝跟身高没关系。

    孩子们的想法总是稀奇古怪。

    他答应了:“好。”

    前世他们也没放过风筝,楚音有些欣喜,已经在挑日子,一家四口一起放风筝。

    不对,她的决定有什么用?得看陆景灼去不去春晖阁。

    “殿下看何时……”她正要问,却又被陆景灼堵住了唇。

    居然还没有吻够吗?

    楚音严重怀疑他在兔儿山经历了什么。

    不然总不至于才分别数个时辰,他会想她吧?

    怎么可能。

    分别半个月,这人都无动于衷的。

    太子与太子妃这般缠绵,宫女跟内侍们都识趣地退到门外。

    从没有吻这么久过,她真有些累,下意识往后退,一直退到书案前,腰被抵着。

    感觉到她的进退两难,他停了停,而后握住她的腰将她抱在了后面的书案上。

    两条腿骤然悬空,楚音低低呼了一声。

    “殿下……”

    她想,他居然会这样。

    他仍旧没说话,只一边吻她,一边撩起了衣裙。

    窗外的夕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可她浑身却有些颤抖,伏在他肩头,想说“殿下,现在天还没彻底黑呀。”

    他在兔儿山到底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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