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此地用水,多出自丹江、汉江,丹江水质甘甜,不论是煮茶还是饮用,都极好。”
苏檀刚到,就听见一旁的官员,正在介绍着墙上的地图。
他不由得想到一句广告词,农夫山泉有点甜。
“这翘嘴鲌乃丹江名鱼,陛下且尝尝看。”
苏檀一听,看着桶中的鱼,顿时目光灼灼:“在何处捕的?”
那官员见是个年轻的公子,心里顿时有数了,能被陛下带着出来的公子,仅有太子扶苏一人。
“就在丹江水库,距离此处,不过半日功夫,这鱼也是钓上来以后,立马就送过来了,还活着呢。”
苏檀满脸若有所思,低声道:“那还不错。”
那官员见他回来了,自己的事情也禀报完了,就告退离去。
嬴政见他回来,手里还提着吃食,便随口问:“买的什么?”
“是千层饼,你尝尝,还挺好吃。”他将桐油纸递给一旁高大的男人。
嬴政好奇地看着,接过来尝了一口,温声道:“确实挺不错的。”
还挺好吃。
苏檀乐滋滋道:“就是很好吃啊。”
正说着,他目光灼灼地开口,温和道:“不若……我们去丹江钓鱼?”
嬴政闻言也有些意动,便起身:“走。”
于是两人骑着马走了。
身后一群侍从,骑着马带着工具跟在身后。
骑马也要半日,等两人到了,这天色渐晚,苏檀看着厨人升火做饭,他刚要支架子钓鱼,甚至很想效仿姜子牙,他就是南阳郡的人,不知道他用直钩钓鱼的时候,是在哪一条河流。
他还没收拾好,就见不远处有人推着竹筏。
“老大哥,你这夜色中下水是做什么?”苏檀好奇地问。
“在竹筏上钓鱼呀,你们在湖边钓什么,得像我这样。”不远处的中年男人乐呵呵地回。
他们一家,都靠他捕鱼为生。
苏檀闻言很感兴趣,扬声道:“我们也想试试,这何处有竹筏,我们买或者租都行。”
“没有哦,想要竹筏得白日里定好了才行,这黑灯瞎火的去哪找人。”
中年男子回了几句,竹筏就慢慢地飘远了。
苏檀有些失落,但是能在湖边,已经很好了。
“钓到了!”身旁传来侍从的叫好声。
他顿时紧迫感十足,他政爹都钓上来了,他还在此处跟人聊天呢。
这样想着,他便不再纠结,当即就坐下开始甩鱼竿。
就连吃饭都快舍不得浪费时间了,光是往这里一坐,鱼就多的厉害。
他从未没有碰见过这么好钓的鱼。
一把蒸饼碎扔下去,就不停有鱼来吃。
而蚯蚓钓鱼,就像是射蚊子用大炮,一上一个准。
苏檀看着桶中很快就满起来的鱼,顿时心满
意足,他乐滋滋道:“可以吃全鱼宴了,甚至明日还能去卖鱼。”
“这样吧,明日就当众做全鱼宴,也算是交给大家一些吃鱼的法子,离丹江这么近,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起来可惜了。”
这里面的资源特别丰厚。
苏檀钓的心满意足,他看着桶满了,他人也困了,就把钓竿递给一旁的一个侍从,自己回帐篷睡觉去了。
嬴政瞥了他一眼,接着钓自己的鱼。
等第二日苏檀睡醒,就见嬴政一边听侍从读折子,一边钓鱼。
苏檀揉着眼睛,一脸惊呆:“父皇你没睡觉吗?”
他竟然通宵钓鱼,这也太有劲了。
“睡了三个时辰。”他就是睡得晚起得早而已。
苏檀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吃早饭了吗?”他问。
嬴政抿着唇,目光舍不得从鱼漂上挪开,随意地摇了摇头。
苏檀:……
他真的服气了。
原来真的有人这么喜欢钓鱼。
不过巧合的是,他也喜欢。这是一项有益于身心的活动。
苏檀吃完早饭后,也跟着开始钓鱼了。
两人玩到晌午,快到吃饭的点了,叫厨人做好饭,吃过后休憩片刻,这就回郡守府去了。
等回去了,先是将鱼拿去杀了,打算做成全鱼宴,他还真的去街上支摊子,让人过来买。
刚开始还无人关注,等炸起鱼块的时候,就有人开始看了。
这炸东西最是费油,但是郡守府这条街上,非富即贵,见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正和边上的人攀谈,不由得多听了几句。
“就是教大家做鱼呢,要做一天,想看哪个摊子就看哪个摊子,买不买都行,这学来就是自己的,到时候自己做或者做个小买卖都行的。”
现在还有士农工商的等级阶层,毕竟这是民众心里千余年的固有印象,想要彻底摒弃,没有那么快。
但是商人之子可以读书,不影响科举,这就让很多人大胆许多。
苏檀乐呵呵地介绍着。
敢做生意的,还得是头脑灵活又胆大的人。
一般人光是想起来风险,就有些不敢做事了。
刚开始来的人还比较少,片刻后,有一两人驻足后,便慢慢地围了一群人,这人越围越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要过来看看的。
苏檀看着就觉得好玩。
“这炸鱼块可好吃了,炸完还可以再煨一下,做成糖醋的也行,看看厨人怎么做的。”
他这样说着,不由得笑起来,乐呵呵道:“学学呗,技多不压身,又是免费学的。”
到时候他们走了,再想学,怕是没有这么容易了。
在咸阳时,是开了一个好头,后来的人被架住了,不教别人反而显得你小气,会不好意思的。
在此处,他呆得时间比较短,还不能形成优良传统,索性不管
那么多了。
慢慢地,就有人过来问,说是什么看不明白,听到他这么说,厨人精神一震,立马有人过来教。
苏檀就喜欢看大家都认真学东西的样子。
好像这样,就能让秦朝越来越好一样。
等回去后就见嬴政又在忙着补批折子,他垂着头,神色间充满凝重。
“怎么了?”苏檀随口问。
嬴政摇头。
朝政上能遇见的问题,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问题。
“那你……”苏檀迟疑着问。
嬴政一脸深沉:“朕在思考人活着的意义。”
苏檀:?
你都年过而立了,怎么突然间开始思考人生了,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青春期的烦恼。
“思考出什么结果了吗?”他好奇地问。
“人活着,本身就是意义。”嬴政一脸深沉,他没说他没思考出来。
他是帝王,不是哲学家。
苏檀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他糊弄人的时候,就是这样说话的。
故作深沉。
嬴政见他不信,眼神中带着些许尴尬,他平平地移开视线,镇定道:“你觉得呢?”
苏檀挨着他坐下,舒坦的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我吃的每一口饭,露出的每一个笑容,看见的每一个湖泊,踏过的每一条路,爬过的每一座山峰,都是我人生的意义。”
嬴政:?
他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的感叹。
“嗯,你说得很好。”
说着,一只大掌就将他的二郎腿给打下去了。
苏檀乖巧地坐着,懒洋洋道:“此处就你我二人,那么守礼做什么?”
他现在穿的裤子,这个姿势并不会露出不该露出来的东西,并无不雅。
“放肆。”嬴政板着脸。
苏檀哦了一声,这是恼羞成怒了。
在南阳郡逗留了五六日,苏檀骑着马,到处都跑着看看。对南阳郡有一个基本的了解了。
再次往前走,竟然是往邯郸的方向去。
苏檀有些意外,却没有说什么,想着他故地重游,也不知会是个什么心情。
他试图看出点什么,但显然如今已老谋深算的嬴政,并不是他能探究透的。
离开帝乡南阳郡,再往前,就是洛邑了。
现在名为洛邑,后来会作为多朝的故都,如今还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城市。
苏檀一路走来,就觉得很有意思。
“人生的际遇很有意思,一座城池的际遇,也很有意思。”
嬴政皱着眉头瞥向他:“怎么,又想到什么人生哲理了。”
“那倒没有。”他大手一摊。
坐在马车上,苏檀看着外面,洛邑的山很多,风景秀丽,很是漂亮。
他爬了两座山,就失去了所有爬山的兴趣。
苏
檀站在山顶,很想跟嬴政说说那句梗:‘你看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但是想想,又担心在嬴政心里,觉得他是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皇位,那就没必要了。
苏檀憋了半天,这才低声道:“咳,父皇打下的江山真的很漂亮。”
嬴政翘着唇角笑了,眉眼柔和:“嗯。”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苏檀知道,他这是爽了。
在巡视过程中,他才真切的感受到,原来秦朝的国土这么大。
大到他的屁股被颠成一百零八瓣。
他有点子想念飞机高铁了。
到了洛邑,嬴政的心情也缓过来很多,一路上多了许多游山玩水的心情。
“无怪乎都爱中原,和苦寒的秦地相比,此地实在添了几分温柔。”
嬴政感叹。
苏檀也跟着笑:“等去了越国,那才是水一样的温柔。”
嬴政挑眉:“你去过?”
他都没去过的地方,扶苏竟然能说的头头是道。
“梦里去过算吗?”
“算。”
别人做梦去过不算,他做梦去过,定然是算的。
他的梦和被人不一样。
苏檀顿时勾唇笑了,温和道:“那就是去过了,越地真的很漂亮,江东亦是。”
嬴政心里便更加期待了。
等进了邯郸,他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差了,苏檀很是理解,毕竟对于嬴政来说,童年在这里长大,实在是爱不起来。
他幼时实在太惨了。
就连历史记载也是多有欺辱,可见程度很深。
苏檀安抚的拍拍嬴政的肩膀,笑着道:“若是有幼时的玩伴出现,扶苏帮你揍他!”
嬴政瞥了他一眼,正想说就你,后来一看,他不知何时,已经长到他鼻子处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高了?”他们就出来了一个月。
先前还没到下巴。
好像突然之间就长高了。
苏檀闻言,登时挺直腰杆,一脸淡然道:“有父皇这大高个顶着,我很难长的矮好吗?”
这才是正常发育。
“我到时候是要跟父皇一样高的。”他想,顶多矮一厘米。
想想一米九的大高个,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可是秦朝的一米九!
这么一想,简直高兴坏了。
“比朕高吧。”嬴政还是盼着扶苏能比他好点的。
苏檀幻想了一下,比嬴政还高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心虚:“算了,还是比阿父矮一点。”
嬴政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小马屁精,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看着他那表情,苏檀不由得笑起来,乐滋滋道:“已经迫不及待长那么高了。”
一旁的楚姬听着两人对话,苏檀现在已经比她高了,若是长的跟陛下一样高,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她简直都不敢想。
几人下到半山腰,就有些累了。
现在的山,未经开发,实在险峻,杂草丛生。
能够过山,也是仗着人多,身上有功夫。
等下了山,又是一段平原,苏檀那打猎的心,和爬山的心,都得到了很好的满足,便没有再惦念着了。
他们便除了过问政事,便没有再游玩了。
苏檀一路上也跟着长了很多见闻,嬴政负责跟官员对接,苏檀就负责跟黔首对接。
跟他们聊聊天,再把咸阳的那些简单的小东西都教给路上碰见的黔首。
相逢就是有缘,自然要学点什么。
“这个菽乳就是很简单啊,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点卤水,用石膏、碱水、草木灰水都可以,市面上都可以买到。”
石膏去药铺可以买到,这食用碱在南阳郡周围特别好买,最大的碱矿在这里,已经开采十来年了。
而草木灰水就更简单了,只要烧一把干净的草木,再这把灰烬用水过滤一下。
黔首听了心中感动,恨不得跪下来磕头。
“不妨事,只要有人学了你教给他就行,不需要别的报酬,你也不必慌张。”
苏檀叮嘱着,教完他就走了。
留下黔首望着他的背影,满脸不解,竟然有人教别人东西,不求任何回报。
这方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然而就一把黄豆的事,他还是选择相信了,试一试,成不成的再另说。
然而一试就出来了。
看着面前凝固在一起,雪白的菽乳,他不由得高兴的热泪盈眶。
再盛出来,放在雪白的纱布上,包起来,压上干净的水桶。
他睁着眼睛看着那水往下流,一点神都不敢错。
半个时辰后,他拿下木桶,解开绑着的纱布,登时惊住了。
雪白如凝脂一样的菽乳,闻起来带来菽乳特有的香味,他尝了一下,入口即化。
和传闻中的菽乳一模一样,听说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是吃的这个。
“老婆子,快来看看,这真的很香啊。”他不住感叹。
苏檀教会以后,立马就走了,他主打一个要教会很多很多人,甚至在琢磨,再次派遣队伍满世界巡游来教授的可能性,他觉得很可行。
要打开局面,这衣食住行必不可少。
这样想着,他便去跟嬴政商议,当年的百戏团走遍大秦,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嬴政直接允下。
当年的战绩大家有目共睹。
商议定了,嬴政直接下令让人回咸阳城去办这件事。
看着黔首过的日子不如意,守着这么好的千斤良种,但烹饪方式却依旧以蒸煮为主,他就想让他们改变一二。
那么多好吃的,竟然只能吃这些,实在是可怜的厉害。
他都不敢想,他第一次吃到菽乳时,那震惊的表情。
就连他也忍不住要多吃几次了。
更别提平日里没有肉吃的黔首了。
走在路上,人是能发现很多东西的,他们一行人一起走的时候,还不大明显,当和他扶苏独走时,那就特别明显。
“小兄弟,能借口水喝吗?”一个很有文气的中年男子,文质彬彬的询问着。
苏檀看着他那只会的眼神,心里一突,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喝水?”他笑了笑,温声道:“我这里有喜多谁,不知你要喝哪一种。”
闻听此言,就连嬴政就侧过脸来看他。
“什么水?”那中年男子询问。
苏檀笑吟吟道:“有复国之水,有惩戒之水,有妄想之水,有归顺之水。”
嬴政瞬间了然,这也是个牌面上的人物,才值当扶苏如此大费周章。
然而来人不知道。
他闻言有些诧异,对上少年那清澈干净的双眸,眸中闪过些许心虚。
“小公子所言为何,某听不懂。”他眸色闪了闪,转瞬又变得安稳起来。
苏檀见此,便愈加笃定了。
其实这一路上,他都在等,没想到在邯郸附近等到了。
一旁听他教着怎么做菽乳的年轻人见了他,亚低声道:“他口音和你一样是外乡,你仔细着他。”
苏檀冲着来人明媚的笑了笑。
“子房先生,要喝什么水?”
他示意一旁的厨人去接着教做菽乳,一边乐呵呵道。
张良神色镇定,轻笑着道:“某不过一介书生,称不得先生二字。”
他这么一说,苏檀便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他回首拍了拍身边的侍从,指着不远处的高坡:“去看看。”
张良:?
他见侍卫往那个方向去,依旧不慌,只是含笑道:“只是想讨杯水喝罢了。”
什么这水那水的,他表示听不懂。
然而苏檀并不跟他呛声,只是叫人搬椅子来,笑着道:“坐下谈谈?”
毕竟张良想要刺杀他们,这会儿是真没什么机会。
和历史上不同,他和嬴政都有内力在身,寻常拳脚功夫很难伤得了他们。
想要刺杀,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张良却不知,他坐下时,看向对面的太子扶苏,发现对面放椅子的时候,从刺客布局来说,刚好用他的身形挡住了始皇帝,但是太子的身形在外面露着。
能杀一个是一个。
能杀一双就赚了。
他就抱着这个心态。
“跟你说,刚灭六国时,确实有很多人选择了刺杀皇室成员,后来时间久了,黔首日子安稳,这样的事,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
“你为何不在韩国境内刺杀?”
“韩国不是早就归顺秦朝了,在遣郑国行疲秦之计时,便已经归为附属国,你这么深刻的仇恨是哪来的?”
苏檀好奇地
望着他。
一旁的张良:?
他有些不解,对方是怎么猜这么准,他在想,对方是真的生而知之,还是他们的队伍中出现了叛徒。
“政策也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顺应民意,为民争利才成,你不说,我如何知道还有哪里做的让韩国人不满意了。()”
苏檀端着茶水饮了一杯。
见高坡上有寒光闪现,他就知道是有人在用利箭瞄着他,就等着找机会射杀。
他把玩着手中的陶瓷杯,雪白的瓷杯子薄如蝉翼,在阳光下甚至有些透亮。
我很喜欢这个杯子的。▂()_[(()”苏檀笑着道。
但是他转瞬又变了面色,手中的杯子激掷而出。
张良唇角抽了抽,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
但是转瞬间,他就听见一声惨叫,他听着方位,心中一惊,就见几个锐士往惨叫的地方去,拖出来一个被杯子砸晕过去的刺客。
“他都露出身形了,还想着刺杀人。”
苏檀拍拍手,笑眯眯道:“你别怕,你和他们不一样。”
张良:?
他前面三四十年,都没有今日的疑惑多,这一切发展他都有些看不懂。
“你如何认识我?”他说。
苏檀笑了笑,温声道:“先生一看,便有大才,扶苏甚为仰慕。”
张良也不否认了,他挺直脊背:“如今事情败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良认下了。”
他想着方才那茶杯,竟然能被砸出那么远,看着甚是神异。
“能否在良死前,告知良,你所掷出茶杯所用的招数是什么?又如何得知良会来刺杀,让良死个明白。”
他揣着一肚子的疑惑。
他自负心中有大计,此番算到了会失败,但是没算到会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真心为了秦朝能够发展的很好,希望天下黔首都能吃饱穿暖,少有所养,老有所依,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发展进步。”苏檀望着他,眉眼柔和:“秦朝现在很缺良才,我将流传出才名的能人志士都统计过,等着缘分的到来。”
张良:?
苏檀越看越喜欢,心想又多了个拉磨的人,但是张良心有刺杀的意思,他不怕,但朝中还有许多人手无缚鸡之力,怕是经不起算计。
“子房先生的处置,叫人好生为难。”
他索性转过身,带着他往厨人教着做菽乳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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