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要人

    第二日一大早西岭雪迎着风去上朝，王芷一直等到九点来钟，才去敲母亲的门。

    “芷儿，你昨夜可是认床？”

    “还好，略微有些罢了。”

    “我看你这眼下，黑黑浓浓的，定是昨天夜里没睡好，是认床还是在想你阿爹？”

    王芷就怕母亲提起父亲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只能转移话题道，“阿娘，我就是认床，哪怕是在外祖父家，我都不适应，我现在就想赶紧回家补会觉。”

    王夫人也不忍心看女儿没精打采的样子，领着王芷拜别完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也不知是今日马车颠得慌还是怎么了，王夫人在离府邸还有两百来米的地方把车叫停。

    “芷儿，这地离府上不远了，你陪着娘走一走，大夫说每天动一动好，让车夫先回去吧。”

    王芷本不想在此处停留，可见母亲脸色有些难堪，想着是在车里待久了，只好依着母亲将车夫先遣回府。

    王夫人本想下车呼吸新鲜空气，一下马车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反胃，扶着墙没完没了得吐，将早上灌进去的一肚子汤水全部吐出来，王芷吓得小脸煞白。

    “阿娘，你没事吧？可是哪里不舒服？”王芷一边帮母亲拍拍后背顺顺气，一边问道。

    王夫人刚想开口回答，一股血腥气又涌进鼻腔里来，王夫人一个忍不住又吐起来，王芷这时被吓得手足无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这时一人路过王芷家门口，一把将王夫人背上，朝王芷道，“带路！”

    那人动作之快，使得王芷还没反应过来，母亲已经在人家背上了，王芷立马跑上前去领路。

    那人脚力极好，不一会便将王夫人送回房内。王夫人回家之后反胃感莫名其妙消失了，打起精神来看向送自己回家的男子，只觉得有些眼熟。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墨砚石头般的脸上扯出一个假假的笑容，“我做了老爷十年的护卫。”

    王夫人定睛一看，猛得想起这人不就是墨砚么，自己也见过几次，特别是王芷闹着要墨砚当自己师傅的那段时间，自己偶尔也去看看王芷练得怎么样，好几次都看见墨砚注视自己女儿的目光和他平日里看人的目光不一样，最开始自己还担心会出什么事，后来过了不久，这人主动离开了，所以王夫人这会子看到墨砚，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这人从来没有从府上消失过一般。

    “墨砚，今日谢谢你！等会去库房里领二十两银子。”

    墨砚听了前半句还有些不好意思，于自己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听到后半句，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自嘲，墨砚快速将自己情绪隐藏起来，低头回答了一声“诺”。

    王芷知道墨砚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想要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局面，红莲领着李大夫过来了，王芷顺势道，“母亲，先让李大夫给你把把脉。”

    王芷和李大夫寒暄了几句，把红莲留在房里照看，将其他人都打发出去，又给墨砚使了个眼色。

    “墨砚，今日真的很感谢你！母亲刚刚的话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女子的嗓音软软的，甚至带着点儿讨好的味道，墨砚的心跟着也变得柔软，摇摇头道:“不碍事”。

    “墨砚，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十里街这头只有王家和秦家，墨砚出现在那必定是有事。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王芷不由追问道。

    “主上说商队里丢了个人，应该是在你这，让我来要人。”墨砚眼见着对面的女子脸色一点点变沉，还是一鼓作气把今日为何事而来说了出来。

    “我若是说人不在我这呢？”王芷知道有些事躲不过，可就不愿意依着那人来。

    “你知道我本事，若是在府里，我肯定能把人带走。”

    墨砚的话使得王芷顿时血脉偾张，这人是在向自己炫耀吗？还是觉得自己好欺负？

    “那人的确是在我府上，可是生死未卜。”王芷冷着语气道。

    “可有带回什么消息？”

    王芷犹疑一秒，随后斩钉截铁道:“没有！”

    墨砚盯住王芷的脸，想看看王芷是否说谎，可对面这女子不按常理出牌，眼波流转，望着自己的眸光里似乎含有数不尽的情意，墨砚一下子就不敢与王芷对视了。

    “今天无论怎么样，我都要把人带走”，墨砚清了清嗓子道，怕惹怒对面之人，又加了一句，“王夫人今日呕吐不止八成是闻到血腥气，所以人交给我是好事。”

    王芷本来有些烦躁，西北战乱的消息若是被那人知道，定是搅得满城风雨，现在自己还没下定决心呢，听到墨砚最后两句话，烦躁突然少了很多。

    王芷歪着头，眨巴着眼睛，揶揄道:“墨砚是在哄我吗？墨砚是不是舍不得我难过？”

    墨砚脸上腾地热了几个度数，手握成拳头让自己清醒，“人在哪？”

    王芷见墨砚这样就知道被自己猜中了，发出铃铛般的笑声，扔下一句“自己找去”施施然走了。

    留下墨砚一人站在原地，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