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樊昌送礼
自打得知母亲有身孕以来,我少了很多心理负担,自己去后,母亲为了孩子也会自我珍重。
本应该是我去母亲房内请安,母亲念我腿脚不便,倒是每日往我房内跑,府里库房的补药不停地往我房里送,每日还得喝上三碗鸡汤,好像那怀孕的是自己似的。
“芷儿,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要不要今日让红莲去春杏楼买一笼屉荸荠糕,你不是爱吃那玩意吗?”母亲问。
“母亲,再吃我都要成小肥猪了。”我刚喝完一大碗鸡汤,肚子撑得不行。
“你这脸上都没二两肉,就该多补补。”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几天猛吃都挂了不少肉了,“您就饶了我吧,我怕阎王还没收我走,我自己先把自己撑死了。”
母亲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呸呸呸,乱说!”
紧接着,母亲闭上双眼,双手做揖,向神明赔罪,“菩萨在上,我儿年少,有口无心,您莫怪。”
知道母亲真在意这事,我暗想,切莫再提此事了,免得惹母亲伤心。
“阿娘,菩萨心善,您又如此诚心,不会见怪于我的。”
“对了,你之前说是郑家外孙女替你挡了灾,我们是不是得去人家坟前上柱香?”
“母亲提起此事正是我心头遗憾,郑家外孙女的丧事一直是密而不发,出殡也是悄无声息,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见母亲提起此事,我也道出了实情。
“郑家两个外孙女,大姐嫁进秦家了,这小的怎么这般下场,定是遇到了什么后宅阴司。”
我心里虽有些想法,但毕竟是猜测,未经验证,敷衍了几句将此事揭过。
母亲现在有了身孕,容易疲惫,和我说了会话精神气就有些不足,我催促母亲回去歇息,好说歹说才把母亲哄回去。
“姑娘,夫人就是想多陪陪你,你为何要催夫人走?”母亲走后,红莲不解道。
“越陪伴越舍不得。”
也不知我的话触动了红莲哪根神经,泪水在眼里打转。
“姑娘说的话和刀子一样,割的人心疼,我不爱听,我去给姑娘煎药。”红莲说完往门外走,偷偷用衣袖抹了好几回眼泪。
我打量着自己的腿,也不知还要喝多少药才能好,坐轮椅的日子真是乏味,想到过去那么多年都是在这小院度过也没觉得无聊,不过是今年在东都城多活动了几次,就耐不住寂寞了,唉。
“叹什么气?”
“你走路没声的吗?”看着驾轻就熟进门的秦榛,我没好气地问。
“我在门口咳了几声也没见你有反应,这才进的屋。”秦榛解释道。
“今日你怎回来这么早?你该不会是从学堂里逃课了吧?”
秦榛每日下了学堂就来我这报到,红莲最开始那几天一见秦榛来,小嘴就撅的老高不停地在我耳边吹风,让我把秦榛赶走。现在虽未消气,但也习惯了,主要是秦榛每次来都给她带吃的,堵了她的嘴。
“我可没逃学,今日学堂休息半天。”秦榛一边说一边将怀里的小东西掏出来,吃的通通是红莲的,话本子是我的。
掏空口袋后,秦榛一屁股坐在厢房里靠窗的竹椅里,手里把玩着一柄素扇,眼睛却盯着我。
“为何如此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若是说……”
秦榛的话没说完,墨砚出现在门口。
“姑娘,白水斋的樊先生派人送来一幅卷轴。”墨砚没进屋,站在门口道。
“拿进来吧。”
“诺。”
墨砚似乎才发现屋内有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将卷轴呈到我面前。
我打开一看,正是那幅无名之作。
“不知这是哪位大家的书法,大有矫若游龙、翩若惊鸿之势。”秦榛忍不住夸赞道。
“是樊先生师弟的习作。”
“这笔触倒是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偏想不起来。”秦榛歪着头打量着。
不知樊昌为何突然送来此副字,那日我的确是多看了几眼,“樊先生可有留话?”
“樊先生说那日姑娘受累了,此物当是赔罪了。”墨砚道。
那日自己是离开白水斋才被掳的,按理说,和他白水斋没有任何关系,若真要细究下去,自己还得向他赔罪呢,听说那日父亲派去的人把白水斋翻了个底透儿,弄坏好些物件。
“墨砚,去我账上支一千两,替我送到白水斋,就说是我赔偿白水斋的损失。”
虽不知樊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码亏一码,字收下了,钱照赔。
“诺。”
墨砚又恢复那个听话的墨砚了,领命退下。
“你这人倒是实在,心甘情愿给人送钱。”秦榛噙着笑,打趣道。
“无功不受禄。”
“好一个无功不受禄,那小爷我天天陪王姑娘解闷,王姑娘可有什么表示啊?”秦榛眨着眼睛问,一脸天真无邪。
“赏你一碗鸡汤。”
“又让我替你喝?这都喝多少天了,你家厨子也不知道换换口味,天天喝谁受得了。”秦榛提起鸡汤也是一肚子怨气,嘟嘟囔囔半天。
看着从来都是神气十足的秦榛也和自己一样厌恶鸡汤,我内心偷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