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父亲归家

    陆判手下的青面獠牙勾错魂的原因是那家女子的生辰八字和我一模一样，她是上个月这个时候去世的，勾的却是我的魂，我本是这个月十五离世，也就是后天。

    越想越明了，哦，原来是这样。

    因为我替那姑娘死了一回，所以那个姑娘真正的死亡日期应该是后天！

    我想看看是哪家姑娘与我这般有缘，生辰八字竟然和我一样，多亏了我，她多活一个月，也多亏了她，我延了一年命，无论如何，我都想给那姑娘上柱香。

    十四日，红莲被我派出去了，我留在家陪母亲做针线活，昨日秦榛的话我当真了，我怕我一出门那浑子就盯上了我。

    “以前是心疼你身子不好没督促过你的女红，现在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这女红得抓紧时间练，就你现在这个针技，嫁了人会被夫君笑话的。”

    阿娘说的话让我的心一阵刺痛，她不知道我这辈子没办法嫁人了，她看不到我出嫁那个场景了。

    “娘，女儿不嫁人，就在家里陪着您。”我拉着阿娘的手臂，一副小女儿姿态。

    阿娘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着说：“你这说的什么傻话，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

    “阿娘，咱家又不是养不起我，我就在家陪着您，爹要是嫌弃我，我就回外祖父家，外祖父最疼我了，肯定愿意给我口饭吃。”我假装天真的说。

    “你啊，脑袋瓜一天天在想什么呢，你爹怎么会嫌弃你，你爹疼你，只是他嘴笨不说罢了。”

    “嘿嘿，那我就不绣这花了，反正我也不嫁人。”我趁机扔掉了手里的针线。

    “你就是想偷懒，小滑头。”

    我看着阿娘慈爱的笑容，心里暖暖的，以前身体不好常年吃药，母亲为我操碎了心，除了照料我就是礼佛，求佛祖保佑我身体康健，抄的经文有几箩筐了，中指骨节处厚厚一层茧。现在是我尽孝膝下的时候了。

    母亲房里的赵嬷嬷进来通报说老爷回来了，马车就快到门口了。

    自从我鬼门关回来一共见了父亲两次，一次是从还魂醒来，母亲坐在我的床前发丝凌乱，也不知照顾了我多久，整个人疲惫地倚在床靠上睡着了，父亲握着母亲的手站在一旁。那次父亲应该是正在江南公干夜里偷跑回来的，我醒来后父亲又快马加鞭去了江南。

    父亲忙完江南的事回来又被圣上召去了宫里，在家匆匆吃了一顿饭又去了西北。

    小半个月了，父亲终于忙完了，母亲整理了一下衣装，拉着我到门口迎接父亲。

    大概是西北的风沙大，父亲身上灰尘仆仆的，人也瘦了不少，母亲心疼得眼里有了湿意，也不管这在门口有多少双眼睛看着。

    “夫人，吾归矣，莫哭。”父亲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这七个字是不善言辞的父亲能宽慰人的极限了。

    “夫君平安归家，妾身一时激动忘形，让夫君见笑了。”母亲忍下眼泪，又变成了那个得体的当家主母了。

    我知父亲这一路定是艰苦，朝父亲行了个礼，“见过父亲，您辛苦了”。

    父亲露出了一口白牙，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好芷儿。”

    “夫君舟车劳顿先去换洗一番，妾身让厨房做上几道菜，咱一家人好好吃个饭。”母亲安排着。

    父亲进屋换洗，母亲去了厨房，趁着这个空档，我赶紧回到自己院子里把红莲招来。

    “姑娘，我刚刚看到老爷的车马停在门口，我从后门进来的，聪明吧。”

    “就你小机灵鬼，快说打听到了吗？”

    “姑娘好生着急，这大中午的也不关心关心奴婢饿不饿。”

    我看着红莲裙子都遮不住的小肚子只觉得好笑，“你啊，哪里会委屈自己，这一路上没少吃吧，肚子都鼓鼓囊囊的。”

    被我看穿后红莲羞涩地笑着：“姑娘，你笑话我。”

    “快说正事。”

    “放心吧，姑娘，我已经买通城南那家只卖金丝楠木棺材的伙计了，明日若是有人着急定棺材，他就在春杏楼后门往北走的第三棵柳树上挂根丝带。”

    “做得好，明日你再出趟门，现在老爷回来了，你进出的时候小心点。”我叮嘱道，红莲满口答应，一看就是没上心。

    我还想多说几句，正好赵嬷嬷来传话说饭好了，请我过去，我只好作罢，可能是被秦榛威胁之后我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