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上有仙气
等我赶去前厅，一个小丫头立马迎了上来。
“王姑娘，您上哪去了，我家主人一直在找您呢。”
“我刚刚被贵府的青青翠竹迷了眼，耽误了些功夫。”
“姑娘快随我来。”说罢就把我引到公孙老夫人旁侧。
“芷丫头，来了啊，坐我旁边来。”老夫人热心得招呼着我。
我看了一眼，这是招待贵夫人和直系亲属的地方。大部分人都不知我是谁，正打量着我呢。
“老夫人，芷儿一届小辈，怎么能坐在您的旁侧呢，乱了规矩不好。”
“我说你坐得你就坐得。”老夫人眼睛扫了一圈，没人敢再往这边多打探一眼。
就在我左右为难时，一道婉转的女声出现。
“老祖宗，您就别让芷丫头为难了，把她交给我，随我坐总可以吧。”出声的正是那个小腹微微隆起的美妇人，听说是公孙家的长媳，管家是一把好手。
“成吧，芷丫头我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老夫人，保证给您照料得妥妥帖帖的。”
在家中时母亲就常说祖母和公孙家老夫人是一对金兰姐妹，关系好得和同胞姐妹一般，今日被公孙家两代女主人这般照料还是头一遭，似乎有点过分热情了，但是又处处透露着亲切。
公孙家的长媳宁氏在东都城也是出了名的，话本子里都有关于这位夫人的改作，说她出身江陵富庶地，高祖是前朝一品大员，也是书香门第，只是本朝却举家南迁至江陵，在那做起了生意来，不过一代人就挣得了万贯家财。
后来公孙家的长子公孙皓于江陵游玩困于大雨，被出门盘货的宁茵遇见，送了一把油纸伞。一伞之谊使得公孙皓三下江南去寻，最终还是抱得了美人归。话本里就是这样写的。
“芷丫头，你痴笑什么？”宁氏问。
总不好意思说我在想话本子写您的事吧，只好说：“夫人，您真温柔。”
宁氏低低的笑了两声，“怎么，是不是外面的话本子说我是母夜叉、母老虎啊？”
没成想宁氏自己也知道那些话本子乱诋毁人，我不好意思地说：“夫人您莫怪，我以前三天两头生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能看些话本子了解东都城，现在才知晓这话本子十有八假。”
“不怪不怪，你这孩子也是叫人心疼，听你娘说，你前不久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宁氏拉着我的手，轻轻地拍着，像是在抚慰。
“谢谢夫人大度。”
“是啊，大肚，已经快三个月了。”宁氏说完，一连笑了几声。
想到自己无意中说出的傻话，我也捂着嘴笑了。
“芷丫头，你笑起来真好看，我也想要个像你这般有酒窝的女娃。”说起生育之事，宁氏愈发的温婉了。
我们这边的笑声引起了周围一群未出阁小姐的注意，我们这桌大多是随家中长辈来祝寿的小姐，由宁氏作陪，未出阁的小姐都恪守本分，不爱生事，这是个轻松的活计，老夫人体谅宁氏怀孕才做此安排。
“宁夫人，何事惹得您这般开怀呀？好奇死我们这些隔得远的了。”说话的是青阳郡主，这一群小姐中，数她家世最好，也数她最闹腾，这会已经走到宁氏跟前来了。
“青阳，这是王尚书千金王芷，我和她投缘，和她说了一会子话把我逗乐了。”
宁氏叫郡主很是亲昵，想必也是熟稔的。
“见过青阳郡主。”我起身见礼。
“哦，就是你啊，我听说过你，东都城里有名的病西施嘛。”青阳郡主好奇地盯着我，似乎想看透我一般。
“西施当不得，只当了个病字。”
“青阳，替我照看一下芷丫头，她不常出席这些活动，你带她认识认识这些小姐，我闻不得菜腥味，先回去休息了。”宁氏八成是要孕吐，贴身丫鬟立马上前扶着宁氏离去了。
青阳郡主好声好气地答应了，拉着我就往桌子中心去。
“来来来，给大家认识一下，这就是咱们东都城有名的病西施本尊。”
青阳郡主说完，桌上十几双眼睛都直勾勾盯着我，若是以前，我可能会吓得掉眼泪，去过陆判那，见过青面獠牙的人对这些打量倒是还能应付。
“哟，我瞧瞧，除了身形瘦削了点，其他倒是看不出常年久病。”一个女子说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尚书府上的千金是个丑八怪见不得人呢，今日瞧着倒自有一股风流。”另一个女子接话。
“谁说不是呢？王妹妹长得真好看，身上有……”稍远处另一位穿红裙的女子说道。
“有什么？”
“有……有……”
“你倒是说啊，有什么？”
那个红衣女子急得直冒汗，就是接不上话。
“好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李姐姐是锯了嘴的葫芦，你们还急她。”青阳郡主说完，惹得一群小姐姑娘笑得花枝乱颤。
那个红衣女子倒是不生气，也跟着笑。本朝李家天下，姓李，大概是哪位皇亲国戚，可身上一点势都没有，又不像是皇家养出的人。
我不留痕迹地打量着那位红衣女子，青阳郡主在我耳旁说道：“那是李敢将军的义女，青云。”
原来是她，这是一桩传奇，李敢将军是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终身未娶，圣上有一年南巡带了一个小乞丐回来，就在众人都在猜测小乞丐的身份时，皇上却没把人带进皇宫，而是留在李敢将军府上了。
对外，李敢将军宣称小乞丐是自己新收的义女，皇上赐下“青云”二字就离开了，那一年东都城的话题都是围绕这个小乞丐的，有人怀疑那是圣人流落民间的私生女，因为“青阳郡主”的名讳也是圣上赐下的，现在又赐了一个“青云”，耐人寻味。
我朝李青云友好一笑。
不知何时，李姐姐已经走到我身侧了，拉着我的袖子憋出了三个字“有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