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文明指间沙
此中无日无夜，无界无间。
唯有次数，意识冲刷的次数。
从上百次的记录，到上万次，十万次，百万次的镌刻。
王冕感受到自己已经适应这种虚无之地，而他的主体意识也终于镌刻在那个温度点上。
他终于在意识中看清温度的来源。
虚无之中飘着一团沙砾般组成的絮状东西，一个拇指大小的光点被包裹着。
温度不是来自于沙砾，而是那一点光。
百万次的咏颂，只为看见。
这是什么东西？
王冕的意识开始探查四周，这团光不知从何处而来，也绝不是此地而生，就这么照射着这团絮状沙砾和自己的意识。
王冕盘踞在这群沙砾上，那种虚无之感顿时消散了。
古井无波的王冕终于生出一丝喜悦。这团沙应该是这虚无之中的实之所在。也就是当初意识消散的边缘所碰触的阻力。
而这光也许就是那个青萍仙王所说的生灭源宝一寸光。
且不管这猜测是否正确，眼下这群沙砾和那点光芒对于王冕来说就是汪洋中的孤岛。
他盘踞此地，终于有了落脚之地。
也许离开的路就在这一寸光之中。
一寸光为青萍仙王所得，却依然要跨越万界寻找大道经文。
眼下这篇经文成了王冕唯一可以利用的工具。
他的意念再一次次咏颂经文，意念之力冲刷着沙砾。
从彻底的融入到意识的进出自由。
无数次之中，他的意念扩散的越来越宽广，冲刷沙砾之力也越来越强。
王冕便和沙砾干上了，他想剥离一颗沙砾，看看这究竟是何物？
意识无数次尝试进入，没有效果。能在虚无之中存在的实物，绝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轻易掌握的。
他觉得是自己的方式不对，他转而思考经文，或者运用经文的力量。
但经文背多了没事，一思考经文，并用其触碰沙砾，意识便有些迟钝，是遭遇阻力的迟钝，也让他产生了困意，意识发散的思维之力在迅速消耗。
有阻力说明有用，只是自己意识的力量还不够强。王冕更加坚定。
他缓缓运用，尝试着掌握消耗恢复的度，一次又一次的实验。
王冕在虚无中寻找着意识消耗和恢复平衡，他必须利用这种平衡的力量撬开那些沙砾。
如此尝试，循环。
他的意识渐渐凝聚，在一寸光的照射下形成一点沙砾之影。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
王冕默默数了第一万个一万次的经文循环，沙砾突然缓缓破裂，一道针尖大的光芒发散而出，光芒竟然是一个人形小人。
小人打量自己，除了是光芒般的形体，自己和普通人的外形构造一致。
意识的力量化形了，这是神魂。
王冕发出无声的长啸，意识如波涛般涌出，向着外围不断扩散扩散，比他无数次扩散的空间增加了无数倍。
这无边无际的虚无，实在太大太大了。
就在神魂之力消散的边缘，王冕心神一震，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东西。
虚无之中他看到了三件实物：一把光明小剑，一道丝线小人，还有一道紫钩闪烁着紫色的电光。
在虚无中，三件物体似乎随意漂泊，无人掌控。
“看来任务还在继续啊！”王冕继续发散意识“别装了，你们好啊！”。
突然丝线小人发出一阵声音：“青萍，你的谋划看来失败了。”
王冕自嘲，果然，一切都在这三者的谋划之中，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青色细剑说道：“不是我谋划，而是小友经历住了考验”。
“紫愿，你说呢？错过了归元之地，不知又要在这一寸光中寻求多久？不如我们联手杀了青萍吧！”
被称为紫愿的紫色电龙震动道：“他一把本命仙剑杀了又有何用，你又不是不知道青萍的九叶归元真经，九叶九命，灭掉一片有何意义！”
“九叶归元真经啊！确实难缠。这次尝试看来又失败了。眼看归元之日到来，看来又要等一个纪元。”丝线小人无聊的舞动着。
“虚主，未必。那小家伙的意识看似消散但已经夹杂了一丝神魂气息。看来已经练成神魂了。”紫愿道。
“蝼蚁的小心思，我知道的。神魂？再这一村光的虚无之界，元神，真灵都没戏。”
“青萍联手吧！你借用一寸光洞照归元、虚实转化之力，悟出从归元之地寻找化解之法，以求掌握一寸光。但我俩志不在一寸光，我们需要的是那文明指间沙。那里沉淀了无数文明之源才是我们想要的。”紫电说。
“哼！难怪你会和虚主联手，一个需要文明之源增加愿力，一个以侵蚀文明增强虚劫。想让我和你们联手，做梦！”
“虚伪！你青萍一路至今，不知手刃了多少文明。在这装仁慈，信不信我毁灭了人类元初之地。”
“你可以试试！”青萍淡漠的道。
“虚主和他说这些没用，何必做那自损根基的事。青萍你若不联手也可以，但下一纪元我们便会联手其他仙王。”紫电道。
“你敢！”仿佛触了青萍的逆鳞，他怒道。
虚主哈哈笑道：“当初选中谋划与你就是欣赏你这吃独食的个性。”
紫愿阻止了虚主继续说下去，缓缓的道：“考虑一下吧！突破仙王的机会转瞬即逝。你有九叶归元真经，虚主有虚妄心魔经，我有紫极九愿身。彼此都奈何不了谁？如今已经这个局面，你也不想功亏一篑。”
虚主道：“青萍，一寸光和文明指间沙互相映射，形成虚实界。以虚攻之，化之于实。以实攻之，化之于虚。虚实攻之，助其成长！修为越高越是无法逾越，经过推算，只有从归元之地寻找元初之人才能以最普通之法缓缓图谋。否则，你认为凭什么你能得到一寸光的消息，掌握一寸光虚影的能力。还不是我们想让你知道。”
“这就是你们谋划我的目的。你是虚主，能在虚无之中发现此处也不足为奇，看来你们也是谋划了无数纪元了吧！一定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东西？”青萍道。
“这才发现！”虚主一声冷哼。
紫愿道：“此地乃是一寸光虚化之界，无时无限，无空无间。故此又能映照无尽世界之影。”
“这些我都知道。”
“那说说你不知道的。由于一寸光乃最初光的原点，故此映照了无尽世界，这些世界文明历经无尽岁月或毁灭或升华，但在一寸光的映照下沉淀缩影为文明指间沙。两者虚实相交，互相进化循环。如今此界，乃是一寸光之源世界，待此界转化之时便会进入文明指间沙之源世界，那一刻此界由虚化实，不知落在何处文明，化为尘埃。我们称之为纪元转化，这其中若要寻找又要经历无数岁月。”紫愿道。
“由虚化实！看来一寸光成为实物后你们也想过得到的办法？”青萍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如此古老。
“当然想过！然而没卵用。实物有时是尘埃，有时是沙砾，有时是树木，有时是文字。即便捕获，不知其意，根本无法掌控。”
“你们这是经历了多少纪元，果然废啊！”青萍嘲讽说。
“别嚣张，不是我们，你看都看不到一寸光的影子。你以为我们两大分身消失在时间长河，是干什么吃的。若是看你有些天资，当初会找上你。到底合不合作？”虚主道。
“你们谋划我于此。莫不会还有事瞒着我？”青萍淡漠的问。
“没有了。”紫愿道。
青萍冷哼。
王冕心道：“这三者彼此间的算计是真多，听他们说话好像都是世界级的大人物，呵呵，不论你们谋划什么，我和你们就在这里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