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离
曹戝和鹿老头在正院厅里东拉西扯，仅仅喝了一杯茶，曹戝就要离去，因为他准备的邪法必须服用猩莲丹。
鹿老头越发觉得不对劲……
“仙长这就要去休息了？不是找老夫有事相商吗？”
“啊啊，只是修炼遇到瓶颈，府内散散心罢了。”曹戝扯了个理由。
“散心……那清清和楚楚两丫头是不是也出来散心了？”
“不不不，她俩喜欢清净，在院里待着呢……”曹戝敷衍道。
鹿老头心中一阵悲凉，心疼两个被软禁在院子里的女儿，他真的不敢去想，俩女儿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受到什么虐待。
有一次院里传来凄惨的女声，声音特别像俩女儿，鹿老头没有忍住，头脑一热就要闯进院子，年纪大了跑的慢，同行的家仆见家主着急，就走在老头前头，家仆刚打开院门就被打杀了，那曹戝大喊，“贱猪，竟敢打扰我享乐。”
只记得门缝里窥见吊在树上的女儿，可惜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年，每次仙长召见，老鹿头都屁颠颠跑去，无非也是为了能够看一眼女儿。曹戝要的分成越来越多，老鹿头从不敢拒绝，也是为了女儿不受迁怒。
昨天在凉亭打完牌的以后，老鹿头将见过女儿被吊在树上的事说给了孙子。
最后孙子分开之际，老鹿头问道：
“这些年你那两位姑姑定是受尽了折磨，辞儿，若是你能成为……”没等老鹿头把话说完，鹿辞就接过话。
“那曹戝就必死。”这就是鹿辞的回答。
……想到这些，老鹿头心中涌上一阵勇气，这曹戝一定是有古怪，必须将他留住。他相信他那聪慧的孙子能意识到不对劲，然后立刻启程。
眼看曹戝就要走，老鹿头连忙喊道：
“仙长，莫急！”
曹戝不悦的回头看了眼老头，等着下文。
“哈仙长，是这样，老夫听闻城西有一商贩，那商贩有女儿，听闻其有闭月羞花之容貌，白肤胜雪。”
曹戝听闻果然止住了脚步，但脸上的表情却存着怀疑、探究。
老鹿头以为有用，更卖力的说下去：
“老夫怕是谣传，就去城西看了一番，那女子二八年华，果然是绝美。
这茅城，恐怕也只有仙长才配得上这女子。仙长要是有兴致，是否一起去那贩子家中讨了那女子，听闻城主有意向纳其为妾，只有仙长亲自去才能成事啊！”
曹戝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自从抢占了鹿家女儿，这老头明面上什么也没说，但是私底下对他狠极，今儿巧了正是鹿辞要出门的档口，这老头要给他谋取美色？言辞间还溜须拍马？
当他曹戝真是精虫上脑的智障了。
‘鹿老头此时为何要留住自己？难道鹿家竟有人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在准备什么？所以才提防自己对鹿辞有所动作？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不通知城主府上报朝凌国隐仙宗驻地？’
曹戝心里分析着现状，心态越来越凝重，他要做的是各大仙门宗派命令禁止的邪术，如果鹿府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一定会通知城主府，城主府烧了法令符箓，不需几个时辰就会有筑基修士、甚至金丹大能来剿灭了他。
如果鹿家知道自己的谋划，那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通知城主府了么？通知了多久，如果不知道，那留住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仅仅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引来忌惮？会忌惮到这种程度吗？
……老鹿头见曹戝不说话，他也不打断，让那曹戝多思考、多想，能多花点时间留在这就多花点，反正他争取的就是时间。
——
与此同时，鹿辞告诉父母，
“立刻收拾行李细软，曹戝必是知道了我有仙缘，不知情况如何，先走为妙，那曹戝怕是要害我？”
“怎么这般肯定。”鹿林氏问道。
“母亲何时见过那曹戝来书房？曹戝何时多看过我一眼，这么些年见过几次面，看都不带看我的，唯有今天，看了我整整数息！
看完就仿佛确认了什么，立刻就要走，太怪了！不知其手段，也不知其谋划何事，走为上计！只要我到了白席城就会安全。
那曹戝即使只有万中之一的可能性要害我，那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就快走！”鹿乘一旁听得惊吓，儿子可是自己的宝贝疙瘩，唯一的、天才般的独子，虽然鹿乘偶尔喜欢端着父亲的架子，但怎么舍得儿子冒一点风险？
立即下令家仆准备，带上金银细软，准备的行李一概不带，只包上两件换洗衣物和些许必备物件带着，随行只点了两个会骑马，身手利索的家仆。鹿乘亲自骑一匹快马带着鹿辞，鹿辞尚且十二岁，目前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书生，骑马自然是不利索。而且有“洁癖”怪疾从不碰家畜，只得做父亲的亲自带着共乘一匹了。
整个准备的过程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让曹戝听见打草惊蛇。
离开书房的时候，鹿辞犹豫了一下，将那本《无字天书》塞进怀里。
——
鹿府门口。
“辞儿，此去勿念，若真的结了仙缘……一定要注意安危，切莫为了些许得失，与人争抢斗狠。”鹿林氏脸颊边淌着泪，心中充满不舍，原本若是坐马车，她还能陪着辞儿一起到白席城，现在怕是不成了。
“母亲安心，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回来看您。莫担心，您也知道孩儿机敏，那曹戝丁点儿异动，我都谨慎不易，仙缘不易，我一定好好珍惜。”
“莫说了，快上路吧……”鹿林氏点点头，为儿子系上亲自编的手绳平安符。
“夫人在家一切小心！与父亲多商议，这段时间就不要出院子了。”鹿乘说话就要斥马，府内窜出一道小人影，背上还带着一个包裹。
“少爷！少爷，带上巧儿吧！奴婢不放心，没有奴婢在身边伺候，怕少爷不习惯。”鹿巧儿用恳求的语气说着、眼睛里冒着湿气。
情急之下，不容的再三犹豫。
“那就带上巧儿，你跟石头同一匹马！石头。”鹿辞立刻下了决定，无人异议，毕竟巧儿也是十二岁的少女，没有多重，鹿乘带着鹿辞，速度上已经是快不过单人走马，家仆的马多带一少女确实不影响速度。
“谢谢少爷！谢谢老爷夫人。”说话间石头伸手将鹿巧儿提上了马。
“母亲保重！”鹿辞看着母亲说到。
而鹿林氏此时呜咽着说不出来，泪水已经浸湿了帕子。
“出发！”
“驾！”呼喝声中，三匹马远去……
而此时曹戝这边也终于想通了，这半柱香的时间里理清了思绪。不论如何，现在的鹿家完全没有能力反抗自己，正是下手的好时机。那城东的美人儿是不是真事儿也不急于这一时。
曹戝修为不再长进的时候是炼气四重层境。偶然得了一部功法，《吞灵真变诀》，此功法可以炼化他人尸体，尸体必须是天资卓越之人的，炼化得其灵根资质十分之一的变化。
十年来作为修士中的底层，曹戝不敢声张，被宗门发掘的天骄们受各方关注，曹戝不敢下手，其他成气候的曹戝打不过。他只能找未修炼、有天赋的凡人下手。
曹戝用毕生积蓄的十五块灵石加上一株李仙儿草、换了一块极差的测灵石残次品，只能使用七次。如今已经用了六次，以往他看上的人均未测出资质，最好的也只有劣质三灵根仅三寸八分长，质地驳杂。
也就是说鹿辞是曹戝炼邪功最后的机会了！
“我突然想起来一事，我的师傅纯阳道人，前些时间传音我说是座下缺一道童。我看鹿家小少爷天资聪颖，定能胜任。鹿家主说的美人下次再去看吧。今天我就传音给我师父，等会就带着鹿辞见他，您看如何。”
压根没有什么纯阳道人，道名都是现编的，他一没人看得上的散修根本没有师傅。而且炼气期根本也没能力传音。
“这…”鹿老头面色为难心里暗骂‘我信你个鬼！’
“吾孙儿性情冷淡、少言寡语，怕惹怒仙人，仙长不如另寻他人求这机缘。”扯淡嘛，谁不会。
“我师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鹿家主切莫错过了这天大的机缘！”
“不行的不行的，我那乖孙有‘洁癖’，从小……”巴拉巴拉巴拉，鹿老头絮絮叨叨讲起了鹿辞三岁开始就爱干净少啥的，一桩桩一件件，又半柱香的时间，全是废话。
曹戝狠狠的拍了一记桌子，“我意已决，鹿家主莫要推辞了！”鹿老头只得闭了嘴。
“那就全凭仙长做主。”
‘可恶的老头，尽在这拖延时间！等等……拖延时间？不好！’曹戝像是想到了什么，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