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象丛生，灾厄将至
“让我们肩搭着肩，喝下这杯酒，明天的烦恼是美梦！“
宇方坐在酒馆内离吧台不远处的桌子上，看着碎石和公会内的其他人一起勾肩搭背的唱着歌喝着酒。在他的面前，是一份烤至大致七分熟的大肉排，此刻肉排的色泽在酒馆内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令人毫无食欲。
他切下一块半指大的肉块，放入嘴中咀嚼评鉴。
油脂与牛肉特有的香味，剩下的则是平淡无奇的咸味。这个世界上的香料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十分匮乏，宇方在翻看以前的公会史记里有写着在曾经的远古帝国统治下，香料的价格比盐还便宜，随着战乱的频发与各种香料作物的焚毁，加之海外的各国都不派遣船队来此地经商，该地的调味料品种越来越少。
宇方听碎石说过，曾经在铂落公会来塔石镇前，曾有幸在某个大城市里被一位贵族请去品尝精致烤肉，据说味道胜过这个破酒馆的烤肉排无数倍。
随便扒拉了几块肉入嘴下咽，宇方再拿起了酒馆老板附赠的烤土豆啃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就算再难吃，好歹也是肉和碳水，这人还是先别饿死再说。
在宇方看着碎石那个方向看他们耍宝的时候，一个披着宽大毛呢斗篷的矮小肥胖的身影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坐在了他的对面，从宇方面前端走了还剩下一半的烤肉排。
“东方人，我看你好像吃不下了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帮你解决吧。”
“哟，这不是我们公会至高无上的赌博圣手，最强的公会巫师矮球吗？这是又把今天的饭钱给输光了？”
矮球，铂落公会里的仅有的三位巫师之一，他和他的弟弟在现任公会长上任之前就一直在公会里做事，可以说是近百年来对公会了解最多的人之一，但是没有人知晓他们的具体年龄，他们自己也没有提起过自己现在的年龄多大，，毕竟每一位巫师都会被他们自身的法力改造的寿命比起常人长数倍，公会里的巫师与其他成员都是以平辈的身份相处。
矮球直接用手抓起了肉排撕咬起来，看这样子就和一天没有吃饭一样，满嘴是油的他一边用咀嚼着肉，一边朝着碎石的方向喊着。
“喂碎石，小逼给我点上一杯上好的鲜麦酒，你们伟大的巫师先生口渴了，懂？”
碎石在人群里头高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他那有具有特点的大嗓门立刻响了起来。
“老麦，给我来一杯最劣质最差的便宜麦酒！”
矮球听到碎石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将肉咽下之后酝酿了一下后，向碎石的方向呸的一下吐了口唾沫。
“草！”
人群之中被矮球随机吐出的唾沫溅到的人狠狠的骂了一声，转过头后，看到的是矮球在那笑着指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位小丑一样。
那人骂骂咧咧的低声喃喃了几声后，又转过头去和其他酒鬼继续狂欢去了。
“哈哈哈，呸，什么懦夫！”
矮球抱着他那肥大的肚子大笑了起来，看来今晚他输钱确实挺多的，至少往日里的他不会这么放肆的嘲讽别人。
宇方如此想着，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吃着土豆喝着低度数的果酒，然而，坐在他对面的矮球忽然直勾勾的盯着他，面目狰狞的低声说道。
“小子，年轻的时候说话注意点，不要回过头，你口中的赌博圣手，最强巫师会把你和碎石变成一只孱弱且卑微的鼠鼠，让你们的后半生都只能生活在阴暗无光的水沟之中。”
宇方正打算说点什么，就看到碎石已经用一个盘子托着三杯酒漫步走了过来，看他那脸上充满着戏谑的表情，很明显他听到了矮球对他和宇方的“变身”威胁。他轻声走到矮球的身后，随即抬起脚重重的踹在矮球的背后。
在碎石走过来向着宇方眨巴眼睛的时候，宇方就悄悄拉起凳子稍微拉开了一点了与桌子的距离，他还顺手端起酒做出要一口闷的样子。
矮球被碎石一脚踹的肚子重重的顶了桌子一下，可怜的廉价木桌被碎石厚重的一脚加上矮球那沉重的体重打击了之后，发出了吱呀的悲鸣声。但是好在碎石并没有用出太大的力气，可怜的小木桌还是勉强撑住了那一下而并没有散架开来。
“哦！我的老腰，碎石，你个家伙完蛋，我告诉你，我今晚就要在你喝醉酒的时候把你的小兄弟变成老鼠，让他狠狠的撕咬你的皮燕子！”
碎石淡定的坐在了矮球身边，他将托盘上的两杯杯散发着浓厚麦香味的优质麦酒分给了矮球和宇方，他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侧瞄着矮球还在摸着腰哀嚎着的矮球，缓缓说道。
“行了老东西，别在这里装了，谁不知道你这件破袍子上头给你附上多少防御法术，我这一脚能碰到你的猪皮都算是不错了。再说，你要是真有能够随便将人变形的法术和能力早就去称霸一方而不是在我们这个小破公会里头当个破巫师作威作福。”
趴在一边的矮球听着碎石毫不留情的拆他的台，索性也不装了，端起碎石给他带的优质麦酒狂饮起来，足足猛干了快半杯才停下来，他长吁一口气后，像是完事了一样进入了圣人环节，整个人开始发呆发愣。
宇方趴在桌子上往碎石那边凑了凑，向他悄悄地问着，“矮球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整个人和事后一样？”
碎石听到宇方的发问也只是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他一直是这样，喝了酒之后就会开始发呆，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算账可能不清楚，公会长除了给我保护你的命令外，还有就是每晚在酒店里给矮球点他要喝的酒。”
一边发懵的矮球也似乎回过神来了，他皱着眉头开始不断的喃喃自语，整个人的面色变得无比的凝重。
“不应该啊，这是不应该的啊？怎么突然这么快”
宇方和碎石被矮球这突然的喃喃自语给整不会了，宇方也是立刻向碎石问道。
“他这是每一次喝酒都会这样说疯话吗？”
碎石咽了一口酒回复宇方。
“没有，这是他第一次说这话，前几次他发完楞之后就开始发癫狂欢了，今天是他最不正常的一次。”
碎石在一旁扯了扯矮球的毛呢袍子，他凑到矮球的耳边轻声发问。
“矮球，怎么了？什么东西不应该这么快？你个老家伙话别说一半突然装正经吓唬我两啊！”
矮球停下了自己的低语，他呆滞的眼神看着碎石，缓缓说着。
“你不懂的你不是巫师也不是占星师，这些东西很模糊，我们能够感受的到，但是却不能向你们说清楚，这是一种感知而不是一种语言”
“别再搁这装神棍，你给我清醒一点。”
“啪！”
一声脆响，碎石重重的给了矮球一巴掌，打的矮球的半边脸瞬间肿胀了起来，看得出来这一次碎石用的力气肯定超过了之前的那一脚。宇方从自己的这个时间看过去可以很直观的发现矮球的眼神开始逐渐清明起来，他缓过神之后立刻将剩下的半杯酒咽下肚。
说实话，宇方和碎石很怕矮球这会不会有给自己喝蒙了，但是好在矮球喝下了这半杯之后，用他那看着就脏兮兮的袍子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和酒，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郑重，他向碎石和宇方开始解释道。
“碎石应该知道，东方人你最近一直在算账可能不清楚，前一段时间小镇里那位被镇长雇佣的占星师突然暴毙了。据小道消息来看，是那位占星师当天晚上算了一卦，急匆匆的去向贵族镇长汇报了之后，人第二天就没了。
你们也知道，我们铂落公会也是受镇长的委托来这里保护他的小镇周边加上他自己的安全，但是那次占星师死的太过蹊跷，公会长不放心，让我出去调查一下，再顺便拜托我每天用我那蹩脚的占星术占卜两下。”
碎石赶紧打断了矮球继续说下去，向他质问着。
“合着你的打探消息就是天天去赌场赌博和来酒馆喝酒呗？”
矮球狠狠的瞪了碎石一眼，看他那样子有点在抱怨怎么碎石这人的脑子这么不好使，然后他从自己的袍子内掏出了一个小孩拳头大，外形粗糙的香囊。
“贵族镇长家里头的管事，是一个隐藏的赌鬼，他因为自己的身份不敢去一些明面上的赌坊，毕竟他的赌资都是用的贵族镇长家的小金库。去一些明面赌坊容易被人去贵族镇长那上眼药，然后查到他贪污的事。
我为了找到他去的隐藏赌坊可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力气，这两天砸出去的前都快够我五年的工资了，然后那个隐藏赌坊也是看上了我的钱包，悄悄得到给我发了邀请。”
“五年的工资？你这段时间的花的是公会的钱还是自己的钱？”宇方忍不住的开始问道，毕竟他是公会里头的书记官，他是知道公会里每个人的大致工资是多少，像矮球这样稀有的巫师，他一年的工资可是普通成员的五倍之多。
“那不重要，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总之我到了那个隐藏赌场之后，找了那位管家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开始和他玩了起来，期间还在不经意间的输钱给他，再让他放松警惕的同时，我在袍子内侧挂上了这个老蟾蜍做的用来迷神的香囊，在搭配着我的一点小小法术，很轻松的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套出了管事的话，并且今天还顺手从他身上获取了一点额外资助。”
说完矮球又从袍子里头掏出了一个棕色的布袋，他将布袋丢在桌子上传来了里面钱币的碰撞声。
“嘶！”
“嘿，瞧瞧，我们伟大的巫师成为了高明的扒手！”
矮球吓得赶紧给了碎石身上两拳，他作为一名巫师来说也许法术很厉害，但是作为一名战士他的身体太过孱弱连碎石的皮甲都不能留下印子。不过好在碎石的声音不大，并且周围的人还在嚎叫唱歌喝酒，没人注意到宇方这边。
“听着，这些钱咱们三平分，作为好兄弟我是一点也不吝啬，但是这些钱来路不干净你们也悠着点花，管事的袋子我已经处理掉了这个是我们自己的袋子，但是你们还是先听我说完。
我从管事那边打探的消息是，那位占星师占卜出来的结果是远古的孽物将要苏醒，整片大陆又将陷入战火中，贵族镇长一家将要在不久后惨死。
听到消息后被吓到的贵族镇长开始询问这个占卜结果的一些详细的内容，但是这个占星师技艺不高，能力有缺，他只能知道这种粗糙的结果但是不能占卜出结果里的小细节，随后当天晚上就给暴怒的贵族镇长一刀捅死了，据管事说贵族镇长还怒斥着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我的评价是纯纯的急眼了。”
宇方和碎石听到矮球说的话都被整沉默了，宇方刚来这个世界不久，他还不清楚远古的孽物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碎石那个神态，估计他是知道一些什么东西。
看来回头还是得去查一下公会里的史书看看是些什么玩意这么吓人。宇方这么想着。
随即一旁的碎石发话了。
“那看来这些就是你今天套出来的消息咯？”
矮球自豪的挺了挺胸，用着十分骄傲的语气命令着碎石。
“所以你小子还不快点去给你的矮球爷爷买两瓶上好的葡萄酒来？不然我也给你下套让你说出你小时候尿裤子尿了几次。”
“行了，你要是真做的好自然有公会长赏你好酒，他那块珍藏的好东西可不少，那你自个儿占卜的结果又是什么？”碎石握紧了拳头，差点又要发作给矮球两拳，怎么这老东西这么不正经，还不快点说事。
矮球听到碎石说的话猛地拍了一巴掌，突然而来的动作直接吓到了碎石和宇方。
“不是你一提醒我都要忘了，咱们赶紧走回公会去，我得赶紧去给公会长汇报一下。”
说完矮球立刻站起身来向着门口冲了出去，碎石和宇方看了对方一眼后也赶紧起身追着矮球冲了出去，宇方在临走前还没忘记在桌上留下今晚的酒钱和饭钱。
矮球毕竟是身为巫师体力不够好，跑出去没多远就停下来大口的喘气起来，宇方和碎石没一会就追上了矮球。
“矮球，你到底占卜了些啥，平常都没看你这么急过？”
碎石实在是有点受不了矮球这样话不说完就开溜，赶紧向矮球问道。缓过来的矮球赶紧向营区的方向快走起来，一边走一边回应着他两。
“我前几日的占卜结果是咱们的前途大道丰顺，虽然之后有点什么东西但是还很遥远，但是今天我的占卜结果却是立马混乱起来，各种毫无信息的征兆开始在我的脑子里乍现，止不住的喷涌地火，不断陨落而下的天星，成山的尸骨堆砌在我脸前，并且周遭的法力开始不断地紊乱，就像是在告诉我有什么东西就要来了。”
宇方和碎石再一次惊诧的看了对方一眼，看矮球这样子他应该没有在吹嘘，但是矮球所描绘的景象实在是太过吓人了。毕竟之前那位死了的占星师说出的结果也是差不多的烂。
三人快步向营区的方向走去，就在看到营区大门快要到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矮球突然转过身来，他的眼里散发着亮紫色的光芒，在漆黑的夜里看上去十分的瘆人。他看着宇方和碎石背后的天空小声说。
“大的来了。”
宇方和碎石立马转过头去看天上，两人的身体瞬间僵住不动，就连周边营区内的人也驻足和他们看向同一个方向。
那是一颗被紫色火焰包裹住的明亮球星物体，哪怕是此时用肉眼看去也能感觉的到它的庞大，沉重的压迫感开始填满宇方的全身，他感觉到此刻自己的心跳开始逐渐慢了下来，呼吸却又变得急促，他的大脑开始停止思考甚至忘记了祈祷陨石不要落在他们这里。
在他的视野里，陨石突然没有任何动静的爆开，各个大小不一的光团带着颜色各异的火焰散射开来，过了一小下，巨大的炸裂声传到了宇方耳边，耳膜处传来的阵痛让他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站在一旁的碎石和矮球也同样受到了音波的冲击。
宇方赶紧抬起头，那些分散开来的陨石立刻划过了他们的上空，有一些特别小的碎石在空中划过一道光弧便熄灭，主要的几枚大型陨石以他们难以想象的速度消失在了不远的天空，随即便是一道五光十色的光亮，一团大型的蘑菇云升了起来，就在这时，宇方，碎石，矮球的心里都有了一个念头。
孽物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