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便宜
她塞完东西郑重叮嘱了一番,告诉他不能让这条眼纱离身,尤其在面对魔界之人的时候。
毕竟正常人也看不出到那底是什么东西。
黎央给他带上了门,走出去的时候里面传来息尘的声音:“给我留条缝行不?”
黎央经他提醒,想起来门原来是上了锁的,啪嗒一声又给锁上了。
外面的阵法虽然只防魔修,他还是待在此处为好。
她把喝嗨了的几个人连拖带拽弄走。
第二日,去探查秘境内的人都回来了,把在场所有长辈都召集去栖云书院,顺便解开了不夜城的禁令,想走的人可以离开了。
乐湛临行前来找过她,他为人非常直接,背着剑匣一脸纯然:“你说,你有可能叛出师门、欺师灭祖、罪大恶极地跟我回去吗?”
端木槿瞪大眼睛满脸敌意看着他,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黎央:…“李前辈在哪?”
乐湛蔫了:“不知道,他在昆山建了一座小院子,种了几丛竹子,几个月回来一次教我练习剑招,他说我嘴不严,不愿意告诉我他去做什么了。”
李寒玉一个人待的太久了,亲、友、师一个个在他前面离开,经历造就了他这个人。
二十多岁的李寒玉会背着剑匣千里追凶,会为了一块糕点欢呼雀跃,但一个人待久了会变的。
三百岁的剑仙守着一座空山和无数衣冠冢,他不会喝酒,不会发疯,将一切都压抑在心里。
起初他还会自言自语,时间久了就很少开口了,陪伴他的只有风声。
乐湛是他捡回去的,教导弟子时也只有必要的时候指点几句。
他有时候想,要是他还有故人就好了。
岁月带走了李寒玉,留下了剑仙。
乐湛正是最闹腾的年纪,忍不了孤寂偷偷跑出来也正常。
可那是自己的师父,他道,“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走,我就要自己离开了,师父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黎央握紧手里的红影:“那这个…”
乐湛随意道:“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自己留着,我会告诉师父你还活着的。”
不夜城的大门开启,他背着剑匣离开了。
炎今回了北境,找到了刚刚回族的大祭司,他至今留着那件披风,他问:“当初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大祭司掐指一算:“…云灵?我曾经用这个名字测算过,这个名字,确实从世上彻底消失了。”
炎今气息猛然加重,他听到这个在不夜城听到过的名字,眼里渐渐有了光亮:“她没死!她还活着!”
大祭司从未质疑自己的卜算之法,她战力算不上多强,但卜算之法是主子传授的,天地存在至今,她的主子是这世上最强的。
而且几千年了,她从来没有算错过。
“老身的卜卦,从未出错!”
炎今似乎想争辩几句,忽然察觉周身寒气加重,在北境土生土长的人都有天然抵抗风雪的能力,当地人认为这是圣女赐福。
但这股寒气比平常更凛冽刺骨,几乎让人支撑不住。
兰因身着一身月白走了进来,眉眼比那本天下第一美人的画像更加精致,周围寒气几乎实质化,仿若神女下凡尘,光是令人看着就不敢生出一丝妄念。
她带着一身寒气走到两人中央,看炎今似乎有些不习惯这种至寒之气,努力将寒气收拢起来。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很诚恳:“抱歉,我前些日子刚醒,还控制不好体内寒气。”
她似乎听到了一些二人的谈话,对着炎今道:“恭喜你找到了恩人。”
大祭司恭敬行礼:“圣女安好。”
兰因将她扶起来,“大祭司,您说您用这个名字卜卦,那算到的,会不会只是【云灵】?可是人的名字是可以改的。”
大祭司恍然大悟,炎今急忙道:“她现在叫黎央。”
老人重新起卦,这次测算的时间更久,她面上古怪,怎么比第一次的结果还奇怪?
两条命运线的其中一个被砍断了,想必是度过了那道劫难,但是她太久的未来怎么会看不太清?
有东西在干扰自己?
她道,“不久后有一劫,”炎今神色慌张,似乎想求解法,大祭司话头一转:“不过不必再跑一趟的,你便留在北境,有空多去西边转转。”
炎今似乎还想多问两句,但大祭司似乎已经疲惫了:“好了,你出去吧。要是能遇到她,最好让她来望舒族看看,老身的医术也是一绝。”
兰因冲他微微点头:“那我先离开了。”
…
上官皓换了一身打扮,和寻常不同,只是更加柔和了些,上官沁看着,陡然问出声:“你穿女装做什么?”
上官皓伸开双臂仿若孔雀开屏,问:“你一路从门口走进来,就没发现今日此处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倒是有的,血腥味。
即使此地天气寒冷,仍然能闻到轻微的血腥味,好像不久前发生了动乱。
但是上官皓的表情不像发生了什么大事,那她就默认已经解决了,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所以你为什么穿女装?”
上官皓拉着她坐在刚刚扫过雪的阶梯上,开始抖腿:“我杀了我爹。”
上官沁看着他的腿一晃一晃的,心烦:“抖腿散财。”
对方瞬间老实了。
上官沁对她这种避重就轻的做法无言以对,她不想知道上官皓为什么杀那个老头,反正她也不喜欢。
不过上官皓不把想说的、没用的话都说出来,她的问题也得不到答案,毕竟她很了解对方,很喜欢废话。
如果上官皓喜欢女装的话,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上官皓伸出手挨个数,“二伯父、叔父、我爹、大长老…”她数完自己的手指又来掰上官沁的:“都死了。”
她一脸激动:“你想问我为什么吗?我都是家主了,那一群老不死的天天指指点点行为迂腐,我忍他们很久了!”
上官沁默默道:“我没想问。”她真的没兴趣,死就死了,脏东西死完了之后上官氏会干净很多。
那群人一天天的把资源都堆给没什么用的男人,说什么男孩后劲大?小时候不行长大就追上去了。
上官沁通常会翻一个白眼,然后道:“是是是,后劲大,死了坟头草都比我高!”
她说的不就挺准?早那么多年死,自己的坟头草肯定长不过人家,唉,还是输了。
上官皓接着自言自语,豪情万丈:“上官家只能有一个家主!那就是我!”
这是她最近几天晚上复盘自己完美计划的时候想出来的,但是她下手太快,那群人都杀了,那么霸气的台词找不到人说,她憋不住了!
她拍拍上官沁的肩膀:“以后就喊我姐姐吧!”
这样显年轻,而且占便宜的事她最热衷了。
上官沁盯着她胸口看了两眼,有点平。她确实看不出来。“为什么你以前不让我喊哥哥?”
既然想让自己显年轻,以前为什么不这样?
上官皓一脸高深莫测:“你不懂,小姑娘家家的喊我这把年纪的人哥哥,你不觉得油腻吗?”
上官沁拿着鞭子径直进门,不再搭理抽风的叔…姐姐。
上官皓坐在原地,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一搭一搭敲着地面,她想想能从辈分上占乔林晚的便宜就开心。
然后她表情就僵住了,阿沁是乔林晚的女儿,她让阿沁喊姐姐,那自己不就是…
她一骨碌爬上去:“阿沁,阿沁!我错了,你喊奶奶好不好啊?你等等我啊,称呼可以商量的嘛!”
上官沁砰一下关上了门,道:“我先修整一二,明日有话和你说。”
上官皓差点被夹住脸,揉了揉鼻子。
算了,就让乔林晚占她一回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