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帐篷里的夜谈
饭后，秦淮茹麻溜的把桌子收拾了，贾东旭则拿起暖壶给老丈人和师傅泡茶。
贾张氏不喝这个，习惯性的拿起鞋底子开始纳，不过注意力一直集中亲家和易中海的谈话上。
易中海说：“我虽然不知道赵领导设计的农用机械到底有什么，可是以咱们目前的财政状况来看普及到全国各公社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当然了，这跟咱们无关。
咱四九城作为首善之地肯定第一时间普及，但是撑死了各公社就一套儿，多了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你们把东西整回去你们公社领导肯定会把主意打到你们生产队，这都不用说。
但是他们这些领导得知这都是研究所的东西后肯定不会亲自找你们要，他们会让各生产队队长跟你们借，这是肯定的，因为这事儿他们不方便出面。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跟你们关系特别好的那两个生产队你们借不借？就是之前一起养长毛兔子的那俩村儿。”
秦长江对此有些犹豫不定，想了半晌后不确定的说：“应该会借吧？”
说完后还补充一句：“具体借不借我得问问我们书记和队长。”
“诶。”易中海叹了口气，失望的说：“长江啊，我现在算明白为什么你当不了队长了。”
秦长江挠挠头有些不解，这跟他当不了队长有什么关系？那两个生产队跟他们关系这么好那能不借吗？
秦淮茹这时也失望的说：“爸，您心眼咋那么实诚呢？这肯定不能借啊，你借这两个村儿了别的村儿不借，各种小话小话就得来。”
例如咋地我们都是阶…敌人啊？这又不是你家东西，凭什么借别的生产队不借他们生产队？还讲不讲团结了？”
“爸，您懂不懂不患寡而患不均这道理？”
“我要是队长我把这些农用机械弄回去后就把那两个生产队队长找来，在家里请客，在饭桌上跟他们说清楚这些东西的归属。”
“等他们明白了再说东西不能外借，理由就是东西不是我们的，要是用坏了吾的我们没法交代，实在想借那也行，你们去公社找领导，让领导出面，我会把话说清楚了，省的留下芥蒂，从而影响两村儿的情义。”
“之后不管哪个生产队来我都这说法，咬死不借，我就不信他们敢用强！”
说到这秦淮茹见父亲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儿就彻底死心了，叹了口气，爹这就不是当官儿的料啊。
贾东旭见此拍了拍秦淮茹的手，把桌上烟拿起来敬了两颗，然后接上媳妇刚刚的话继续说：“爸，这些都是推辞，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们不能直接跟他们各生产队要好处，而且也要不来啥，还得防止被举报，得不偿失，这刚刚咱已经说过了。”
“所以想要好处就得等公社领导亲自出面儿，那么领导会出面儿吗，肯定会，各生产队队长能不去磨他们吗？”
“那么等公社领导出面了事情就简单了，他们肯定话里话外一个劲儿说你们应该为集体多做贡献，让你们提高思想觉悟这些话。”
“你们就说对对对，我们为了研究所的知识分子再教育那是做了不少贡献，更是启发了研究所的知识分子们研发了这些农用器械，你们思想觉悟那是杠杠的。”
“他们要是诉苦，说公社有多么艰难，要是有这些机械帮着种地来年就得提升很大产量，那你们就说领导，这话对，那您各位赶紧打电话问下研究所吧，只要研究所同意借你们，这些东西我们村儿用完了你们立马拉走。”
“公社领导们会打电话问吗？可能会，不过研究所不会理睬他们的，那么第一次交涉可能会不欢而散。”
“可是不用怕，他们不敢拿你们怎样，这些机械你们该用就用，用完了保养好就放村里，再让各叔伯、婶婶儿赶集时候显摆，显摆这些机械有多么方便好用。”
“接下来就是等，呵呵，等这些公社领导被磨烦了再去找你们的时候事儿就成了，因为这些领导明白用科技种地的含义。”
“不过爸，这好处怎么要也是有说法的，千万不能狮子大开口，也别要钱，得在他们的职权范围内要，这个具体要什么您回去问问队长书记，这个我不懂。”
秦长江悟了，原来还有这说法呢，看来他的确不是当队长当书记的料。
贾张氏这时放下鞋底子开口说：“亲家，我记得你们公社下面生产队不多吧？”
“是不多，亲家您问这话何意？”
“我的意思是你们各生产队用完了就可以打别的公社主意嘛，我不是让你们出面，你们得让公社领导出面儿谈，他们官儿虽然不大，但是这里面也不是没有可以交换的利益，总而言之就是你们公社领导落到好处你们也不会吃亏。”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公社领导不愿意让你们去帮别的公社，这涉及到升官儿，我就不细说了，等以后在谈。”
“下面我跟你说说你们在研究所教那些知识分子们种地的事儿……”
……
四合院儿里发生的事儿赵阅不知道，他此时正在帐篷里捏着鼻子嫌弃老王：
“我说老王啊，你这一天也没下地里干活脚丫子怎么还那么臭的？赶紧去洗澡，你还想把我熏死咋地？”
老王低头嗅了嗅，翻了个白眼把脚穿回鞋子里回了一嘴：“您赵主任就爱带有色眼镜看人，我这忙活一天跑来跑去的合着在您眼里是一点事儿也没干呐。”
“我哪知道你干什么了，我还24小时关注你啊？行了，你赶紧出去洗澡，要不然你别进来睡。”
赵阅说完就躺在架子床下铺准备睡觉了。
这下午可把他累够呛，不是身体累，是脑袋累，那么多小组他挨个讲解，好加速进度，脑细胞可是死了不少。
老王知道赵阅下午挺累的，也就没跟他抬杠，嘟囔了一句姓赵的你不是人就拿着换洗衣服去浴室了。
赵阅没搭理他，可是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了，来日方长嘛。
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没几分钟就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于所他们都回来了，把他吵醒了。
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了下时间发现都九点多了，他睡了一小时，站起来拿着杯子漱了漱口后就坐床上听大家闲聊。
老高说：“刚有挺多孩子过来扒铁丝网看父母的笑话，我估计这顿揍是跑不了了。”
老房点点头，看了老王一眼，对他说：“老王，你小孙子也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看你笑话的。”
老王怒哼一声埋怨道：“肯定是小赵他闺女组织他们来的，我孙子原来多乖的人啊。”
赵阅也这么想的，认定是自家老四组织的，于是就没开口，打算忍下来。
可谁知于所竟然说：“老王，还真不是小赵他闺女组织的，我特意过去看了一下，没发现他闺女在，那些孩子说赵辰曦出不来，她高祖在家，管的太严了。”
听了这话，赵阅眼睛一亮，暗道君子报仇不隔夜，老王活该你老小子犯我手里！
于是蹭一下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着装，右腿跨出一步，左腿稍微弯曲，左胳膊横在胸前，右手拿起放在床头的小红书高高举起，板着脸严肃道：
“王启才同志，领导教育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实在是太武断了，这是犯错误的，我要对你进行批评教育！”
老王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低着头说：“我错了，我愿意接受批评教育！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赵阅满意的点点头，拿起洗完澡换下来衣服，袜子，塞到老王怀里，拍拍他的肩膀和蔼的说：“虽说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但是你犯的错误实在太大，竟然敢冤枉祖国的花朵，七八点钟的太阳！”
“还当着我这个父亲的面冤枉，那我不得不对你进行处罚，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我就从轻处罚，这样吧，你去把我衣服袜子洗了这事儿就过去了，我也不要你说谢谢了，我原谅你了。”
老王张了张嘴，左顾右盼，见于所他们都站在那里嘴角含笑，心里暗骂一句都不是人，然后捏着鼻子拿起盆，把赵阅的赃衣服，臭袜子塞进去，扭头就要往外走。
“站住。”赵阅把老王叫住，走到他面前，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子，语重心长的说：“老王啊，以后说话要注意，特别是你经常在外边，口不择言倒霉的例子实在太多了，我让你洗衣服是让你长长记性，这是为你好！”
“我…”
老王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谢谢赵主任教导，我一定牢记在心。”
说罢他就出去了，活像受气的小媳妇，心里发狠姓赵的咱俩不算完，这研究所有我没你，有你没我，咱俩慢慢来！
不过他还是也这话记在心里了，的确不能信口开河，要是在外面哪句话说错了被人上纲上线那就完了。
等老王走后于所他们哈哈大笑，这不比看样板戏有意思吗？
真希望俩人每天来一场，给他们乐呵乐呵。
笑了一会，于所说起了正事：“小赵，咱们所里怎么给这些农民同志补偿？毕竟现在是种麦季节，他们过来教大家种地就挣不了公分了。长此以往对家庭也有不小的影响。”
赵阅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说：“我答应他们等我们研究的机器造好了借给他们，不过这是给他们村里的，他们个人补偿嘛……这样吧，咱们也不能小气了，咱给他们发工资或者发粮，至于发多少回头让老王决定吧。”
“这样也行。”老房颔首。
老高也没不同的意见，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等老王把赵阅的衣服洗完了大家把这事儿跟他说了一遍，老王对这事儿也没什么意见，说回头研究研究，不过他下面说的话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我刚刚洗衣服时候跟秦家村几个同志聊了一会，他们想请我们帮他们多整点化肥，他们想提高点粮食产量。”
“我对化肥了解不深，这东西引进来没多久，也没全面推开，不过我听一个专家说过化肥的大量使用会导致种的农作物品质越来越差，土壤板还会结越来越严重，我没听懂，不过这明显听着不像好事儿。”
“那么问题来了，别的地方咱管不着，也没发言权，可是这秦家村儿……”
老王说到这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给他们。”赵阅听完后毫不犹豫的大手一挥：“现在扯别的没用，提高粮食产量才是关键，饭都吃不饱还说这些干嘛。”
“化肥使用是有缺点，但是优点也不少，可以提高农作物产量，改善土壤质量等。”
“至于这缺点嘛，还是交给农业专家解决吧，大家认为呢？”
大家寻思了一会都点头同意，的确是这样，提高粮食产量才是头等大事，说那么远有什么用？
正事儿说完大家都上床躺着了，也没人提打牌吾的，谁都没这个精神。
没过一会帐篷里就响起了震天的呼噜声。
赵阅这个后悔啊，早知道才不跟他们睡一帐篷。
不过侧耳一听，外面帐篷呼噜声此起彼伏也就熄了换地方住的心，揉了两团卫生纸塞耳朵了睡了起来。
相比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早早的进入梦乡，女同志宿舍可就热闹多了。
“嫂子，你睡着了吗？”田恬躺在上铺勾着头往下面看。
林嘉怡闭着眼睛说：“没，换地方我有些睡不着。”
“林老师，您是换地方睡不着，还是觉得赵主任不在身旁才睡不着？”一个子弟学校女老师打趣道。
林嘉怡立马解释：“我真是换地方睡不着，跟赵主任没关系，平常我们俩也背对背睡得，就跟兄弟似的。”
“哈哈。”
听了这话田恬，女老师，还有刚没说话的女研究员都大笑了起来。
田恬笑了一会说：“我跟赵虎也一样，睡觉俩人谁也不靠谁，有时候我觉得这要男人也没啥用，除了播种时候需要剩下的可有可无，你们有这感觉吗？”
“还真有！”女研究员点头道：“我现在就觉得我家那口子挺烦的，在家是干啥啥不行，吃嘛嘛不剩，我让他洗个碗他都能让我研究个一次性的碗筷，说吃完了就扔，多方便，瞅把他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