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锻炼
王凯张娟的意见给众研究员们很大的启发，一时间都开始发散思维。
“我看还可以设计款自动犁地机。”
“不不不，这样功能有些单一，我认为在自动化的基础上进行多样化，例如犁地，除草或者别的功能几合一，切换时候就换相应部位，这样多方便？”
“咦，这么说的话我们的武直也可以改进一下，改成农用机。”
“好像是可以，不过都有无人机喷洒农药了，直升机没什么用途了吧。”
“是没有用途，不过可以改成消防直升机，山林失火可以用。”
“这个等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是先顺着张娟的思路思考一下如何自动化作业，这里面难点还是有不少的。”
“难点是很多，但是我们有主任嘛，肯定能攻克难关。”
“停停停。”赵阅双手下压，等研究员们不再讨论了才开口说：“同志们呐，这太先进的咱们就不要提了，就算设计出来那么又如何，成本那么高能普及不？”
研究员们沉默了，是啊，成本太高不能普及，那就等于没用。
赵阅见大家意兴阑珊顿时话锋一转：“不过现在不能普及不代表以后，大家思路是正确的，未来这些农用器械自动化势在必行，我们可以先作为一个课题慢慢研究着，现在咱们还是研究简单点的农用器械，争取咱们的五七干校早日用起来，让别的干校羡慕咱们，大家说好不好？”
“好。”大家异口同声，把自动化放在脑后又三三两两的讨论起来。
小李这时眼珠子一转，走到赵阅身旁讪媚道：“老师，刚刚您任命组长，没有我，您是不是把我忘了？我觉得我可以胜任的。”
“你？”赵阅打量了下小李，见他眼中隐隐有哀求和羡慕的意思，心就软了几分，再回想老房给他画的大饼心直接就软了下来，算了，小李也不容易，老工具人了，就给他个机会吧。
“你要当组长是吧，行，你从别的组抽点人，你带队研究自走式抛粪车。”
“抛粪车？”小李声音有些高昂，嫌弃道：“老师，换个吧，这忒埋汰。”
“埋汰？”赵阅把脸一冷，训斥道：“那我看你平常吃饭你咋没嫌埋汰？这不都用粪种出来的？算了，你也别研究这研究那了，我任命你为沤粪组组长，你就负责沤大粪，等你在沤粪过程中对自走式抛粪车产生灵感你再找我！”
说到这赵阅把旁边站着的秦长江喊来了，指着欲哭无泪的小李说：“老秦，这是小李，我们沤粪组组长，您安排个人教他，从掏大粪开始，活让他一人干就行了，你们千万别上手，这是对他的锻炼。”
秦长江立刻答应下来，拉着小李就走，边走边琢磨这人估计不受待见，要不然也不可能别人搞科研，他去研究大粪，既然这样那也不用给什么好脸了。
小李认命了，根本不敢说不去沤粪，心里琢磨沤粪组组长也是组长不是，可走了几步后猛的想起组员呢，没有组员他不就光杆司令吗？
唉，刚刚何必多嘴？他后悔了。
可是他又不敢问赵阅，只能跟着秦长江走，边走边听秦长江说：“这沤粪啊，也有挺大学问的，你好好跟我们学，争取获得沤粪小能手称号。
要是不好好学，那你这个知识青年就是偷奸耍滑，诚心不愿意接受俺们的教育。”
小李：……
过了片刻，研究员们把作图工具都拿到了地头上，正在以小组为单位搭帐篷。
别的知识分子要么拿着工具和秦家村村民们田地里熟悉要么也是在搭帐篷。
就在这时，接到汇报的大首长带着农业部门的领导一起来了。
大首长见这么多知识分子正热火朝天干的起劲儿先是赞扬了大家思想觉悟高，紧接着又勉励大家好好跟农民同志后面学，最后把赵阅拉到一边询问：
“你这是刚刚想起来研究农用机械的？”
赵阅肯定道：“是刚想起来的，准确的说是受到农民老师们的启发，要不然我们没一个想到研究这些，您也知道我们平时工作到底有多忙。”
大首长点点头，又问：“你说说准备研究哪几样农用设备。”
“哟，这可多了，有除草机、耕耘机、坪地机、深松机、脱粒机、收割机等等。”
“这么多得需要多少时间？”
“我们打算研究出一样就直接给做出来，全部做出来后怎么着也得小三个月吧，当然了，要是光设计那很快，我们这么多人呢，一起开动脑筋半拉月就能完成，这没什么难度。”
“这样啊。”大首长沉吟片刻后说：“那我就给你们半个月时间，你们就先设计一种简单的，然后立刻做出来试试。”
“成功后你们就立刻回去工作，设计图交给地方上工厂，让他们自己琢磨去。”
“这边地呢就让你们剩下的人种，人不够的话我再通知别的单位，让他们安排人过来。”
“总之你们研究所的项目不能停，不能把时间全部用到种地上，你听明白了吧？”
赵阅心里一喜，连忙点头。
大首长见赵阅明白了也不再多说，使了个眼色就走到一边与秦家村村民交谈。
赵阅心领神会，来到农业部们领导面前，跟他们握手后直接了当的说：“我们准备设计多种用途的农用机械，以后农村种地收获将会方便很多，各位领导你们把科研经费付一下吧。”
“经费呀？”几个农业部门领导对视一眼，走出来一位赵阅不认识的领导，或者说这几位他都不认识，没打过交道，事实也是如此，这还是头一次跟这个部门打交道。
这位领导苦笑着说：“赵主任，这都九月份了我们部门真没有什么经费，要不……”
“没什么要不。”赵阅打断他的话强势的说：“你们没钱自己想办法，总不能让我们往里贴吧？我们更没钱。”
“各位领导，麻烦你们搞搞清楚，这些农用机械设计出来最终受益的是你们，我们顶多得个表彰，生产的厂子最多赚个成本，实际的好处可都被你们得了啊！”
“而且各位千万不要说单位没经费这话，没人信，你们单位不是四五个人公私合营的小商铺，你们是总管全国农业的大部，你们手里能没经费？”
“反正现在情况是我们没经费，一些研究还是要做的，研究差不多了也得买材料加工一台试试，看看能否达到要求，要是不行的话还得改进。”
“你们要是不给也行，我现在就跟大首长汇报，这项目我们不做了。”
“诶，别啊，我们没说不给，赵将军我们先商量商量，您等等。”
这位领导说完就转身就跟其余领导商量起来。
赵阅也没打扰，扭头就把老王找了过来，讨价还价还是得专业的人来。
过了一会农业部们领导商量完了，大手一挥：“赵将军，我们给你们所10万科研经费。”
“10万？”
赵阅还没说什么老王就急眼了：“我说各位，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要研究播种收割除草，还有别的机械，那么多种你们就给10万？这够干啥的？我们买材料都不够！”
“哎呀呀，你这个同志别急嘛，听我说完，我们部门真没钱了，这10万花完了就麻烦你们所里列个材料单子，我们去借也好，赊也罢，肯定给你们凑齐了送来，这样行了吧？”
老王眨眨眼，这样的话好像也行，以小赵的本事研究个简单的肯定一次成功，那刨除所花费的剩下的钱完全可以装进小金库了。
下面再研究别的就列单子让他们自己带材料，要是问他们的10万怎么花那么快就可以拿话堵他们。
例如说：你能耐就你自己来研究，哪个研究所研究新产品不需要实验？
或者说你就去要饭也不是每个人都给你口吃的，生孩子还得经历怀胎十月。
反正这钱他们是眯定了！
想到这他对赵阅微微颔首，然后又继续讨价还价：“这样的话也行，就是效率太慢了，你们去借少不得跟人磨叽，不如你们再多给点钱，我们多买点材料。”
“哎呀，我们真没什么钱了，要不这样，你们先研究着，需要什么直接列单子给我们，我们保证第一时间送来，绝对不会耽误，如何？”
听到连10万都不给了老王才悟了，原来这10万就是设计费啊，他们怕直接给经费花不完就都被研究所眯了，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直接就给个设计费剩下的材料他们自己买，这样还能省点。
赵阅也明白了，大怒，这些地方上的人怎么心那么脏，他们怎么可能干出私下眯经费的事儿？
这是对他们的侮辱啊！
那还跟他们有什么好谈的？让老王安排财务跟他们回去拿钱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等他们走后老王疑惑的问：“这不像你啊，你怎么不趁机多要点？”
“要啥要？”赵阅撇着嘴说：“没看出来这10万都给的不情不愿么？他们这些地方上的人心眼太多，又抠，忒让人讨厌！”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从兜里掏出笔记本龙飞凤舞的写了几种材料，把纸撕下来递给老王后继续说：“这几种都是比较贵的材料，回头等我们设计差不多了列单子你把这几种都加进去，让他们多买点，这是我们另外的项目所需要的。”
老王嘿嘿直笑，接过单子放进包里拍了拍他的胳膊说：“行啊，我就知道你不是吃亏的主，怎么着也得找补回来！”
“什么找补，这话难听。”赵阅摆摆手说：“这是给他们的教训，谁让他们那么多心眼的？”
后来赵阅把设计图纸交上去后各工厂就拿走设计生产线试生产了，生产出来后这几个农业部门领导打听了下成本，结果都愣了，这不对呀，怎么便宜这么多？
虽说实验室产出和批量生产价格肯定不同，但是也不能误差这么大啊，几人来到工厂经过实际调研后才恍然大悟，他们被研究所坑了，当初列的单子上面那特贵的材料实际生产根本不需要。
当初他们也有些疑惑，材料这么贵还有必要生产吗？
这就算生产出来上面又能买多少？
对此还特意去研究所问了，结果没见到赵阅，是于所接待他们的，他们还记得当初于所是怎么说的，于所说：
“同志们啊，这些材料他们是贵，我们也知道，可是这的确是目前所需的，不过你们也别急，对此赵主任也在想办法解决成本问题，所以啊，你们就先按照单子买吧。”
明白过来后几人对视一眼都苦笑连连，防不胜防啊！看来以后还是少跟研究所的人打交道比较好，里面的人别看一个个的都长得都浓眉大眼的，可是真没啥好人呐！
不过这都后话了，暂且不提。
临近中午，大首长走了，众知识分子们也打算做午饭了。
研究员们则以小组为单位对农用机械进行探讨，赵阅时不时的点拨几句。
大家伙正谈着呢，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找其根源原来是小李。
赵阅捏着鼻子呵斥：“停停停，离我们远点，你这是腌入味了吧，你不去掏大粪跑我们这来干什么？”
小李嗅了嗅鼻子，不臭啊，随后就不多想，兴奋的回答：
“老师，您不是说我什么时候对自走式抛粪车灵感什么时候再来找您么，我现在有灵感啦！”
赵阅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你说说吧，站住，别往我这靠，下面听我口令。”
“稍息。”
“立正。”
“向后转。”
“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立定，向后转，大声汇报！”
“是，报告主任，自走式抛粪车可以采用您设计的三轮车底盘结构，用大马力柴油机动，这样的话运输，施肥，动力会有保障。”
“第二，肥料运输、抛洒可以由液压控制，速度可调。”
“第三，可以采用螺旋绞龙式抛洒结构，经高速运转后抛洒效果均匀，工作率大大提升。”
说到这儿，小李眼巴巴的看着赵阅，大声道：“报告主任，汇报完毕，请求归队！”
赵阅闭上眼睛想了想，最终点点头，小李有点想哭，掏大粪是真锻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