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潜入
蔺予柏果然说到做到，让云珂一直跟着他办事。
他并没有去烟花楼，而是在通州城内来回转悠，像是在无事闲逛。
又是那辆逼仄的马车，又是两个人手搭着手坐在一起。
只不过如今云珂突然觉得有些别扭。于是把手收了收，往自己另一侧挪。
这一动作，让旁边的人厉声道：“别动了。”
“公子，我们究竟为什么要租一辆这么小的马车？”
“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蔺予柏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下通州一定不能暴露身份。
可一旁的人却无奈叹了一口气。
“这样小心翼翼更是引人瞩目。你看看你的模样，再看看你吃穿住，偏偏在出行上节俭，很反常。”
顿了顿，她继续，“况且就连云瑶都能猜到您的行踪，我想后山的幕后黑手应当对你更是了如指掌。”
蔺予柏也明白如今的处境不妙。
所以他才选择绕道而行，从后山的烟花楼下手。
见他突然眉头紧皱，云珂又忍不住安慰，“不过你也别太担心。”
“云瑶会出现在这里，纯属巧合。”
因为她来这里，只是为了让云家双生子把握住赌场生意的。
可她应该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了云珂和蔺予柏。所以云瑶自导自演的那场戏，全然是临场发挥的。
蔺予柏听见她的话，不禁感到好奇。
他弯着身子，手担在膝盖，杵着腮，“你对你姐姐才真是了如指掌。可每次碰上她时，又觉得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了吗？”
云珂嘴角挤出难看的笑容，心里却有点欣慰。
原来也不是没有一个人看不出她的异样的。只要这个人足够关注她，就能注意到她的反常。
蔺予柏冷冷嗯了一声，“变得愚蠢自负，爱炫耀又虚荣。”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你很讨厌她？”
云珂不答反问，“你喜欢她吗？”
她口中所谓的喜欢，非男女之情，而是那种人与人之间的欣赏。
蔺予柏努努嘴，随后摇了摇头，“她的眼睛里藏了很多算计。这样的人我在宫里见得太多了。”
云珂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上下晃动着脑袋。
那意思似乎在同意他的观点。
“或许是因为从小在她的阴影下长大，我总习惯事事和她比较。而我自认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嫁入东宫了。”
原主和云瑶争了一辈子，她以为的成功不过是别人设下的陷阱。
云珂觉得原主既可恨，也可怜。
“嫁入东宫？”
蔺予柏发出了疑惑，侧目从下往上地看着她。
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可我怎么记得有些人好像并不想嫁入东宫。”
云珂真讨厌自己这张没有把门的嘴。
她感叹的明明是原主，挖坑坑的却是自己。
她只能想办法赶紧转移话题，“公子想知道我们的身份是否暴露了吗？”
“……”
蔺予柏见她逃避回答，也顺势收回了视线，没有再追问。
“我有办法能让咱们立刻知道想知道的。”
“说来听听。”
云珂也弯了腰，凑到他的耳朵旁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可话音落地，蔺予柏一脸严肃，“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公子，与其你在这里每日闲逛，我的方法肯定更有效的。只要元五在暗处保护好我，一定没事的。”
蔺予柏有些犹豫了。
见他难得会这样，云珂拉了拉他的衣袖，“公子，机可不失。”
“再晚他们就该有防备了。”
终于，他还是点头了。
于是马车立刻调转了一个方向，直接往麓山书院后山去了。
云珂给自己找来一件合适的衣服，又化了个艳丽的妆容，最后对着水面涂了一个嫣红的口脂。
再回头时，“公子，这样应该可以吧。”
蔺予柏原本背对着她。
听见她的声音才毫无防备转了过来。
只见这人简直大胆至极。好歹是太子妃，未来大梁母仪天下的人。
现在竟然穿着西域舞娘的衣服，露着白皙的手臂和脚。
甚至，一截平坦的小腹也暴露在外。
蔺予柏突然就暴怒了，“你这是在干什么？赶紧给孤把衣服换回来，成何体统。”
“公子，注意你的言行。”
“你才该注意你的言行。你可是太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一只香软的手掌，挡住了声音。
云珂另一只手竖着一根手指在自己嘴边，“嘘。公子。”
“你难道想我还没有进这烟花楼，就被人认出来了吗？”
她见对方终于冷静了下来，才缓缓松开手，”事不宜迟，我这就进去了。记得让元五好好保护我。“
她倒也不是不怕死。
只是死法不一样，她总觉得努力过似乎更有意义一些。
云珂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走进了烟花楼。
这栋不是姜岚的那一栋，因为提供更多服务，所以客流也更多些。
一踏进去，入目的几乎都是麓山书院的学生。还有几个穿着便装的，大抵也是通州权贵。
云珂没有耽误，直接一层楼一层楼的探查。
她的计划很简单。
就是自己变装进入烟花楼查线索，若是有人盯着他们，她一开始就会被拦住，她就让元五将自己救走。
若是没有人监视他们的行踪，那她可以顺便找一找这烟花楼里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云珂也不傻，知道这样的花楼一般一二层都是供恩客们休闲的地方。
所以她直奔第三层楼。
果然，和楼下吵杂的环境不一样。
一上来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有种骇人的寂静。
她虽然穿着舞娘的衣服，却没有在脚上拴着铃铛，走起路来是极其轻巧。
三楼走了一圈后，并未有任何发现。
云珂站在楼梯口，轻轻叹口气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这是哪里来的姑娘？”
云珂被吓得回了头。
对方一见她的模样，整个人都愣住了。
紧随其后的，是迫不及待地，朝她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