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宫中秘辛
宴会上很是热闹。
大臣们端着酒杯携家眷进来敬酒时，都忍不住歌功颂德，赞美帝后一番。
正厅里的气氛好像很有家宴的味道。
可蔺予柏和云珂之间，却是无形中隔了条天堑。
他的一句话，直接把云珂的善意当成是不值钱的东西，踩在了脚下。
云珂看向他，怒斥道：“殿下就没有别的话要同我说的吗？”
“怎么，你还想让我感谢你？”
迎上她的视线，蔺予柏依旧是那个冷漠的，疏离的男人。
刚才他在人前的那点可怜，云珂全当是自己眼睛瞎了，错付了好心。
她点点头，也不再言语什么。
只是举起杯子，烦闷地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宴会是从午膳开始，一直到吃过晚膳后才结束。众大臣还意犹未尽在一楼和二楼继续庆祝着。
云珂却已经早早坐不住。
等帝后一走，她也起身准备离开。
人刚一站起来，手腕就被拉住，“去哪里？”
“同殿下有什么关系？”云珂不仅还在气头上。
而且因为喝了两杯酒，胆子都变大了。只见她直接甩开蔺予柏的手，头也不回都下了楼。
出门时还是青天白日，现在已经黑得看不清前路了。
要不是背后楼里正有光投射出来，就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云珂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可刚走出去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从楼里出来宫女们正在小声议论，“你们都看见了吗？陛下领回去的那个舞姬。”
“当然了，那双眼睛像极了洛贵妃。”
宫女们口中的洛贵妃，是皇帝已故的一个妃子。书中对她的描写极少，只说她膝下无子，养大了五皇子。
现在听来，似乎洛贵妃在皇帝心里地位不低。
“哎，要说这宫里，谁不像洛贵妃。前些天陛下亲封的虞贵人不也是，一张嘴巴就是洛贵妃的模样。”
“洛贵妃都走了十年了。陛下还如此念念不忘啊。”
几个人旁若无人的议论着，听见有人呵斥，“你们在那里嘀咕什么呢，小命不想要了吗？”
这个管事的开口，几个宫女才脚下生风地跑了。
留下的云珂却对于自己偷听来的事情感到震惊。
难道说帝后不睦，是因为这个洛贵妃。而蔺予柏之所以会如此迫切地稳住地位，亦是因为这个洛贵妃养过蔺卓。
她寻了个暗处的位置坐下思考。
只不过最后她的结论是，与她无关，别多管闲事。
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玉柑来寻她，“太子妃，我们该回去了。”
可云珂抬眸看过去，又没忍住开门见山地问，“你知道关于洛贵妃的事情吗？”
玉柑先是一怔，而后低下身子说道：“听过一些。不知真假。太子妃怎会对洛贵妃感兴趣？”
她将刚才自己听到的话都说了出来。
得到的回答却是，“那些宫女们都还小，入宫时间尚短。她们都以为这些人像洛贵妃。其实在洛贵妃生前，陛下就如此。”
“只是洛贵妃出现后，陛下就没再这样过。”
玉柑用气声在说话，生怕自己今日这番言论被有心人听去。
那倒霉的不止是她，还有整个东宫。
因为关于洛贵妃的事情，皇后娘娘是下过禁令，阖宫上下不得讨论。
要不是因为今日是云珂问，玉柑才不至犯险。
“你是说，洛贵妃也是菀菀类卿？”
玉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云珂摇摇头，解释道：“就是替身的意思。”
难怪崇惠皇后和蔺予柏一门心思的就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原来在皇帝那里，这两母子根本就不受宠。
云珂读书时还觉得皇帝是个好人。
现在看，在云瑶和蔺卓的眼里，他或许是个慈父。
可因为她如今的角度和立场发生了改变，看到的人也因此有了更多的阴暗面和不为人知的过往。
云珂想清楚后，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子，不再去纠结任何问题。
“玉柑，往后这种事，你该说不知道的。”
“我以为太子妃想多了解了解。”
她回头眉梢一挑，昏黑的夜里，她的一双眼睛也亮着光。
“了解什么，皇家秘辛吗？知道太多死得快。”
说着，她一瞬间又想到蔺予柏那张冷漠讨人厌的脸。
玉柑却说，“是多了解了解殿下。”
她的话音落地，不禁让云珂撇撇嘴，“你家殿下可不希望别人了解他。他就是个怪人，受不得别人对他好。”
玉柑还想说什么，就被她抬起的一只手，挡住了话语。
谁料两个人在这边说的话，被不远处的蔺予柏都听到了。
在听见云珂说的最后一句话时，他负在身后的手，终究是用力握了握拳。
元五意识到殿下或许是生气了，刚想开口替太子妃解释点什么。
便听见他说，“那个舞姬处理了吗？”
“我们的人已经就位了。”
“无论她是否能套出孤想要的答案，都留不得。”
舞姬是蔺予柏安排的。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不过他更想要知道的是洛贵妃究竟是谁的替身。这才是始终令他惴惴不安的事。
父皇不偏爱他，更不爱母后，这是他在很小时就认清的事实。
他看似是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可只要是熟识宫里的人都清楚，他不过是幸运。
幸运有母后这般强大的母族，让他能坐上高位。
但蔺予柏更清楚，父皇若是不喜，这个位置随时都会换人。
所以他从小比谁都勤奋，比谁都努力，就是希望能得到父皇的认可。
分明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手里沾满鲜血的人，却只得在父皇面前佯装成一个谦逊有礼的人。
蔺予柏沉寂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
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个翩翩起舞的身影。
“处理干净了，别留下什么痕迹。”
蔺予柏转身离开了那里，只见他整个人垂着肩膀。
从背后看，似乎压着什么巨担，压得他疲累不堪。
元五心里忍不住在想，太子妃会不会是那个能让殿下变得不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