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的命孤说了算
秋分一过，天气比女子的脸变得还快。
明明上午还是个晴朗的艳阳天，暖和的风吹在脸上让人觉得舒爽适宜。
一转眼风就变得刺骨。
云珂本来在清音阁外面的院子里，躺在一张贵妃椅上晒太阳。
突然一瞬间觉得冷得头疼。
没等她起身回房间，就看到元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一看到元五有不好的感觉。尤其见他的手里还端着一些熟悉的东西。
元五对她倒是尊敬，“太子妃，这些东西是殿下让属下送回来的。”
“怎么了？”
云珂话是对着元五说的，眼神却看向了一旁的玉柑。
其实她也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在蔺予柏的监视下。只是如今这样，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请帖属下已经命人回绝了。”
顿了顿，他又道：“殿下明日准备带太子妃回云家，算是归宁。虽日子晚了几日，不过相信太子妃和云大人应该能理解的。”
“归宁？归什么宁？”
云珂既不想和蔺予柏独处，更不想回云家面对云瑶。
但元五的口气，哪里容得她拒绝的。
“殿下让您收拾几日的行李。”
云珂心头一惊，诧异反问，“几日？归宁不都是一日吗？”
元五拱手弯腰，耐心地解释了起来，“殿下宅心仁厚，想着太子妃嫁入东宫定会想念家里。于是殿下特意休沐，陪太子妃回娘家住几天。”
“元五，你对你家殿下的滤镜是不是太厚了。”
云珂说着接住了对方手里的请帖。
又问，“那我之后是不是又不能出门了？”
毕竟比女子变脸还快的，大概也只有蔺予柏了。
元五被她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的样子逗笑，“这殿下倒是没说。一切等您从云家回来之后再说吧。”
说罢便离开了。
元五一走，玉柑走了过来。
她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就听见云珂说，“没事，我能理解你。”
“只是以后若你要去禀告什么直说便是，我也尽量让你能省事些。”
云珂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她循循打开衣柜，想要找几身衣服带着穿，可翻来覆去也没件合身的。
最后还是玉柑敲门进来，“太子妃，还是让我来替您收拾吧。”
云珂也不犹豫，直接放手坐回了椅子上。
她一只手杵着腮，一只手吃着膳房刚送来的新鲜葡萄。眼睛还望着玉柑利落的动作。
“以后不会了。”
玉柑背对着云珂，声音闷闷的。
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生怕对方听不清楚一般。
玉柑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看着她，“从前身不由己，是怕奴婢和元宵被人欺负。”
“可自从遇见了太子妃您，我们就知道以后的日子会不一样的。”
云珂吃葡萄的手一顿，没想到会听见平日里话少的玉柑说这些。
“太子妃对我们很好，比我们亲生父母都要好。以后我们会报答您的。”
玉柑声音里有些哽咽，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突然惹得云珂心里泛起酸。
她起身端着桌上的葡萄走到玉柑面前，并未回应她刚才说的话。
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尝尝吧，据说是北疆进贡的葡萄，甜得很。”
说着，云珂捧着葡萄盘子往上举了举，“趁着现在咱们还能吃，赶紧多吃些。”
“不知道我是不是又惹怒了太子，往后日子恐怕不能像近日这么惬意了。”
玉柑笑了。
她杀过很多人，也遇见过很多人。
却从来没有一个像太子妃这样的，毫无保留地对一个陌生人好。即便这个人曾经伤害过她，但也不妨碍她付出真心。
她的善良和乐观不是装的。
她比天上的白云还纯净，比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值得人珍惜。
若不是嫁入了东宫，她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玉柑在心里默默发誓，她这一辈子都要保护好她，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翌日。
云珂特意起了大早，收拾完自己就赶紧出门找马车。
可是人还没有踏上马车，便看到一双昂贵的月白色金线长靴。
“殿下早。”
她甚至都没抬头，身子就准备往后退，“小的我早膳吃多了，还是不坐马车了，以免扰了殿下清净。”
“给孤上来！”
蔺予柏今日穿的是一袭翠绿色长衫，显得整个人都白净年轻了不少。
想想他也不过弱冠之年，本该恣意洒脱。偏生少年老成，冷心冷情的。
云珂看着他这张祸水脸，咬牙切齿地应了一声。
她选了个离蔺予柏最远的位置坐下。
屁股一落地，就听见对面人的质问。
“你以为你替孤纳妾，就能阻挡住母后了？”
云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或许是感觉到一束灼灼目光。
蔺予柏的视线忍不住望了过去。
这一下，直接同那双澄澈如泉水的眸子撞在一起。
他的脸没动，却移了移双瞳。
轻咳两声道：“想要让孤娶曲氏，云家就不需要同其联姻。你觉得母后连这点伎俩都看不明白？
云珂觉得他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嫌弃。
她便也懒得否认，整个人不端坐着了。
后背一靠，开始摆烂，“看出来就看出来。不满意就弄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不怕死？”
云珂叹了一口气，“怕。可是没人想让我活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莫名触动了蔺予柏。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配上他翠绿有活力的衣服，显得诡异至极。
似乎是感受到马车内的气氛很压抑，云珂又默默坐直了些。
刚一动作，便听见，“孤说过了，你的命是孤的。要生要死，孤说了算。”
“殿下这话的意思是，会保我？”
云珂的声音里尽是不确定。
可她没有得到回应。
只有蔺予柏古井无波的声音，“母后让云曲两家联姻，可不仅仅是为了孤。”
“更是为了控制好云家。”
云珂实在弄不懂这些宫里人的勾心斗角，只觉得太烧脑的东西不适合她。
就在她准备继续躺平的时候，发现快要到云府了。
当马车堪堪停稳时，蔺予柏再次开口。
“今日来，孤未通知任何人。”
说着，他饶有兴味地看向云珂。
“你猜猜，云府会给孤什么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