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江玉终于没有再为难他，但也没动筷子，只是漫不经心的扫视着这一桌子菜，开口道：“坐下吧。”
余白不明白她到底想干嘛，站在原地没有动。江玉也没强求他坐下，说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油画？”
很久了。
余白记得大概有十多年了，他没穿书之前家里一家人都是搞艺术的，他是从小跟着爸爸学的画。
现在的自己还只是个在上学的少年，如果对她说十多年也太离谱了，只得撒谎道：“没多久，就几年吧。跟着电视上耳濡目染画着玩的。”
想起来他们母子俩都向他问过这个问题。会画画这项技能对他们来说很特殊么？余白不理解。
江玉在笑，笑得有些神秘，母子俩不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这么笑起来，跟江野简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看起来更加的邪恶。
“差点意思。”她忽然说。
余白一愣：“什么？”
“我说你的画差点意思。”江玉站起来，纤细的腰肢慵懒的靠在桌子上，她看着余白，嘲讽道：“僵硬，麻木，没有灵魂，你的线条构不成任何有趣的东西，像一潭死水，凝聚在那就会一直在那。”
“……”这还是他第一次受到批评，还是被门外汉批评。怎么说呢，的确是这样没错，江玉说他是一潭死水也没错，这点他自己也认识到了。
他以前不这样的，重生穿书之后，再提起笔，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唯一能让他激动疯狂只有江野时不时带给他意外之喜。
“谢谢阿姨的批评。”余白不反驳她，但也不认同她，他谦虚地道：“我的时间还长，未来还有更多学习的空间。”
江玉淡淡开口：“跟我学。”
“……”余白懵了。
江玉点燃一支烟：“你是个好苗子，我对你有点兴趣。”
江玉会画画？
余白愣在原地，脑子里回忆着江玉的背景，书里应该提过她的背景，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大概率是一笔带过的，不然他也不会现在都想不起来。
还是江玉自报的家门：“知道夜玫瑰么？”
知道。
余白在网上看过那幅画，是一副油画，知名度很高，当初在慈善会上以三千万的价格被人拍下。拍下那幅画的人正是江野的亲生父亲。
余白想起来了。
“夜玫瑰。”他的语气都尊敬了些：“原来是阿姨你画的。”
玫瑰含珠，夜香美人。据说见过那副话的人，都能闻到一种淡淡的玫瑰香味……不是她颜料特殊，是人们神经上的错觉，因为那幅画太过于栩栩如生。
余白闲时，好奇的想把它临摹下来，可是拿起笔之后才发现，自己竟连它半分之一的韵味都画不下来。
江玉有些得意：“怎么样？”
“谢谢阿姨，我暂时没那么多精力。”
余白委婉的拒绝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画技差，只是觉得每个画师都有自己不同的风格，既是老手，那就没必要刻意的去学习别人的风格。
江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被拒绝，特别是在她引以为傲的这块领域上：“不识好歹的东西。”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余白不想和她过多交流，转身离开了江野的家。他走后没多久江野从卧室里走出来了，阴沉着脸坐在饭桌前，那里还有余白做的一桌子饭菜。
“我跟你说过别招惹他。”
江玉将烟头掐灭，讽刺似的笑笑：“就他那样的，我还不稀罕教呢。”
她扭着腰要走，被江野喊住：“明天跟我去学校一趟。”
江玉头也没回：“不去。”
“不是。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江玉来了点兴趣，半路折回来，歪着头盯着他，一脸的好奇：“哟……我家儿子会遇到什么问题，需要我这个被你瞧不上眼的妈妈出马替你解决了？”
江野没什么表情：“让你去就去。”
江玉：“有什么好处？”
江野：“答应你一个要求。事成之后你随便提。”
江玉：“成交。”
她愉悦的哼着歌去了房间。
客厅里江野闷头将余白做的菜都吃了，也不管它的味道到底合不合口。他只知道这些被江玉嫌弃的东西，是他一直以来想求都求不到的温暖。
第二天余白再见到江玉的时候是在校长办公室。她就翘着二郎腿坐在校长的位置上，而校长在一边给她端茶递水，当祖宗一样的供奉着。
校长悄悄拉着他说了很多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最后把他打发走了，原本要劝退学这件事因为江玉的出现变得不了了之。
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
是江玉的私人感情问题，她只有这个筹码要挟别人。
放学后余白站在校门口等江野，想跟他好好道谢。如果没有江野的帮忙，这件事情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还会伤害到他的家人。
江野跟着人群出来了。
余白背着书包拦住他。
见到他，江野有一丝意外，却不敢体现出太大的情绪，反而显得有些沉闷：“等我做什么？”
“一起回家啊。”余白笑着道。
江野抬起眼皮：“你来道谢的？”
“……”
被他一眼看穿了，有点尴尬。
“不用了。”江野沉着脸的往前走去，余白连忙背着书包跟上，：“你还在生气么？”
江野冷冷道：“没有。”
“哦……好吧。”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愿意搭理他的样子，余白自讨没趣的想转身离开，还没走两步呢，一只手忽然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霸道的拽到身前。
余白的额头轻轻碰撞到他好看的下巴上，江野的声音沙哑又幽怨：“我说没有就没有么？”
“……”这下把余白整不会了，“那你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江野：“你觉得呢？”
余白无奈：“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