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晚的江岸，过去的将来
李心臣趁着夜色而行，不过半个时辰便来到了江边。
“找的时候那么费时间，结果直线距离居然这么近。”李心臣心下吐槽。
此刻的李心臣，背后是群山，面前是江河，脚下是青草落英，对岸是一望无际的竹林，都是极为美好的景色。
江岸还不停有微风吹过，带起水汽，吹在脸上颇为凉爽。
“真舒服啊，这要是没什么事，直接在这儿住下来养老，也是人生一件美事，而且这附近还没人打扰。”李心臣坐在岸边草地上仰望着星空。
明月虽亮，但也无法遮住这满天繁星，月明星稀似乎在这里并不适用。
明月皎洁，星河灿烂，水中也倒映着满天星斗，和两岸风光。
只是再如何努力寻找，也看不到那些熟悉的星星了。
李心臣看着便直接躺在了地上，轻声说道：“这里的星星真好看，这么多的星星我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了，而且即便是小时候，也只有在农村老家才能看见。”
“灵犀，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喜欢在晚上到我家附近的一个山坡上数星星了。可我那会笨得很，总是数不过来，数来数去也只能认得北斗七星有七个，你说我笨不笨？哈哈哈。”
李心臣笑了一会，继续说道：“我记得那会，有一个姐姐总会在我数星星的地方坐着。每次我去，她好像都在。”
“只可惜我完全不记得她的样貌了，因为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是夜晚，而她也总是坐在阴影下，月光和星光从来没能让我看到她的脸庞。”
“我甚至没有听过她的声音。因为我后来还悄悄问过她几句话，不过她都从来没回应过我。”
“但是很奇怪，那时的我每天都在期待晚上快些到来。我想去山坡上，想去看星星，甚至是想去看看那个奇怪的姐姐。”
“因为我总觉得她好悲伤。你是不是要问我连她的脸都看不到，又怎么能察觉出来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这就是男人的第六感，不，男孩的第六感。”
“只可惜后来我去了城里上学，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时隔多年再回家乡，那个承载了我记忆的小土坡也早就被推平盖了房子。”
“不过我见过她的最后一晚，我好像看见她对我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后来，我努力上学，终于找到了我所热爱的工作，可是刚上班没两天就被你带过来了。”
“灵犀，这是你欠我的，记得还啊。”
不过说了这么多，灵犀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出现一下。
“也是，你只是个系统，也同样是被人创造出来的。不过你这么智能，创造你的一定是很厉害的人吧？尤其是审美这一点非常到位，我很认同。”
“就是脾气不太好。”
“这个世界永远超乎我的想象啊。”
李心臣感叹着。
不久，河岸响起了细细的鼾声，随后便混入了微风吹动的草浪之中。
而在他身后不远的一个山峰之上，正坐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女。
玄梦一直在听着李心臣的自言自语，听着他讲述着自己的过去。
“没想到这个李心臣在自己的世界还有过这些经历呢，只是他说的一些东西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看起来大大咧咧，内心居然还挺多愁善感。”
“不过这个灵犀到底是谁？总是听他提到，笔记本里也说过。”
“还有这只不过一天不见，他就从体境一重直接上升到了九重，这又是怎么做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玄梦很是不解，明明自己已经很天才了，但也没有这么夸张地升过境界。
“他的秘密倒是越来越多了，不过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这些。”
月光下的玄梦嫣然一笑，这一笑甚至盖过了月亮和星星的光辉。
第二天一早，李心臣慢悠悠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了一个女子站在水边。
他揉了揉眼睛：“玄梦？是你吗？”
玄梦回头一笑：“你醒了啊。”
“你怎么在这里？”李心臣已经站了起来。
“我今早就出来走走，就看见河对岸好像躺着一个人，于是就划船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你。”
李心臣挠了挠头：“那我的睡姿岂不是全被看光了？”
玄梦听了抿嘴一笑，李心臣也是跟着傻笑。
“这样也刚好，你是不是要过河？我带你回去吧，你看你的马还在那拴着呢。”玄梦指了指对岸。
李心臣遥遥看去，果然有一个白点正在竹子边上晃动，看来这马过得也挺滋润，毕竟那边上也不缺草料。
“那就有劳了，我还正发愁该怎么回去呢 。”
“能帮得上忙就好，我们走吧。”
二人重又回到竹林一边，李心臣看了看顺来的马，已经把周身的草都啃得一干二净了，再远一点的大概是吃不着。
他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对玄梦又是一拱手：“多谢了，我们后会有期！”
玄梦笑着对他挥了挥手，李心臣策马掉头而去。
“追上李云海大概要一天，马兄，今天要辛苦你了，等到了以后我请你吃最好吃的草。”李心臣摸了摸马头。
这一人一马疾驰而行，行到大道后，李心臣找准方位继续赶路。
终于，在白日将尽、黄昏日落之时，他看见一个身穿黄色劲装的人正摇摇晃晃骑着马赶路，低矮的日头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一时间显得极度萧索。
而那不是李云海又是谁？
他急忙赶到李云海身边：“云海堂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李云海这两天来独自一人，早已是人困马乏。
如今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转头一看，居然是两天不见的李心臣，他不由得又惊又喜：“你去哪了？”
“别说了。”李心臣叹了口气，“那天在茶摊喝完茶后，我就人事不省。再等我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荒郊野岭中。”
“我在野外迷路了好久，后来找到一处山贼窝，可是那个贼窝好像已经被端了，我就顺手牵了这么一匹马，原来的那匹找不到了。”
“然后我沿着路紧赶慢赶，这不，快两天了我才找到你，马都给累瘦了。”
李心臣边解释边叹气，仿佛自己遭遇了多少难事一般。
果然，李云海很轻易地相信了：“原来是这样。我跟你说，就那伙卖茶水的人其实都是强盗！见我们路过把我们迷晕绑到了山寨里。”
“后来我醒了以后发现自己被绑，当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我抄起家伙就把那个强盗窝给端了，你后来找到的大概就是我端掉的那个。”李云海说的时候还颇有些自豪，只是此刻状态不佳，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李心臣“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谁能这么厉害打败一群强盗，原来是堂哥你。”
“那是。”李云海洋洋得意：“不过他们为什么只抓了我而没抓你？”
李心臣眼珠一转：“那大概是他们看你不一般吧，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公子。而我一看就像个乡下土包子，他们觉得绑了也没什么用，然后就给我扔到野外去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李云海此刻很高兴，感觉就连自己这两天来的疲劳感也消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