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章 噩梦（十五）
“我说还不行吗？”孙无天哭丧着脸。
齐壹：“你为什么阻止我查看尸体？”
“我没有啊，”孙无天感觉自己现在无比无辜，“我只是刚好看见你在那里下意识的动作，我还奇怪当时大哥为什么看见我就跑。”
孙无天实在是冤枉，早知道对方是这么难搞，就算借他八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出来更别说阻止了。
对于孙无天的发问齐壹拒绝回答，以齐壹的经验判断孙无天的话有百分之八十可信，能在这个老油条嘴里吐出这种程度的话已经很不错了。
齐壹打开光屏扫看一眼，现在他还没有接到ooc警告，通过与不同人交往齐壹大致搞清楚ooc判定标准，系统只限于玩家与npc互动中进行监测，这也就好理解补全记忆的含义了。
记忆等于房间剧情线，而这个房间存储着安瑞母亲之死的记忆，“失去”应该是悲伤的蓝色，但房间牌上确是愤怒的红。
所以出房间的关键就在于谁是杀人凶手。
清楚任务后齐壹在游戏开始前便布下了一个专门针对孙无天的小计划。
首先安瑞是一个享受孤独人，不会主动交际永远徘徊在社交边缘人物，对于人的认知存有大多主观偏见。
对于孙无天最大的心结就是母亲的离开，原生家庭的悲剧加深安瑞的自卑，潜意识地不断强化孙无天个人形象。
要想游戏无障碍继续必须先帮安瑞克服心灵障碍。
齐壹的计划分为两步：第一步形象裂痕，先让唐梦拉人下水使其丧失主权，没有绝对生死掌控权就没有绝对威信力，而威信是下位者赋予上位者臆想的反馈。
第二步造势，联合其他人递花给他，近一步攻破孙无天游戏地位，每一次游戏惩罚都是给安瑞传递一个信息——孙无天只是普通人。
但令齐壹没有想到的是还没进行到第二步，齐壹就敏锐发觉对方的不对劲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以至于齐壹到现在还没彻底信任对方。
“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齐壹看着又要装傻的孙无天，齐壹挑眉警告般地抽回手，“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大哥您这是什么话，我对您简直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会有半点藏着掖着的。”孙无天立马抱住齐壹将要抽离的手连声说好话。
察觉出齐壹不善的目光孙无天急忙道：“那天晚上我跟她出去散步，走着走着她突然晕倒了。”
齐壹眼神示意继续，孙无天瞧见10秒时间已过自觉慢慢松开手，回忆起来：“当时我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从手术室出来后医生当场宣布死亡，我就将她带回来了。”
“什么医院？”
“第一复康医院。”
“为什么邀请我们来参加葬礼？”
“我说了你们不要生气啊，”孙无天支支吾吾道：“我怀疑这件事是你们之间其中一人干的。”
察觉出气氛不对孙无天急忙手指并拢成掌发誓道：“我没有挑拨你们的意思，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要是说谎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齐壹不耐烦打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我们认识的人也不多身上也没有多少钱，也就得罪过你们……”孙无天小心含蓄地解释生怕又惹到谁。
“你有没有处理过尸体。”
孙无天挠挠头奇怪道：“我处理她干什么？”
齐壹了然地点点头：“行了，我问完了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吗？”
严阁：“不用你询问地很仔细。”
坐回位子的孙无天还没松下一口气突然意识游戏还没有结束，担忧道：“接下来应该不会再轮到我了吧？”
作为新鼓手的严阁出声道：“虽然你窝囊又没用，但是呢我们也不会太为难你的。”
孙无天：“……”大佬你说的话是不是太扎心了。
严阁将鼓槌上抛，黑色鼓槌在空中盘旋几圈够稳稳落入严阁手中。
追了这么久也该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吧。
这次的黄花目标明确，就是回击这位神秘的副会。
纸花按着严阁的心思流向5号位置。严阁动作幅度越来越慢，在双方交接过程中准备停下。
关注鼓槌的不仅一人，5号只是轻触了纸花后抽手返回。真正接到花的是横插一手的燕孀菲。
当接到花的那一刻燕孀菲早有预谋地快速抛给一旁的元霖。
严阁停顿一下立马补上最后一锤保证元霖将花传递出去。
于是孙无天迎来他第三朵小黄花了。
孙无天宛如尸体般平静道：“麻烦以后叫我孙无语。”
严阁尴尬地轻咳一声：“害，小兄弟还真不好意思，辛苦你了。”
孙无天实在受不了了，猛地站起身冲向齐壹。
齐壹以为他要偷袭，下意识想要将孙无天踢开，然而这也给孙无天一个大大的方便，在齐壹震惊的眼神下孙无天不管不顾地抱住齐壹小腿。
果然头不晕了脑子也不痛了，孙无天猜的果然没错只要跟他接触可以免除精神伤害。
齐壹使劲蹬脚发现对方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齐壹生冷道：“放开！我数到三。一……”
孙无天泪眼婆娑：“大哥……”
齐壹温柔地将孙无天踹出三米远。
不过好在落地的前一秒惩罚结束，真正让孙无天受罚的也就两三秒。
……
齐壹站在鼓前，5号打趣道：“你该不会要选我吧？”
“你觉得呢？”
5号突然靠近：“要是不是我那也太没有意思了吧。”
“放心会让你尽兴到极致的。”
黄花越传越快，就在燕孀菲想要故技重施夺取纸花，然而下一秒一只纤细的手比她先一步出现将黄花取走。
又是这小子！他想要干嘛？燕孀菲心中暗暗咬牙，游戏他又不用参与，捣什么乱！
齐壹捻住花尾以一种优雅的姿态将花递给5号，一只手不急不慢地敲鼓。
“鼓声没有停，你不打算接吗？”
齐壹不像威胁反倒像在跟人讨论今天天气好不好，吃饭了吗的平常感。
燕孀菲感觉太阳穴突突，简直太卑鄙无耻了年纪轻轻心计深沉。
5号却没有太多愤怒反而面露笑容，并非燕孀菲在协会内见到的虚伪带着恶意的笑容，而是一种很纯粹发自内心的笑容，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笑意。
或许是她误解了，他们的关系好像并没有那么糟糕。
才怪！
只见少年坐到5号椅子上调整出绝佳观赏角度，方便他清楚地观察到5号的每一个表情。
齐壹表情轻松悠闲，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甚至倒上一杯温开水轻摇，没有一点想要去帮助的样子。
“哼哼哼哈哈哈哈……”5号沉闷的笑声漏出，随后忍不住肆意大笑，等他笑够后扶着脖子扭了扭道：“还以为有多痛呢，也不过如此。”
“我还受过更痛苦的事情，你要不要试试。”5号挑衅看着齐壹，充血发红的眼睛静静黏在齐壹身上，一步一步踏来：“你知道吗？我现在好兴奋。”
“想见点血了。”
“唔……”燕孀菲来不及反应一把餐刀插穿手掌骨与肉钉在餐桌上，5号残忍地将刀扭了两圈。
燕孀菲将呼喊声全部吞咽下肚，除了额角上的冷汗完全看不出她正在遭受什么。
5号满意地笑了：“很好，拿下去吧。”
燕孀菲默默拔出手上的餐刀，仔细地擦拭干净放了回去，原地唯有餐布上血迹可以证明刚刚发生的事情。
恢复平静的5号弯腰双手分别搭在椅子两侧将齐壹圈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齐壹：“刚刚失态了，没吓到你吧。”
齐壹将杯子举过头顶温热的水流自上流下顺着5号发梢滴落，在5号愣神之际齐壹抬眼，四目相对，薄唇轻启吐一个字：
“滚。”
言简意赅，表意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