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章 恶梦（十）
手掌炙热的温度从脖颈传来，可以压低的声音阴飕飕地在齐壹耳朵旁响起：“你躲什么？”
齐壹几乎是瞬间冷静下来，目光下垂小心地摸上手腕上的形状奇怪的铁制手环。
身后的人不依不饶，齐壹只感觉脖子上的手力气不断增加，脖颈处有些发疼。
“不回答吗？”
对方贴近齐壹的背，现如今系统并没有任何提示说明身后的人也是玩家，齐壹眼神逐渐冷冽语气冰冷道：
“不好玩吧，5号先生。”
齐壹打开手环圆环的形状极富弹性地变成一根不算太短的外形奇特的铁丝。
“啧，无趣。”5号撇撇嘴冷哼一声，向后退出一步但手却仍然没有收回而是下滑至要害。
齐壹并不畏惧斜头侧视，5号似笑非笑地回应齐壹，眼里充满挑衅与……期待？
齐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现在的情况让他心里很不爽。
5号的拇指正叩齐壹脖颈处大动脉，而齐壹毫不客气地将铁丝尖端抵上5号的手腕处，只要对方稍有行动齐壹立马可以让他血溅当场。
虽是不起眼的铁丝但经过齐壹的改良既保证身体柔韧的前提下又增加了尖端的坚硬，末端锋利的刀刃处闪烁黑色的光辉。
5号的嘴角再也无法抑制地上扬，眼神中带着毁灭性的疯狂。
“对嘛，这才是你，齐壹。这才是真正你。”5号的手不断向下施加力量完全不顾抵着手腕下的尖刃。
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齐壹没有犹豫直接刀锋一转血液从伤口处滴落，5号却完全不在乎眼神死死盯着齐壹涨红的脸，试图在齐壹脸上找到其他情绪。
齐壹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疯子，直接反击，一手狠狠扎进对方手腕，趁脖子上的力量稍微松懈时急忙掰开对方的拇指，5号的手顺势离开齐壹，同时齐壹一脚直接踹到5号肚子，彻底断绝对方近身的机会。
“呵……”5号捂住肚子从地上站起来，拔出武器若无其事地甩了甩流着血的号手，只是片刻被齐壹捅了一个大窟窿的手腕瞬间愈合。
是数据转化卡……齐壹立马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果然系统不会那么大方会给他真正的好东西才有鬼。
5号恢复原来的状态，饶有兴致地将刀刃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在手间习惯性地转动：“你还在用这个老东西呀，还真是怀旧。”
齐壹眼神冰冷：“你来干什么？”
见齐壹并不搭理自己，5号也觉得无趣将武器丢了回去：“当然是关心你，看你晚上冷不冷。”
说完5号夸张地缩着肩膀，双手来回搓动手臂好像真的很冷。
“现在你看到了可以回去了。”
齐壹不想继续跟他纠缠直接回到灵堂，此时那位情夫已经走了。
齐壹重新转回到棺材前，尸体姿势未变看来是没有被移动过。
“抱歉。”道歉后齐壹没有犹豫将寿衣的长袖上移，果然在不止一处有附着物。
附着物很快就被擦干净，一抹肉色胶状物粘接在惨白的皮肤上。
齐壹小心揭开，长长的黑色缝合线如同一条蜈蚣趴在皮肤上。
沉默片刻后齐壹伸手按了按尸体，缓慢的回弹让齐壹察觉到不对，在不割断黑线的情况下小心挑开一个小口，白色填充物被铁丝勾出。
根根相互交缠，手感细腻，颜色洁白。
这是棉花。
“我记得辱尸可是犯法的。”5号靠在一旁不知道看了多久，脸上一副被我抓到的表情。
齐壹没有一点慌张地将东西放了回去，将尸体摆放回原来的位置，期间齐壹头没有抬过一次。
“查明死者死因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我想她会原谅我的，就不劳你操心。”
齐壹回到前厅拉过一旁装着满满“金元宝”的篮筐，开始点火烧纸。
燃烧声滋滋冒响，齐壹冷漠道：“就算是守夜也轮不到你，还不走？”
“不着急。”5号跟过来态度自然地坐下：“你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
齐壹不断往火里扔“金元宝”，橘红色的火焰不断吞噬燃烧。
“我问你会回答？”
“嗯，确实不会。”5号摸着下巴极其认真回答，过了一会他发现齐壹没有再说一句话极其认真地当起守夜人。
5号忍不住道：“给我一点。”
齐壹跳过已经叠好的“金元宝”随便抓了一把黄纸扔给5号。
“真是无情。”5号展开黄纸熟练地对折反转，不一会一个端正的元宝新鲜出炉。
“怎么样？完美吧？”
齐壹有些意外：“你还会干这个？”
“你以为你烧的那些是谁折的？”
齐壹不动声色地烧得更快了，火焰蹭蹭地往上蹿，两人的脸火红一片。
“你不好奇她是怎么死的？”
“你会告诉我吗？”齐壹又重复之前的回答。
“别这样想我，我会伤心的。”5号面露委屈顺手将已经折好的“元宝”一把扔进火盆，火焰又往上长高几厘米。
齐壹冷哼几声：“是嘛，那真是不好意思呀。”
5号突然靠近，高耸的火墙让齐壹看不清对方神情，5号低沉的声音透过火焰传来，答案让齐壹不免一愣。
“这是一场谋杀。”
“是谁杀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5号收回严肃的表情，退回原来的位子：“不过别担心啦，反正你们以后会团聚的。”
齐壹以为他又发病了准备不搭理他继续烧纸。
只可惜光屏自动亮起，齐壹木着脸照着台词没有感情地读了起来：“叔叔，团聚是什么意思？”
“团聚就是你们会再次相见。”
齐壹继续面无表情：“人死了还会再见吗？什么时候相见？”
“当然可以，”5号神秘一笑：“在你跟她一样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时候你们就会相见了。”
“下次的相见可就是彼此一辈子都不会再分离的存在。”
一辈子不再分离吗？
这是光屏上最后的台词，齐壹默默地关闭光屏开始思考……
山里的温度通常比较冷，现在已经是凌晨气温降到了最低。
齐壹不自觉地靠近火盆，如今的火盆内的灰烬快要溢出，手边的篮筐中元宝也消耗而光。
为了火不灭，齐壹搬来了后面已经折好的元宝。
五麻袋应该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