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们非要这样吗？
女孩紧张的盯着他，时间一点点过去，男人睁开眼，猩红的眼看向她。
“魔神大人，在下还是没有找到他的灵魂。”
他的声音低了一个度，鱼岁枝怔愣在原地，见状男人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提醒她，“魔神大人，答应好的两件宝物，可要说到做到。”
“自然。”，她的声音有些艰涩。
她们彼此都知道，如果连冥王殿下寻不到的魂魄，估计是已经魂飞魄散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惊讶诧异，为何许生会走到这一步。
鱼岁枝眨了眨眼，眼眶有些湿润，她指尖轻点，整个时间倒退。
她看着周围倒退的景象，一幕幕都是那么的熟悉。
有许多画面都是她和淮景，她闭了闭眼，手轻轻一动，刚刚的画面瞬间闪过。
终于，她看见了自己想看的画面，是许生，此刻他正在用自己教给他的灵力来与天地献祭。
她看见了，许生几乎用了所有的灵力去交换，怪不得，怪不得后面他已经那么老了。
鱼岁枝的眼里雾蒙蒙的，她非常清楚，冥王找不到的人，已经没有希望再去复活了。
她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终于，她看见了许生交换的内容。
他说的是，祈求上天能让他再次见到神女……
女孩的眼泪早就顺着脸庞流下来，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世界上，真的不会再有许生了。
那个一直等待神女的少年郎，从青丝到垂暮。
——
“神女，我的名字不好听……”，脏兮兮的小孩缩在稻草堆旁，怯懦的看着她。
神女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胡说，你叫许生，是许诺的许，生命的生。”
“你的爹爹娘亲一定希望你遵守诺言，长命百岁。”
小男孩的眼睛清澈，直勾勾的盯着她，原来自己的名字是这样的吗……
不是村里人说的不详。
——
“神女，您还会回来吗？”，昔日脏兮兮的小孩此时也变成了一位俊秀的少年郎。
不过依旧没变的是他那双清澈的眸子。
“当然啦，肯定会回来看许生的，到时候便会多一个人陪我一起来啦。”
“那是谁？”
女孩故意迟疑了会儿，随后笑颜逐开，“嗯……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接下来的日子，他一直在等待，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
他和他的名字一样，信守诺言，所以为了能等到神女，用自己的灵力和灵魂作为交易。
鱼岁枝消失，离开了冥殿，她努力的眨了眨眼，不想再让眼泪掉下来。
许生对于她来说，早就是弟弟的存在了。
自己没有亲人，他是第一个。
她是别人口中的混沌大魔，无恶不作，只有当年那个小孩。
黑兮兮的小手抓住她的衣袖，天真的问她，“你是神女吗？”
鱼岁枝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消息，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许生回不来已成为定局。
接下来，就该取回自己的最后一枚灵魂碎片，找天界那群人好好算算当年的事。
女孩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过后，重新恢复了冷静。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到天界，而是来到了皇宫。
宫殿里空荡荡的，似乎和她离开之前没有什么差别。
女孩的眼扫视着周围，最后目光定格在梳妆台。
台上放着的口脂，是当初那盘花香味的，那些事情仿佛历历在目。
淮景替她梳妆，替她擦口脂，又将她按在这亲。
她呆呆的站在那，指尖轻轻划过梳妆台，一时间也没有发现外边的不对劲。
江淮景一回到芙蓉宫，就看见了他最想见到的人，一时间就呆在了原地。
身后的人才站了没多久，便平静的来到她身边。
收拾好了那些梳妆用的东西。
“怎么忽然回来了？”，他淡淡的来了句。
“啊？我回来是想问问我还差最后一枚灵魂碎片在哪？”
听到声音后，女孩收回自己的神思，转过身看向他。
“我帮你去拿。”
他的声音太平静了，仿佛两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鱼岁枝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眼，缓缓的说着：“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这一次回去不仅是拿回灵魂碎片，她还要找人算账。
淮景是天界之人，自然不好插手这件事。
“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就好了。”，她再次重复了一句。
“小鱼儿，我们非要这样吗？”
他的喉结轻轻一滚，手紧攥，他们非要这样吗？
非要分的如此清楚吗？
“在瑶池，你去吧。”
江淮景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可即便是这样，女孩依旧看见了他有些微微颤抖的手。
一时间无言，他等了好一会儿，直到身边再也没有了声音，他才整个人松了下来。
想到她走了，江淮景眨了眨眼，垂下头一个人默默地哭着。
肩膀抖动，或许是知道她已经走了，他一个人的抽噎声格外明显。
“哭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娇软的声音，他的身子一僵。
鱼岁枝看着他的模样，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
“我问你，哭什么？”
“没哭。”
他眼睫轻颤，不敢抬头看她。
“那这是什么？”
女孩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眼睑，上面还有一抹湿润。
“你不是走了吗，还在这做什么？”
他的声音哽咽，从女孩的角度还能看见少年微红的眼眶。
江淮景从未有过现在这般委屈，他没有囚着她了。
也会去拿回那枚最后的灵魂碎片，欺负她的人自己也都收拾完了。
他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等了她上千年，看着她变成一条无意识的锦鲤。
又看着她化为人形，每日他只敢趁着她歇息时才敢来看她。
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复活小鱼儿了，他冒着灰飞烟灭的可能清除掉自己的所有记忆。
封印一身灵力，只为下凡等待她。
她怎么可以这么……
没心没肺。
“你去拿吧，就在瑶池，拿完之后……”，他顿了顿，声音哽咽艰涩，“记得回来看看鱼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