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笑而过
人生如梦,聚散分离,朝如春花暮凋零,几许相聚,几许分离,缘来缘去岂随心。青丝白发转眼间,漠然回首,几许沧桑在心头。独自泪空流。
南唐元宗朝,在某个秋日晨曦,画梅妆,采蝶影,在穿梭于蝶舞丛中,那时的他,是真正的南唐后主,是个吟诗作画的才子。一身诗骨,仙风道骨。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独自倚楼凝望,雕梁画栋犹在,只是经历了一场雨,舞榭歌台不在,桃李春风十里依旧,物是人非。他望月怀思,写下了“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千古名句。他又写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那时的他,是那样绝世的才情,那样快活的流光。
然而,一介才子却做了一国之君。或许,他不是个好君王。一朝辞去画师身份,他成了南唐国主,纸醉金迷,歌舞升平。他的国家一日日败落,一日日颓废。他又能怎样?又能挽狂澜于既倒?不能。只能看着自己的国家日渐衰落,在自己手里走向灭亡。
宋太宗太平兴国四年,金陵围城,他在投降的条件是他不死,他不亡。赵匡胤一句“保全性命”,成了他此后多少屈辱的序幕?他投降了北宋,“违命侯”的封号是他怎样的无奈?“烽火戏诸侯”,是他怎样的玩物丧志?是他怎样的沉沦?而后,“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又是他怎样的心绪?重光在他的《浣溪沙》中写道:“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又是他怎样的欲语泪先流?在《虞美人》中写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又是他怎样的往事暗沉不可留?
深院月黄昏,多少楼台烟雨中。一曲《浪淘沙》,一曲《虞美人》,唱尽兴衰荣辱,唱尽悲欢离合。一曲《浪淘沙》,今朝且把酒话桑麻,明朝风流断送梦黄梁。一曲《虞美人》,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然而,磨难并未结束。被赵光义封为“违命侯”,拘于阳春小城。在他42岁时被赵光义用“牵机药”毒杀。一代才子帝王,在42岁的那年终日与药为伴。那年梅花盛开如十里锦绣河山,“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他又在想些什么?是悔恨?是无言?是想念他那繁华的故国吗?是想念他那些曾经的日子吗?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画悲扇。
那年的江南烟雨如梦,那年的梅香琴韵如歌。那些曾经的日子是怎样的一生相伴?是踏过纷飞的桃花穿过繁华的市井为你采得的一枝春;是桃花研成汁液为你染的一袭粉衣;是梨花院落溶溶月中的一枝独秀;是青梅竹马的一世牵挂……
笑对春风千万朵, 一剪梅花自不同。 或许他该笑过吧!笑自己的一世荒唐;笑自己的半生潦倒;笑自己的国家;笑自己的无奈;笑自己的才华未展……或许他该释怀吧!放下执念的包袱;放下心中的枷锁;放下那些曾经的无奈与荒唐……或许他该幸福吧!或许他该为自己笑过那么一次而感到幸福吧!或许他该为他在生命中的那个地方遇见过那个她而感到幸福吧!或许他该为自己的才华而感到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