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撞见
血逸幽心一沉,偏头一看,撞见的正是从血族回来的幽冥魅。
幽冥魅吃惊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背上的冰雪舞,再结合起血逸幽之前的反应,她明白过来两人应该是什么关系了。
她神情莫测地道:“这便是你们说的,不认识?”能为其做到这一步,何止认识,已可见在心里的重要性了。
血逸幽一脸戒备,幽冥魅非同幽冥媆,他做好带着冰雪舞杀出幽冥族的准备了。
“幽冥公主抓住了我的把柄,是准备告诉我父皇了吧?”
“血皇陛下知道了无非就是两个结果,第一是震怒下把你折磨致死,第二便是我去求情让你做我的夫君,陛下看在幽冥族的面子上会留你一命。但以你的作为来看,你是个不惧生死的人,到时定会宁死不从,和第一种结果无异。”
“呵,说到底是难逃一死了?”“倒也不是,只要我不说,这两种结果就都不会出现。”“真是稀奇,幽冥公主竟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幽冥魅哀怨地望着血逸幽:“阿幽,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真心喜欢你,自然不肯把你往死路上逼。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可以理解,毕竟是我出现得太晚了。可我也想坚持我的爱情,所以我不为难你,这次的事我帮你瞒下,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再像这段时日一样冷淡地对我,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
冰雪舞抬眼对幽冥魅冷冷一瞥,嗤笑道:“我还在这呢,你当着我的面挖墙脚不合适吧?”
“爱情本就要靠自己争取,何况没有先来后到这一说,只有合不合适。我若和阿幽在一起,便是联姻关系,对我们两族都好。可是和你呢?只会像现在一样躲躲藏藏担惊受怕,本就是应该处于对立关系的两个人,又能给彼此带来什么好处呢?”
血逸幽冷淡反驳:“血族和幽冥族好不好与我何干?我本就没什么感情,根本不在乎。唯有她,是我用心选择的,再难我也只会和她在一起。”
“现在能说出这些话不奇怪,那便交给时间吧,阿幽,我倒想看看,你们这段关系又能撑多久呢?”
血逸幽担心幽冥厥会随时回来,不想再与幽冥魅争论:“幽冥公主自便吧,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想找麻烦只管冲我来,但若是再敢伤害她,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
说罢,他背着冰雪舞匆匆离开。
幽冥魅望着他们离开,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之情,这种不顾一切的偏爱,她幽冥魅从未拥有过。
如今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喜欢的,却将这份偏爱给了别人。
既然遇到了,怎会甘心就此罢手?总有一天,她要让血逸幽的身和心都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个人。
只是眼下,该找个什么理由把她的胞兄搪塞过去呢?眼看着到手的新娘子就这样穿着嫁衣跟人跑了。
幽冥魅有些头疼,她这个挨千刀的哥哥看上谁不好,偏偏要和血逸幽抢同一个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女子又是哪里好?能让血族和幽冥族的皇子都被她吸引。
终于离开幽冥族的领地范围,冰雪舞和血逸幽同时松了一口气。
“安全了冰儿,我这就把你送回去。”“这么着急送我走,怎么?想回来陪你的幽冥公主?”
血逸幽摸不着头脑:“什么?我陪她做什么,我和她又不熟。”
“不熟吗?我看她阿幽阿幽的叫得比我还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肚子疼在叫呢。”
血逸幽被她酸溜溜的语气逗笑:“我们冰儿这是吃醋了吗?难得啊。”
“哼,她撞破你我关系还帮忙隐瞒,包容性很强啊,对你可真像个痴情女子。血逸幽,你本事真大啊,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看着,你就是这样沾花惹草的?”
“冤枉啊,我避她如蛇蝎,是她自己非要那么叫的,我总不能堵着她的嘴吧。”
血逸幽委屈地举起手发誓:“我发誓,我血逸幽的身和心永远都只属于你冰雪舞一个人的。如果你还生气,那你现在就可以叫我夫君,叫这个更亲密,气死那个幽冥魅。”
冰雪舞忍不住笑出声:“去你的,便宜都让你占了。”
她从血逸幽的背上滑了下来,然后从储物项链里拿出一件外衣。
“你背过身去,我换个衣服。”“怎么在这换起了衣服?”“这嫁衣我嫌恶心,一刻都不想多穿。”
待血逸幽转回身,那件嫁衣已经被冰雪舞扔在了地上,他若有所思:“你都穿两次嫁衣了。”
“哪次不是被迫穿的,怎么这种强娶的事情总发生在我身上?还总让我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你。”
“强娶又怎么样,每次都不是被我截胡?这说明命运早就安排好了,让我及时去救我的小媳妇,你只能乖乖做我的女人喽。”
冰雪舞捶了他一拳,又趴回他的背上:“净说这些不嫌害臊的话,赶紧送我回去。”
血逸幽认真地道:“说真的,冰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为我穿上嫁衣,幸福地嫁给我。”“知道了。”
回到寂沕,血逸幽采了后花园的仙草给冰雪舞解了残余的毒素,又替她包扎了受伤的手腕和被蛇咬伤的手臂,忙完已是到了晚上。
冰雪舞叹道:“昨日这时候还在寂沕待着,谁承想会去幽冥族走一圈,这一日真是发生不少事。”
“幽冥魅说幽冥厥制造了幻境骗你出来的,你看见什么了?”
“就看见你站在窗外,我叫你也不理,就一直往前走,我怕你被人发现,心一急就追了出去。”
“你叫我我哪次会不回应你啊,这么蹊跷肯定一想就不是我啊。”
“谁让这幻境和我做的梦挨着,我心神不宁才着了道。”“什么梦啊?”“就是梦见你”
冰雪舞想起梦里画面,不愿多提:“不太好,我不想说了。”
血逸幽安慰道:“没事,别多想了,梦都是相反的。”
这时门被敲响,光羽辰的声音传来:“冰儿,你睡了吗?”
血逸幽皱着眉,站了起来,冰雪舞一把扯住他,低声道:“你做什么?”
“我要宣示主权。”“宣示什么主权,疯了吧你!”“我”
门外的光羽辰好像听见了声响,又敲了敲门:“冰儿?”
冰雪舞把血逸幽摁在床上坐下,警告道:“老实待在这里,你要敢发出动静就废了。”
说完,她走出去把门拉开了一半。
“怎么了?”“哦,就是我刚结束修炼,想来问些事情。”
光羽辰看着冰雪舞半站在门口,没有想让他进去的意思,试探问道:“要不我进去说?”
“我我里面在布符阵,可能现在不太方便进去。”
“哦,那不进去了。其实就是我记得这月十五是你的生辰,便想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啊,这个”冰雪舞没想到光羽辰是来问这件事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我都快忘了生辰的事了,这么多年在雪山没人给我过生辰,所以早就没这习惯了,什么打算都没有,你们就当普通的一天就好。”
“可这毕竟是你十八岁的生辰,我想”
“几岁重要吗?一个生辰罢了,我不感兴趣。不过羽辰,还是要谢谢你记得这件事,但真的不用为我费心了,我不需要惊喜的。”
“好吧,那你继续布符阵吧,我不打扰了,记得早些休息。”“好。”
关上门,冰雪舞回到屋内,看见血逸幽正斜倚在床头翘着二郎腿。
“什么时候说不好,偏要大晚上来找你说事,还要给你过生辰,好生浪漫啊。冰儿,感动了没?”“这你吃什么醋。”
“嘿,”血逸幽直起身,“只许你吃醋不许我吃醋了?他竟然也叫你冰儿,冰儿是他能叫的吗?”
“他小时候就这样叫我的,如今恢复记忆了他又这么叫,我不好让他改。”
“哼,我不管,下次高低跟他比划比划,把他揍趴下看还敢不敢这么叫你,冰儿应该只能我叫的!”
“好啦幼稚鬼,知道你现在厉害。对了,上次你说查血凤冰凰的事,查到了吗?”“查到了一部分。”
血逸幽把古籍上的内容还有他的推测都讲给了冰雪舞,冰雪舞沉吟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眼下我们无法与血凤冰凰的神识对话,只能等修为提升了再去问它们了。”“好。”
血逸幽话锋一转:“这事先暂时放一放,我们来说一说你的生辰。为何不告诉我你的生辰,光羽辰那小子知道我都不知道。”
“谁知道他从哪里知晓的,我不是说了吗,自己都快忘了,一个生辰有什么好到处说的。”
“那是以前,现在可不行,若是一个人连生辰都不过,该怎么纪念她的出生?”
“我的出生有什么好值得纪念的。”“当然有,我来纪念,若不是你出生了,我肯定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冰雪舞笑了起来,但很快又纠结道:“可我刚跟光羽辰说不过,转头就跟你过,是不是有点”
“这有什么?他是他,我是我,你不跟光羽辰过不是很正常,你是我的人当然得跟我过,我们的二人世界跟他什么关系,他算老几。再说我的十八岁生辰就是你陪我过的,你的我自然不能缺席。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把他们支走,我带你过。”
冰雪舞知道血逸幽是认真的,只得点头:“好好好,那我的生辰就交给你了。”
她看着血逸幽还坐在床上,便问:“怎么,今晚还打算留在我这睡一觉?”
“如果可以还真想,不过这次怕是不行了,筝灵被你的事吓到了,我怕光传音给她还是会担心,得回去安抚一下。”
“嗯,那就回去吧,告诉她我没什么事,别再担心了。”
血逸幽站起身:“好,你也休息吧。要是再做噩梦了不要慌,传音告诉我,我就会来陪你。”
血逸幽在冰雪舞的额间留下一吻:“不过今晚不会了,被我亲过做的梦都是甜的,晚安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