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小夫妻
决定了，两人也不耽误了，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原护国大将军府，那里已是一片废墟，没有清理也没有重建。
烧得太干净了，干净到想给司空睿的父母立一个衣冠冢都不可能，到不是说没有护国大将军的墓地，那里只有由皇上忻轩庭赐下的一套官服，对应的还有一套一品夫人的正装而已。
如此一来，以至于司空睿从未到那里去好好祭拜过，而到这，也是第一回。
不是他不想来不敢来，是觉得自己没脸来，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但现在可以了。
这里已经毁了二十年了，看起来越发的满目疮痍，可无论它变成什么样子，司空睿都能准确得分辨出哪里是哪里。
穆子一静静得陪在他的身侧，走走停停，不多问，也不多话，他想告诉自己什么会说的，不想说，让他知道还有自己便好。
她无声的陪伴让司空睿的确好过了许多，来到了一处站定。
“娘就是倒在了这，而我就藏在那。”
穆子一顺着看去，那边倒下的物体，大致模样应该是个柜子，柜子下面有一具黑乎乎的洞口，想来是密室一类的。
“我该同娘说点什么吗？”自个的娘也走了，该如何祭拜也没人教过她，往往都是按自己的心意来。
“不用，娘知道的，娘什么都知道的。”司空睿已开始在释怀，听到这话，心情又好转了不少。
“娘看起来很普通，也没什么本事，可实则娘真的很聪明，是那种大智若愚的聪明，从小就教了我许多，甚至在发现那群人的意图时，果断得做了决定，还告诉了我。”
司空睿从未向任何提起自己的母亲，可现在他想提了，也可以提了，还应该向自己的妻好好的提。
穆子一认真的听着，她明白这种时候不用她做什么，只要听着便好。
“告诉我该如何做，如何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知道吗？子一，娘多有先见之明，莫说当天夜里发生的事就对得当，连那颗珠子，一直要寻的东西，早早的便收好了，还只教于了我。”
穆子一的眸光微闪，紫珠的原主人想来就是这位了，据书中记载，会是一位博学多才之人，可谁又会想到转世几百年，会在一位不起眼的女性手中，洛雅的智慧果不容小窥。
“是那颗珠子吗？”感叹完了，穆子一见司空睿没再往下说，才轻声提到。
“是的，也是到后来我才知娘是那七人中的一个。”那批人马可能做梦也没想到，就这样错失了吧。
“司空睿，我……”
“无事，不见了也好，总归都不成了，也不是坏事。”没在她身边看到，想来是遗失了，没那个心思去开那个圣门，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穆子一果断闭了嘴，这个时机也不太对，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两人并肩在原地又站了好一会，各默念着对死去亲人的话，才离开。
等从这返回时，天色已快亮了，亮就亮了吧，他们又不是见不得人，也不着急往回走，溜溜达达在街上品尝一下市井的烟火气。
路过一个馄饨小摊时，两人同时驻了步，一些记忆也是同步的，相视一笑，选了一处坐了下来，点了两碗。
味道很一般，可在这初冬的早晨，来上这么一些，还是很可以的，相对而食，温暖着对方的同时，也在吸取着热度，任谁看到了，也懂这两人的关系。
只是看到了的人并不多，注意到的也就更少了，直到他们要离开时，才有人关注到，不过只一眼，那人便自己回避了。
曾几何时也曾这样偶遇过，他还可以上前打个招呼，兴致冲冲的结交一下，如今真的是没脸见他们了，且不说人家比自己强，只说那年自己做下的事，自己的武断，那样的认定，就不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配去结交，甚至不配去想到她，穆家子一，你真的是这个世上最特殊的女子了。
冬月初八这一天，是穆子一回门的日子，早早的便有马车在景王府门口准备好了，只是到了巳时中两个主子才从府里出来，且同上了一辆马车。
若是眼线还没有清干净，就该留心了，这是怎么回事了。不过现在没有了，都认为是主子们有要事处理，这才晚了。
是这样吗？是，也不是，昨个辰时以后两人才回，虽说人的身体都觉得不太累，可这精神上的还是很疲累的，收拾了一下，便休息了。
到了快申时两人才先后转醒，只是这人醒了，又没什么要事，又是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候，还有精神了，司空睿便缠着人不放了，各种理由都用上了，总归就是不消停。
穆子一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任由他胡闹，这一闹便又到了后半夜了，胡乱的吃了点什么又休息了，这不就醒晚了。
也不是醒的特别晚，都是有生活规律，原本也是极自律的人，略比平常的那个时辰晚上了一点。
只因醒了还不想动的穆子一靠在司空睿的怀里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提了一两个不该提的人，结果又被人给收拾了一遍。
若不是念在今个回门，只怕是还不得放过人。
这回穆子一可就有些生气了，怎没个完了，再说她又没说什么，怎就发了疯，生了气就不理人，这可不成，司空睿只得跟在后面哄人了。
反正他也不做这个景王了，也不用布局什么了，子一最重要了，没形象就没形象吧，厚着脸皮也上了马车。
穆子一倒是想赶这人下去，可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又开不了口了。
“子一。”司空睿过来抱人，得寸进尺就是这个了。
穆子一拍他，只是马车就这么大，能拒绝到哪去，还是被这头喂不饱的狼得逞了。
抱到了人，又开始说好话。
“子一，别气了，是我不好就是了。”
穆子一不理人，再信他这话就有鬼了，自打同这人成了真正的夫妻，在这方面他就从没一个正形，哄她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倒，能信也不信了。
司空睿也不在意她信不信，本就是这样一个乐趣。
“子一，用的什么香？”开始扯些有的没的。
穆子一横了他一眼，这人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从不用那些的。
“嗯，乖，最喜欢这个。”司空睿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又蹭了蹭她的脸，贴在那，去把玩她的小手。
穆子一很无力了，可气却是完全消了，这人从里到外的愉悦是不作假的，喜欢这样黏着自己，是一种开心自然的表现。
他们经历的太多，好容易有这样了，还去生气，去破坏对方的好心情，就不应该了，话又说回来了，虽说有点埋怨他不节制，可自己同样也是喜欢的，女孩子矫情一下还是放下吧。
“可想过，何时离开的好？”回洛郡是过了明路的，走是迟早的事，她留下小公主，一是本该如此，二是想钓出那批人余下的人。
扶傀儡上位已是不可能了，那开启圣门，扶一个听话的凝主上位，就是东山再起的必经之路，小公主的身份特殊，他们一定会关注的。
也差不多会想到她手中会有什么，追着来的可能性极高，正好，与其去寻他们，不如让他们找过来，怎样都划算。
可要走了，义父义母这边的辞行是少不得的，若是快了，今个就得提一下，让二老有个准备，若是远了，且先放一放，年也近了，不能让二老太揪心了。
“过了年以后吧。”司空睿也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是不想早点离开，而是时间安排不过来。
他要走了，父亲的旧部们还得安抚，之前布下的各方人手还得要有序撤离安置，这样一下来，时日想短也短不了，哪怕忻家人那边尘埃落定，也得到腊月了。
腊八一过便是年了，这是他同子一在一起真正过的第一个年，不想太过仓促，也不想过得不好，反正已经这么多年了，那就再等等吧，也不差这一两个月的。
“也好。”穆子一也觉得这个时间很恰当，她倒是没有什么势力要收，这不是要钓鱼吗，得让鱼闻到味才行，小公主明面上那可是个死人了，那天那批人的人手可是一网打尽了的，得给人家时间不是。
忻治皇还真以为他布的局有多强啊，漏网的那几个，不是她让人把人盯死了，还真不好说。
“子一，回了洛雅只怕得靠你养我了。”司空睿想到了另一件事，在洛郡他可没旁的地，钱财到是不缺，可以新置办，只怕很难合心意了，可不得靠怀中的这个小女人了吗？
“你好养活的，吃的就那样，穿也就那样，还有一把子力气，到时当个护卫，闲了挖点草药，总归能把你自己养活的。”
一个男人靠一个女人养，怎样也是不舒坦的，他能这样提，算是半玩笑半认真了。她也只能这样回答了，虽不明确，却也告诉了他，他这样便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