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各种戏码2
静妃洛茜没那么娇气，这种场面她也没见过，可经历过太多感同身受的事，承受力还是要强一些，更何况为母则刚，还有一个半大的孩子跟着自己，不坚强也得坚强。
与忻元锡相互支撑着，也坐了下来，是忻慕彦的那个位置，正与苏皇后相对，忻元锡年纪小，有样学样，见二哥站着，也要站，被母亲拉了一把，看到她笑着摇头，才依她的意思也坐了下来。
他没想过要什么，这心境平静的很，想的也就不多，虽怕，可教的好，也还撑得住。
都到了位，忻治皇才开了口。
“慕彦啊，你成长了。”若不是他身边有人，这司空家的小子得力，今个只怕是不能如此善终了。
忻慕彦捏紧了拳，表达了他的不甘心，都到这步田地了，真的只差临门一脚，怎就又不成了呢？
死死的盯着忻治皇身后的人，如若不是这个吴大总管他也不会功亏一篑。
盯着人瞧了，有些东西就看得更清楚了，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略垂下头开始思量，而忻治皇作为一个皇上一个父亲，正在讲他该讲的。
“作为皇子，你想要这个位置，可以理解，但不要忘了，联曾告诉过你，是不可能的，更别提这样有伤国之根本。”
他是头一次在人前提到这个话，虽在背地里跟这个儿子说过，算是劝过，警告过，却从未想过对他人提及。
所以当苏皇后与忻元霖听到时，是很吃惊的，这些年，这太子之位一直空悬，还以为是当皇上的在犹豫，哪知会是这样。
苏皇后审视了一下，之后便捂着脸哭了，她一直在争，在争那一口气，可如今争到了，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还委屈得紧。
回想一下，这一辈子可真真的没什么意思了。
忻元霖安抚着她，表情诧异了一下，随后便淡然了下来，他也争过，可大悟后，便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了，虽也不会放弃，可真用上或用不上他，都不会那么难以接受。
只要是为了忻国好，怎样都可以了。
他的表现忻治皇看到了，转向另一对母子，好嘛，这两个更同没事人一样，略吃了那么一下惊就过了，可见是真的没那个心思。
果然还是自己太多疑了，可这性子他改不了了。
扫了一圈，又看向犯了事的这个，这时忻慕彦已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一些旁人看不懂的东西。
“为什么？”见父皇看向自己，问，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是因为我的出身吗？那你为何要同娘生下我？还是说，这个忻国少不得苏家。”
“啧，到了这个时候还用得出心计，倒是像我。”这挑拨虽不高明，却是极为有用的。
“生下你，是联曾盼望过的，那时我与你娘很相爱，也没想过会继承这个皇位，是想带着你一起过平常人家的日子。”
是他主动这样承诺素娘的，结果什么也没能做到。
“父皇。”“父皇。”
作为儿子，没有不吃惊的，连忻元锡都在看，随后转向了自己的母亲，洛茜没去看他人，而是摸了摸他的头，忻元锡歪了过来，把这一处记下，等空了，再问母亲，又去看又去听。
“觉得很假是不是？联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了，居然还在说这样的话，而实际上，事实确实如此，也是你娘逼着我的，舍了我和你，伤了她自己，才换来了今日的局面。”
素娘啊，这都是你我没有想到的吧，终是我欠了你一辈子啊。
忻慕彦又垂下了头，不是他悔不该做这样的事，而是在后悔当初听锦娘说时没那么在意，若早知父皇是这样想的，是不是就有别样的法子可寻了？
同样知情的还有苏氏，最起码知道忻轩庭当年不愿登基是为了那个女人，可哪知却是这样，知道了，这人心里越发不是个滋味了。
“把你留下，是你皇祖母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你是忻家的孩子，长在忻家才是对的。”忻轩庭看得出这个孩子是有怨气的。
开口就把怨气揽在了自己身上，素娘当时离开是想这孩子名正言顺，也想他当年的这个太子能扛起该扛起的一切。
知道她一旦带着孩子走了，忻家人是不会放过他们母子的，他也不会放过，才那样狠心的做了决定，咬牙忍痛的离开了他们父子。
她都如此牺牲了，自己当然不能再让这孩子去恨她。
“我是你的父亲没错，可同时也是这忻国的皇帝，是忻家的后人，得对得起列祖列宗不说，更要对得起这天下的百姓。”
“父皇怎就会知儿臣做不好？”说来说去还不是一个意思。
“因为你确实不如元霖。”忻轩庭已怀念够了，为穆素妍也正了名，就回归了那个冷血无情的皇帝。
“胡说。”忻慕彦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
“瞧，一句话就能让你跳了，这份稳重就不成。”
忻慕彦闭了嘴，他得承认他稳不住了，可谁到他这个地步又稳得住！
“若只论你这个人，这身本事，心计，同元霖比起来，还真差不到哪去，差就差在对国对民的大事上，你只想到了要称王，可从想过为何称王，称了王之后又该做些什么，还是说到了这个位置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忻轩庭是试探过许多次了，看得太清楚了。
忻慕彦这回哑了口，他真的没有想过，而另一个当事人却更明白了，本心二字再次跳了出来，那和尚批的字果真有大用，且大妙。
“父皇，儿臣错了。”忻慕彦是能屈能伸的，此时他是处于劣势，服一个软不是坏事，只要留他一条命在，他就有法子东山再起。
只是……
“错了？的确你错了，可你不觉得今个朕的话太多了些吗？”忻治皇是厉害的，从他狠心放走穆素妍起，便只有一个信念，就是统治好忻国。
把忻家人的特性发挥了个十成十，莫说平日里高深莫测，就只对这几个也只是说一半留一半的，如今几乎算是都解释到位了，还把一些算得上是隐私的事都说了出来，真的是很反常。
“父亲。”忻慕彦总算是意识到了不好。
“你叫联一声父亲，联自然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终生囚禁在那北古塔吧，且这世上再无忻慕彦这位大皇子了。”
也就是说，他被皇家除名了不说，还永世不得见天日。
“父亲，父亲，父亲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啊，想想我娘，我娘定是不会愿意看到我成这个样子的。”这是最后的稻草
果不然一提到这个，忻轩庭给人的感觉是有些迟疑了。
穆子一皱眉，她想亲手收拾了这个人渣的，可由他父亲代劳也是再好不过，只是这人的脸皮怎能如此之厚，做下那样的畜生行径，还敢在这高呼，以娘的名义求情。
正当她想开口时，忻轩庭已下了决断。
“你娘当然不愿意你成为这个样子，她只想你好，可你不好，长歪了，她也不会留情的，就这样吧。”忻轩庭是了解穆素妍的，是懂她的。
忻慕彦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呆愣了一下，便大笑了起来，随后站直，还挺直了背。
“父亲，以为这事就这样算完了吗？”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几乎所有人都动了一下，只是都不太明白这变故会从何而来。
“看来你还有招的，划下道来，比划比划就知道了。”忻轩庭在继位之前，算是走遍了忻国，混迹于各色各样的人物，久而久之沾染了不少习性，痞里痞气便是一种。
这也是穆素妍从一开始没能看出他的身份，爱上之后才明白的原因，只是在这个京城，在这皇宫里，就不可能那么随性了，压制了不少，如今气到一定的程度，也就装得不那么到位了。
“呵。”忻慕彦还在笑，当众人被他笑得有些发毛时，才猛得一下收敛了。
“父皇，你看遍这忻国江山，请问什么样的人最让你忌惮。”
一开口问出的问题，让几人都变了脸，司空睿伸手握住了穆子一的，穆子一的大拇指在他手背上动了动，让他安心。
静妃洛茜搂紧了忻元锡，帮他顺了一下头发，忻治皇身后的吴总管抬了一下眼。
“原秦国之人过于鲁莽与野蛮，这样的人是凶也难缠，却不会让人太过防备，余下的便只有洛国了，且洛国一直都比其他两国富足，功劳都在于他们有一个民族很强盛。”
忻慕彦没有去看在座的其他洛雅之人，而只是盯着前方，可以认为他在看忻治皇，可终究在看谁，只有他与被看的人才清楚。
“父皇，想来也是很清楚的，否则一开始也不会这样对景王，是吗？”他就是从这一点分析出来的，也是在利用这一点。
“分析得有点道理，可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忻治皇不怕人知道他有这个疑虑，反而就是想洛雅人知道，只有让他们知道了，才会忌惮，忌惮了就不会轻举妄动，只要再过个十几年，也就更不怕了。
“没关系吗？莫不是父亲忘了，儿子身上也有一半的洛雅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