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身世只是这样
“是贼在喊抓贼吗？”司空睿把穆子一往身后推了推，摆开了架势，大有大打出手的想法。
忻轩涵总算是清醒了一些，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同时又范起了另一种恍惚。
当年自己遇到了她，也是这样，仗着自己的身份，本是想去探究，结果就被她身边的那个人拦下了，只是那个人不爱说话，也不主动攻击，且只听她的吩咐。
而她那时看那人的眼神就已经……
摇了一下头，这个女子不是她，万不可再弄混了。
“在下只是想证实一些事。”开口解释。
“哼。”司空睿一直在，当然知道，可这不是这人可以动他的子一的理由。
“抱歉。”忻轩涵诚恳的道歉，人也有些心灰意冷，罢了，知道了，证实了又如何，她不可能认回她的骨肉，徒增一些烦恼罢了。
他态度的陡然转变，让司空睿与穆子一有些诧异，对视了一眼，决定不予计较，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又是一个敏感的人物与话题，且过吧。
两人都未见有应声，司空睿护着人，把穆子一挡了一个严实，警惕的看着忻轩涵，意思很明显，要么走，要么打一架。
忻轩涵懂，牵过了马儿，又看了一眼穆子一所处的方向，终是离开了。
“怎样？”没人了，司空睿第一件事是关心穆子一。
“你不都看到了吗？”她还没同那人说几句话呢，这人便来了。
“没事就好。”司空睿把人上下打量好了，才按进自己怀里，无论她变得有多强，自己也不可能不担心，少不得她啊。
穆子一回抱住人，轻抚着他的背，她现在没这种感受，可也同样怕失去，两年的折磨，够了。
原本的计划因为这个插曲肯定是继续不下去了，略有点遗憾，却也不那么强求，并肩走向那湖面，无声的陪伴了一会，司空睿开了口。
“子一真的不想知道吗？”知道什么没点明，可都懂。
“不用想，因为我知道。”往后的事都不好说，指不定哪天就不得不用了，对别人无所谓，对他，还是先告之的好，此时便是一个好时机。
“子一，知道？”司空睿是吃惊的，她打小就被扔了，一丁点就被她娘捡回去了，怎知道？可想了一想，又觉得不用太奇怪，指不定丢了她的人在她身边留了点什么。
“莫伤心。”吃惊后，心疼就占了上风，第一时间安慰。
穆子一正在想如何同他说自己是如何得知的，对于自己穿越而来的事，她可从未打算与人提起过，哪知这人来了这么一句，看来他有了自己的理解，先这样吧。
“不伤心的。”
“子一。”司空睿看怀中的人，怕她在逞强，只见她眉眼柔和，含着盈盈笑意，才知是自己想多了，刚才子一已说过生恩没有养恩大，是真心的，依她的性子也该如此。
“那可愿意说说。”她不在意，自己才敢提，必定都是洛雅的人，万一哪天就遇上了，也得有个心理准备。
“这不就是想同你说说吗。”他总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自己也得多替他想想才是，相爱是相互的吸引，而长久是两人共同的经营。
“子一，有我了。”总归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事。
“对，我们有彼此了。”其实他们两个都没什么父母缘，她见过了只当没见过，他拥有过，却痛失了。
两人相视一笑，司空睿扶穆子一坐下，说这些不开心的事，还是坐下来的好。
穆子一靠在他的肩头，看向平静的湖水，提到了那个不为多少人知的秘事。
“其实，刚才忻轩涵说的是对的，我的确是那个人的女儿。”她毫无波澜，司空睿却被惊到了，扭头去看人。
别看刚才那人一直在追问，他却从未往这个面去想过，那人是谁，没明说，可是猜得到，姓洛，这天下姓洛的女子不多，忻家人认识的可就更少了。
忻轩涵还低唤过那人的名字，声音虽小，可他听得很真切，合在一处只能是那一位了，且年数也正好，正因为正好，他才没去想。
试想一下，静妃，还是对外声称得宠的那一个，怎可能在入宫前便生了一女呢？但……
“诧异吧。”这人看了自己，却不说话，想表达什么，她很清楚。
“实则，那人入宫是万不得已的。洛国最后一位国君为了保全全洛国的百姓，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为显自己的诚意，搭进了自己的唯一的一个女儿。”
不止一个，两人都搭进去了，可涉及到了紫凝，在自己身份没公开之前，还是不要说的好，且先这样跳过吧。
司空睿点了一下头，国君做了什么，他已知道了不少，对小公主入宫的原因与目的也很清楚了，真的是一代英明的帝王。
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何等变故，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想来子一也不清楚吧，否则也不会不提。
“小公主入宫前，生在洛国，洛国的环境你看到了，十六七岁的少女有了自己喜爱的人，实属正常，可她必须背负的责任，让她不得不放弃。”
这些事没有告诉穆子一，是她出生后的一点记忆告诉她的，那两人是很爱她的，也是很不舍得她的，可有时真的不由得人啊。
“原本她的意思，是让另一个人，也就是那个护卫，你也见过的那个。”
穆子一不想提那人的姓名，一是自己的生父，叫其姓名不合适，二是别扭，她有爷爷，有娘，就是没有过父亲，也没感受到过多少父爱，以至于根本无法正常提到他。
司空睿这次没有去看人，压下震惊，忍住心疼，听穆子一继续说。
“让他带着我一起走，好好哺养成人，平凡平静快乐的长大，可那人不舍得她一人进宫受苦，宫里是个什么地方，特别是那样的宫廷，作为一个人质，甚至是一个战败国的抵压品，没有人帮衬着，太难了。”
穆子一的声音很轻，她听到了他们的争论，争论了很久，最后……
“最终决定舍了我，若有人捡了去，自是最好，没人便是我的命了。”
司空睿搂紧了人，这种心疼让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哪怕一个弃婴身上有字条，或者有书信，也定不可能书写的这么全面。
哪怕穆子一的养母之后去查了，也不可能有这么详细，应该说只要是事关穆子一，司空睿就不可能完全是司空睿了，会丧失一定的理性，成为秦睿，那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小公主是不乐意的，那人笑着说非得自宫才能表决心吗，这才同意了，而入了那宫，真要留下这么一个人，还是不易的，最后如何做到的，真的就无法得知了，可就目前来看，好像还都不错。”
人有没有残缺，她是看得出来的，特别是男性。
“那子一可想过认下他们吗？”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两个人，也就没想到下一步，现在知道了，还见到过，这感觉就不同了。
“不想。”穆子一仍很干脆。“他们弃了我，的确是情有可原，我也不怨他们，可是扔了就是扔了，舍了便是舍了，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要么说穆子一干脆呢，在她这不会轻易去喜爱上一样东西，喜爱上了就不会轻易舍了，舍了便不会后悔，因为她知道，舍了之后再找回来，就不会是原来的那个样子。
无论是人还是物，都会不同了。
在做这些决定时，定要好好的想，后悔这个词是世是最无用的了。
“子一。”司空睿是替穆子一难受的，子一对她的养母有多在意，他是亲眼所见，能让她如此冷硬的相待，定是伤到她了。
其实司空睿理解错了，不是伤到了穆子一，而她还没有开始体会，也就谈不上失望，没有失望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无事的，再说了，若让人知道我的这个身份，只怕是更不得安生了。”这是在解释她为何与刚才那人周旋这么半天的原因。
“那，子一想过以后吗？”这可是个事实，如若他们不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可是他们是不可能不在一起的。
“以后？你是说万事皆成定局的时候吗？”她还真想过。
“我想带他们走，回洛雅去，忻治皇不就是担心洛雅人的有一天会翻了这天吗？就想在她身上做文章吗？那就让他忻家人一直担心下去吧。”
她的身份迟早一天要大白，那圣地也必须要去，且想把包袱真正的丢出去，还想忻家人把这天下小心的治理好，就得给他们一定的威慑，以及一定的威胁。
让他们想动又不敢动，除了做个好皇帝外，还不能犯大错，再太平个几十年，等她老了，不管事了，便过了，由下一代的人去折腾吧。
反正在她手中天下无事，洛雅昌盛，洛国平安便足够了。
“子一，霸气。”也就司空睿这么觉得了，论谁不在这时都得想说一句阴险，却又觉得痛快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