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情定
一是担心自己打破了平衡，二便是，有些不受控的在意他，结果发现这人也有变化，甚至这种变化已存在好久了，只是她没弄懂而已。
在船上教他素描时，他会略站得远一些，那时他们关系就很好了，这回，他会站到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虽没有总是碰到自己，但也足够暧昧了。
还有他的眼神，她曾捕捉到过几次，闪躲柔和，以及一些让她想了解，又怕了解的东西，她不是一个傻子，这种种迹象表明，他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于是才有了今天如此大胆的一问，以及刚才大胆的迈步。
“我察觉到了又如何？”穆子一心理负担放下了，人便放开了，不再躲避他的眼神，抬起头，与他对视。
她躲着还好，秦睿还稳得住，可看到她的眼了，便有些乱了，明明想好了，拿定主意了，也知她的心意了，话也到这份上了，后面的居然说不出来了。
手心里也开始冒汗了，穆子一感受到了，轻笑了一下。
“我且问你，察觉到了又如何？”追问了一句的同时，人还往前倾了一点，秦睿只得本能往后退了。
“秦睿你老实交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倒不是她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她是个女孩子，是个女人自然而然会在意一下这个细节。
“在到达洛城之后。”秦睿是真在老实交待。
“那么早？”穆子一没想到。
“嗯，所以我主动搬了出去，想避开你。”秦睿开始稳住了，这些事他原来是不敢说的，现在却敢了，她问了，自己就说，正好不用再等了。
“我担心，破坏我们之间的相处。”
穆子一收回了前倾的动作，平和得听他说，原来到了这种地步，纠结的不止她一个，她平衡了。
“后来在那山庄又遇到了子一，我便告诉我自己，更早些解决掉自己身上的麻烦事，好一条心得去靠近你。”
“你是说，你本是想过几年，等你报了仇，再回来寻我的。”穆子一听得很明白。
“是。”
“你真的很傻，凭什么认为在没有让我知道你对我有这心，且我还没对你动心之前，就会站在原地等你。”自己那时还真的只是把他当朋友，知己而已。
如若这人消失个一到两年，自己满十六了，再发生一些变故，非得嫁人了，在她还没有心上人的前提下，她会选择的。
这样他们就真的错过了，看来有时真不能收着。
秦睿是真想过，只想过子一难得让人接近，是很难得有他这样与她有缘的人，却忘了，她还有养母，还有家族。
“子一。”不由松开了她的手，去扶她的肩。
“好了，先告诉我，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见他紧张了，穆子一放软了口气。
“你那天驯马我看到了，我知道你来了，却仍不敢接近你，直到我受伤倒下的那一刻，才惊觉如果再等下去，再忍下去，这种意外再来一回，我会死不瞑目的。”
这便是他心理历程的全部。
“可想过万一，我没有变化，或不动心呢？”这可是完全有可能存在的。
“想过，所以这么些天来，我一直很小心，我想打动你，想走近你，不止你的人，还有你的心，等到那时，我再告诉你，我心悦于你，这样你便不会离我而去了。”
幸好他这样做了，而且等到了。
穆子一的脸红了，他的那几个字虽说是藏在一大段话中，可她听得很清楚。
“秦睿，你可知道，刚才的假设是真的存在的。”对于这点她不得不重申。
“子一，我知道。”双手略用力，把人往怀中带了带。穆子一抗拒了一下，还是柔软了下来。
“子一，我的身边很危险。”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
“我的身边也不安宁。”这人应该看得出来，她主动出来对付了那批人，便表示她也身在局中。
“我的身边会有许多意外发生。”不管子一同自己的感情是否一样，是否到了那么深的地步，这一点他也得说清楚。
“刚才不都说好了吗，大家都做第三种选择。”有她在，他不会有什么意外，而她的寿命，只有意外才能延续。
“这么说，子一是允了？”话到这，便没什么好交待的了。
“允了什么？你又没说清楚。”穆子一别扭上了。
“没说清楚吗？呵。”秦睿是开心的，同时也是认真的，把人扶着肩站好，略离自己怀抱远了一点，附下身与她对视。
“那我就再说一遍，子一，我秦睿，心悦于你。”
如此真诚大胆的表白，很难不触动到，更何况穆子一为他还是真的动了心。她本就不同于这边的女子，别扭矫情是女子的天性，却也只有那么一会。
不由得伸出手摸上了那张脸。“秦睿，我听到了，也记住了，同样，我穆子一，也喜欢你这个叫秦睿的家伙。”
听起来仍是穆子一调皮的风格，实则她也是无比认真的，秦睿当然感觉得出来，心在狂跳着，人的动作却越发得笨拙了起来。
先将手上移，按到了她放在自己脸上那只上面，之后轻握住，在唇边亲了亲，才再一次把人搂进怀里，低头在她眉心处用力亲了一下，随后抱着人晃了晃。
“子一，我好开心。”开心得想大呼大喊大声叫出她的名字来。
“秦睿，我也是。”穆子一的双手舒展开了，回以了相同的拥抱，把自己贴到了他的怀里。
虽说今天她没那晚的不适，可这个怀抱同样是温暖的，是让人安心的，也是让她眷恋的。她信自己的眼光，这人会是一个好的选择。
刚刚开始的两人都没有太多过于亲昵的动作，相拥了一会，分开，相视而笑。
穆子一是女子当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先躲开了，回了自己的房间，秦睿没有去追，他是想缠上去来着，只是不能太过了，必定他们才刚刚开始，不是吗？而且已经开始了，不是吗？
这一夜两人都有些失眠，第一次接触到了这种两情相悦感受的人，回忆太多，想得太多，感受得也很多，憧憬他们未来的同时，也不得不担心将要面对的一切。
不过都是心性坚定的人，倒也不是那么在意，总归两人在一起了，没有什么不能去克服的。最终在半甜蜜的状态下，睡着了。
可等一睁眼，才记起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他们今天就要分别了。
秦睿是有些懊悔的，为什么不早一些表白，这样同子一便可以多亲近亲近，哪会像这样，才刚接近她，便非走不可。
可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些，早了，只怕是不可能这样了，一切到是刚刚好。罢了，总归她也是要回去的，暂且忍耐着吧。
穆子一的感觉却不相同，她的性本就更淡然一些，又是刚刚接触到这种情绪，也没尝试过相思的感觉，也就不太在意分开了。
这些天的相处都有了固定的模式，起身秦睿要早上一些，他已开始晨练了，穆子一才会起身，他练他的，穆子一打穆子一的太极。
做了这套活动后，穆子一会去取早食，有时是青荷送来，得看这丫头忙不忙了，之后便是一天正常的作息。
今个也不例外，不过早食是青荷送来的，这种情形才是最常见的，见小姐与秦公子还在晨练，把食盒送了进去，又备好了热水，退了出来。
这时间点都是正好的，穆子一先收了手，就着热水洗了一把脸，涂上了自制的护肤膏，秦睿也收了，原先这样两盆水，有一盆便是他的，可他今个自己暂时不想动了，便去缠人。
“子一在用什么？”
“这个。”
秦睿闻了闻，有一点淡淡的香气，感觉还不错。
“我能用吗？”
“你……可以吧。”一个大男人还有这讲究？
秦睿这才去收拾自己，很快返回，伸出了手，穆子一连盒子一起递了过去。
“我不会。”大手摊开着，上面搁着一个小盒子，整个人的模样还是那个哥哥，却让穆子一看到了忠犬的模样，还在同她撒娇。
对方对于自己来说已不同了，他想让自己帮他，便帮他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睿见她伸手拿了回去，打开了，心放了下来，他记得小时候，看到过母亲替父亲洗过脸，整理过衣物，一边嫌弃，一边细心得照顾着，想来相爱的人都应该是那个样子吧。
自己与子一才刚开始，还没达到那种地步，可他今个就要走了，缠着她多留一点美好的回忆也是好的。
穆子一没见过那些，两世都算是单亲家庭长大，只是觉得他想要，自个又能做到，便无所谓了。
打开盒子，用指尖抹了一些出来，示意他低下来些，自个这个个子可是够不着的。
秦睿自然很乐意配合，感觉到她微凉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把那东西一点点涂开，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看她的眼神当然柔情似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