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相似的味道
“会认。”
这个答案是令人讨厌的。
见子一很是不愉得看着自己，虽不懂是为什么，可莫名就是觉得有些可爱，不由伸出手去揉她的发，穆子一不乐意，歪头就躲，只是躲不掉，身高是硬伤。
“洛雅一族从不会瞧不起女人。洛国也曾有过女王，国内还有许多女官。”
穆子一点头，母亲就是女官，且还是位置很高的那种。
“若是子一生在洛雅一族，定会是其中的一员。”她真的很优秀。
“切，少来，当官有什么好。”
“莫不是子一想当女王？”本只是玩笑话，一出口两人都有些懵。
“不想。”她是真的不想。“怪累的，操的心又多，何必让自己不自在。”
“子一，通透。”她比好多人都看得明白。
“你说这洛国都没了，这洛雅的传承还会有人认吗？”她身边的人把她当回事了，想听听不知她身份的人如何说。
“当然。”父母的家训中便有这一条。
“国都没了，认有什么用？复国吗？”她真不知她被认为主，能做什么。
“那得看洛雅之主的心意了，想复国，洛雅一族定会全力以赴。”那批人只怕也是乐意看到的，不过他们的心更大一些，不只是一个洛国而已。
“最好不要，这天下刚太平，再闹起来，都不用活了。”她是不会想着去做那样的事，就怕有人赶着她去做。
“说的也是。”秦睿很是赞同。
“不复国，这洛雅之主的存在只有一个信仰的意义所在了吗？”听起来好虚啊，穆子一不懂了，看来非得到明面上来，才会明白其中的奥妙。
彻底停了打探的心思，她这个问题，秦睿当然也无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所谓的主出现后，会是什么样子，而自己会不会臣服，也是一个未知数。
两人对于这个话题表面上看起来是闲聊，实则却是各有心思，穆子一确认了秦睿是洛雅一族的身份，而且是那种中立的，如果自个能成，想来他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这个认知让她莫名很开心，为什么开心不好说。
秦睿哪里猜得到穆子一的这一层，只是觉得与她的关系更亲密了一些，随着对她的了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惊叹。
惊叹她的聪慧，她的敏锐，她的气质，以及有关她所有的一切，这一点对于他来说也很开心，伴随着这种开心，还有点什么就又说不好了。
总归他挺喜欢她的，这种喜欢目前他还是定位在朋友上。
穆子一开心了便有个习惯，那就是下厨，也不说要做个什么七大碗八大碟的，只是喜欢做点吃的，从书房出来便去了厨房，秦睿也没什么事了，跟在她身后一起晃。
厨房里暂时还没人，轻雨出去了还没回，青荷在忙别的锁事，哑伯是不到这来的，这些日子的吃食都是从外面定的，这院子也就没什么烟火气了。
翻看了一下，有怱有面粉，倒也不错，想来是怕哪位晚上饿了，备了这么一点，于是穆子一决定做点怱油饼。
“今个没人，你得帮我烧火去。”这人跟着自己，那便干点活吧。
“好啊。”秦睿没什么不乐意的。
“你会吗？”穆子一本是随口的一句。
“学过。”还真学过，在山洞时小木头教的，那段日子他不能练功，看着那么小的小木头做，便寻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来学。
“成吧，看你的了。”东西都是现成的，有自己盯着，倒也不怕他把房子给点了。
“子一，好像什么都会。”明显是被捧着长大的女儿家，怎没有什么不能上手的，能不奇怪吗。
“其实我并不比轻雨她们高贵多少，只是各人处的位置不同罢了，能自己动手做的为何要依靠别人。”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也是一直这样做的。
“到是你，看起来可不像会做这些事的人。”这人干这活到是有几分模样。
“府里的人倒是不想让我自力更生，可我不认为那是为了我好。”秦睿专心烧火，没有注意到穆子一深深得看他的那一眼。
这是个聪明的，想来也是个受过大难，吃过大苦的人。
两人合力，穆子一的怱油饼很快做好了，期间青荷来了一趟，一见小姐下厨做饼，秦公子帮忙烧火，自己是插不上手的，便去卖了几份粥回来，当然还有小菜。
在家时便是这样吃来着，这不是这些东西家里没有吗，有，小姐就手便会做了。
等东西都好了，人也都回了，到是正好了，穆子一出品当然是精品了，普通的怱油饼吃起来就是有点不一样，特别是对于秦睿来说。
若说在山庄那回觉得有点像，那这回便就是了，相同的味道，不得不起相同的怀疑，可很快自己又否定了，不可能的，小木头不是女子，而且以子一的各种处境都不会有那样的经历。
这就是人的思维惯性了，以为现在看到的，听到的，便是全部了。却不知有时一个人的过去与现在是完全不同的，也不知有一句话叫，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到了这青城来了这么两日了，基本上两人没一起出去过，定好了还有一日起程，秦睿便提议明个出去转转，穆子一也没想好做什么，也就随性答应了。
出门哑伯肯定在，青荷也跟着了，轻雨则是去打点东西上船，真论起来功夫来，她不如青荷，本就是闲逛，没什么目的性，两人溜溜达达得往前走，有些漫无目的。
这时同时闻到了一阵茶香，不浓郁，却很醒脑，一抬头，在他们左侧正有一间茶楼，穆子一是个爱茶之人，虽说自己不能喝太多，可不妨碍她的喜好。
如今觉得有好茶了，当然得尝一尝，见她眼神一亮，秦睿便知她心思了。
“去瞧瞧。”边走边建议。
“好。”穆子一当然开心。
哑伯不喜这些，便又寻了一街边的小摊点蹲了下来，找人聊天，青荷送了他们二人上去，在一旁侍候。
“你也别在这了，去玩会吧。一时我这是走不了的，有哑伯在呢。”穆子一赶人，哑伯那个是没法子，这个就算了，正是好玩的年纪。
青荷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秦睿，见他坐着没有离开的意思，才行了一礼出去。
“奇了，她看你一眼，反倒更放心了，是怎么个意思。”穆子一轻问。
“前晚，我同哑伯过了几招，她看到了。”秦睿解释，穆子一懂了。
那天她不太舒服，早早的便休息了，想来是避着她玩的。
“你同哑伯相比，估计要略胜上一筹。”
“子一，不会武，怎猜出来的。”事实的确如此。
“你猜。”对这个问题穆子一觉得没必要解释，秦睿也确实不需要一个答案。
很快店家的茶就上来了，正要泡，被穆子一拦住了，伸手先拿起茶闻了闻，又捡了一根放到嘴里尝了尝，问。
“这是什么水？”
“院子里的井水。”茶童老实回答。
“店中可有山泉水？或清明前的雨水？”茶之一道博大精深，她会的不算多，可这茶配什么水还是有点心得的。
“雨水倒是没有了，山泉水还是有一些的，只是没与这茶配过。”在这茶楼里做活的，不懂一点也不行。
“取些来吧，好与不好都不关你的事。”穆子一不为难人，有便换了，没有，大不了喝白水，带了回去找到好水了再说。她要么不讲究，讲究起来就得到位。
“是。”客人好说话，跑堂的当然乐意，很快山泉水便取来了。
穆子一打开看了看，又晃了晃，表示还成，挥退了茶童，自己动了手，秦睿那晚夜探时，便知她茶艺了得，只等着品就是了。
“真香。”很快，第一杯就出来了。“闻着到是没什么区别。” 刚才也是这味，押了一口，好像也不是很惊艳。
穆子一笑了笑，没解释，推来了第三水的，（第一水的最先倒掉了），再到手中就不同了，茶香似乎淡了下去，可汤色却显得更浓郁了，似那香气都沉淀了下去，融到了这茶水中。
浅尝了一口，不同之处就更多了，那香气到了口中炸开了，不刺激，很柔和，回味也更长远了。
“好茶。”不由赞了一声，随后又补充。“好茶艺。”这才叫品茶。
“喜欢这个，便留了心，一点小把戏而已。”老爷爷喜，她便爱。
“子一真的做什么都很在行。”这感叹不是第一回发了，医术高超，琴技一流，厨艺非凡，连个茶艺都是高品质的。
“不是在行，只是用了心，因为喜欢，学了，便要学好，否则对不起自己喜欢了一场，也对不起自己来这世上一遭。”
老爷爷的话，她前世记住了，悟透却是在今生。
“那子一，会很在意自己喜欢的东西吗？”这话乍一听，似有一点偏执。
“自己喜欢的没有不在意的，可自己喜欢的就不一定非得属于自己了。”穆子一愣了一下，才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讲？”秦睿很好奇，同她说话，最有趣的地方，便是她与众不同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