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帮忙
“哑伯。”秦策声音里透着高兴。
“秦公子。”哑伯是认得他的，略侧身把人让了进来，秦策脚步顿了一下，才前行，在外公子是从不多话的，还是他主打吧。
这一步还没迈出去，牵的马儿便叫了起来，明显不想进去，这……
“栓在门外吧。”哑伯建议，小姐的小兽在，这院子里算是难得进别的活物了。
秦策应下，转身便去牵秦睿的，一同系了出去，哑伯的眸光不由深了深，看来这后面的一位才是正神，哪怕没什么存在感。
马拴好了，人也进了院子，猛然间心神都静了下来，虽只有一墙之隔，这边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空气中淡淡的草木气息中，有一丝药香，让人神清气爽的同时，也心平气和。
秦睿的眉头皱了一下，又舒缓开来，这种放松是没有人不喜欢的，哑伯引着人往前去，有丫头捧茶。过了一会，才响起了轻浅的脚步声，先入目的仍是那套素衣裙。
“穆小姐。”秦策起了身，秦睿没有动。
“是你啊。”穆子一记得这人。“坐。”
招呼他坐下的同时，看到了秦睿，冲他点了一下头，走向主位，秦睿也略点了一下头，这女子的声音，举止以及处事方式，总让人觉得舒服，也就不奇怪秦策的反常了。
见身边的位置还空着，不由去看人，见那小子还盯着人看，略摇了一下头，蠢，粘了一点茶水，弹到了他的脸上，总算让他回了神。
秦策笑了笑，也不尴尬，坐了下来，秦睿这才第一回抬眼去看一个女子长什么样，能把秦策迷成这样。
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是还不错，女子的相貌他没留意过多少，能看顺眼的便为不错，而穆子一此时的相貌在女子中算得是上等了，如若不是……完全长开了，便是绝色了。
“没想到穆小姐也到了京城。”秦策回神之后，便回归了常态。
“我喜欢到处走走。”这人遇到自己好几回了，每回都在不同的地，也就这个理由了。
“身体不好？为了采药吗？”她身上总有一股子药香，又对外声称养病，这话便是这么来的。
“算是吧。”穆子一仍回答得模棱两可。
八年前，还是小木头的她，拼了命救了一个人，正因为是拼了命的，她自己差点就没了，药云费了好大的劲才救下她。
可她的情况一直都不稳定，最后只得冒险行了一套针法，那针法能稳住她体内的毒素，但会有损她的脑子，不是对智力的那种损伤，而是记忆。
会让她忘记一些东西，人想要活着，就不得不舍去一些东西，哪怕舍了这些东西，她的寿命也减少了不少，从之前可以活到二十五岁，到现在只能活到二十岁了。
针法是成功的，她也忘了一些事，特别是有关她救人的件事，还有一后遗症，便是时不时得会头疼，这种疼痛发作起来很难忍受，可发作一回，她便会想起一些事来。
八年来，发作过上百回了，她的记忆已恢复了十之八九，唯一记不起来的便是有关秦睿的一切，这也是药云故意的。
他是不知小主子与那孩子是什么关系，却知如果再遇上，小主子再出一次手，便没了，他赌不起啊，只得这样了。
穆子一不记得了，当然对秦睿是完全陌生的，更何况这八年的变化都挺大的。
“那你可好些了？”秦策是真心在关心人。
“挺好的。”穆子一同原来一样，不喜欢给人添麻烦，报喜不报忧，更何况这人还不熟。
“这种病，用得上毒草？”秦睿冷不丁得来了一句，门外院子里晒了草药，他刚才扫了一眼，有些是什么，他认得。
“这位公子倒是看得真切，是毒草没错，不过这毒草不一定就只存在一种用法，用得好了，比好多药草都强，只是没多少人敢用罢了。”
穆子一随口解释，这人很敏锐，她本可以不搭理的，你管我晒什么样的药材，可看到他的双眼，不知不觉的便开了口。
“是吗？”秦睿难得吃惊一回了，这么多年的修养还在，一声惊呼，只是转为了一个问词，未露出半点心中的惊涛骇浪。
这话曾有一个人说过，是小木头，他的义弟，一直找了八年的小木头，很想问问，却也知不合适。
这时，有人进来了，是那个妇人抱着那个孩子，本不上心的秦睿开始打量起这位也叫锦娘的女人，小木头在魏家时，身边也有这么一号人的，得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了。
一番打量下来，秦睿不确定了，这位丰满了许多，面色也极为健康，同记忆中的完全没有可比性，而且他对女人没研究过，也就无法从五官上来对比，只得暂且放下了。
妇人进了门，先同客人行了礼，才转向自家小姐。“穆姐姐。”同时进来的受了伤的孩子，此时好多了，伤口也包扎上了，甜甜得叫穆子一。
“还疼吗？”穆子一轻问。
“有一点疼。”被狗咬了，没有不疼的。
“去歇着吧。”
“我想给穆姐姐磕个头。”妞妞年纪不大，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知道好坏。
“不用了，小事，等妞妞好了，再帮姐姐摘些菜就好了。”穆子一不喜欢跪来跪去的规矩。
“嗯。”妞妞小，不懂，痛快得应声，锦娘行了一礼，抱着孩子又下去了。
这样一进一出，之前的话题也不好再继续了，场面一时静了下来，秦策正绞尽脑汁在想说点什么，最好是留下来，吃了晚饭再瞳，这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同时还有不客气的高呼声。
“开门。”
这种噪音打破了小院里原有的气氛，让身在其中的人不由都皱起了眉，作为主人穆子一首先站起了身，往外走，这时，又冒出个丫头来，手上捧着幂篱。
穆子一略摇了一下头，还是接过，戴上，秦策也觉得戴着为好，而哑伯已在门口了，见小姐出来了，打了个手势，意思很明显，他先应付着，可见这院子里的人对穆子一有多好。
穆子一也从善入流得站住了，远远得看着门口。
敲门的是刚才打猎的那拨人，门开了，上前来问话的是四人中的陆觉枫，为什么是他，因为两个身份跟班中，就他心眼多些，会说话一些。
原来他们没起过来的，这不是出事了吗，那狗自己入了塘，好容易被拉了上来，冲着他们便来了，他和二皇子忻元霖避开了，估摸着这狗是疯了，招惹不起的。
可那忻元海不服气，平时乖巧的畜生，敢对他吼，看他不收拾，结果差点被咬了个正着，幸好钟尚武推了一下他，可自己却落入了狗嘴。
他们不是村民，敢不狠手打，把狗算是给打开了，可这伤就……想起了那个女子，这便拖着人来了。
“穆小姐可在？”一开口便招人不喜，你是来求人的，也确实这家人家小姐姓穆，且只有这么一位主子，你一个男人还是不认识的那种，上门直接找人家小姐，也太没教养了。
陆觉枫不是没有教养的人，只是先入为主了，一是知道这是商人之女，没太当回事，二是刚才晃了一眼，觉得不太像大家闺秀，更不当回事，三是里是真的急了。
你不好好说话，能指望别人有好脸？哑伯不理会，开始关门，陆觉枫更急了，伸手便推，被忻元霖拦下了，他的想法同陆觉枫也是相同的，可比陆觉枫更会做戏，还知一个礼字怎么写。
“老人家，请见谅，这不是恶狗伤了兄弟，求医心切，多有冒犯，还望海涵。”一番话下来，作为一个皇子的身份，已说得很漂亮了。
哑伯的眸光微闪，他们住在这，还真不是乡野村夫，对京中大小人物心中都有数，这脸皮还真不好完全撕下来。
见他犹豫了，陆觉枫的心气又起来了。“我可告诉你，这位可是……”
“哑伯，这谁呀？”秦策出了声，本就不喜这人，见这人想搬身份出来压人，先出言拦着，管他成不成，先为难一下再说。
“你是谁？”陆觉枫天生的警惕性还在，这人虽不认识，可那敌意却很明显。
“我……”
“穆家人。”秦睿拦住了秦策的话，他们两个在这，外姓人，怎样对这位小姐的名誉都是有损的。
他一出言，秦策第一个不会出声，哑伯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别的秦睿是看不到的，可背后有道目光在打量自己，还是有感觉的。
想来是那位穆小姐，应该是个聪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