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慈祥的父母
立秋时节火红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临近黄昏依然发挥着它独有的光芒舍不得落下山去。
在一片延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中有一条小河沟,拉近距离看去,只见两米深左右的河水清澈见底。
镜头拉至一片毛草丛生之处,只见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头戴草圈,蹲在草丛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河边,连牛尾巴不时扫向脸颊也浑然不顾。
顺着少年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在河边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位年龄跟他相仿的姑娘正在梳理着湿漉漉的长发,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被水打湿的白色连衣裙,紧紧的贴在身体上,一双笔直的大长腿裸着脚丫子一直在水里荡来荡去。
少年看的口水都差点流下来,这时不争气的大沙水牛突然“哞“的一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那姑娘回头瞧去,正好看见那少年在偷看她,不由莞尔一笑说道:“好哇!你这个大色狼又在偷看我,有本事就出来大大方方的看,哼。”
“嘿嘿,光明正大的看哪有偷偷的看刺激啊,你说对吧杨三妹。”说着从草丛中走了出来。
“志华哥,你啥时候回去啊!我要回家了。”说完站起来穿好鞋子就准备回家。
“三妹啊!你这么漂亮嫁给我当婆娘要得不。”
“可以啊!只要你能答应我爸提出的条件,我马上就嫁给你。”
“就杨天棒提出的那个条件你还是杀了我吧!你就是把我卖了也拿不出两万彩礼。”
“不许你这样叫我爸爸,他再不好也是生我养我的人。”
“又不是我这么叫的。”
“那我不管,反正不许你这样叫。”
“行,行,不叫就不叫。”
“你要是不那么穷该多好,唉!”
“嘿,我穷怎么啦,我穷吃你家饭了,我穷穿你家衣了,还是我穷睡你家床,艾,对,还真睡过你家床,哈哈。”
“咯咯,你还好意思说那事,咯咯。”
“嘿嘿,那不是小破孩的时候嘛!艾,对了,大人们说只要一男一女睡在一起就有孩子,那我们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孩子呢?奇怪了”陈老幺摸着后脑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啊!”
“还有啊,想起你爸爸在你家床上发现我们俩睡在一起,气的拿起刮刨就打我,吓的我屁滚尿流一溜烟就跑了,他在后面撵都撵不上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正在陈志华哈哈大笑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道男子怒吼,“你个小兔崽子还敢提那事,看我不扇死你。”
他不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吓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你挑着担,我牵着牛。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在黄昏的夕阳下陈志华骑着一头大沙水牛,嘴里唱着不着调的《敢问路在何方》悠然自得的自娱自乐。只见大沙水牛迈着四条大长腿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慢悠悠的往家走。
这里是坐落于川省一个名叫垫城的乡下农村,一位年约60多岁的老夫人坐在用竹条编制,外面用草和泥巴糊上去的墙壁屋檐下,戴着老花镜正在缝补着补丁打补丁的学文布料衣服,听见声音抬头望着远处姗姗而来的一人一牛,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
“妈、妈,我回来了”少年远远的看见母亲就大声的喊着。
待得儿子走到近前母亲笑骂道:“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骑牛背上也不怕把牛给压垮了”,“妈,看您说的。我不过才百来斤怎么可能把牛給压垮了,嘿嘿……”少年说完嘿嘿直笑。一边栓牛一边说道:“妈,我饿了,我去煮饭去”。“看把你馋的,饭已经煮好了,等你爸爸跟你五哥放活回来就吃”母亲笑骂道。
吃过晚饭以后父亲坐在桌前手拿着烟杆抽着旱烟,昏黄的灯光下只见火苗忽明忽暗的燃烧着,布满皱纹的脸上写着岁月的沧桑。
等到一切杂活忙完后,妈妈走过来坐到凳子上说道:老幺,妈給你说个事,你幺姑婆給你说了一门亲,是她外孙女,要求是上门 ,她叫我回来问你愿不愿意”。陈老幺一听这话吓的一激灵惊讶的说道:“您是说那个姓游的比我还矮一头的黑二丫,还是上门 。妈,您饶了我吧!我不去上门也不会娶她”想起小时候去姑婆家,那个一直追着他跑的皮肤黑黑的二丫就直打哆嗦。
“你以为我跟你妈就愿意你也去上门啊!你们兄弟六个你二哥四哥都去当上门女婿了,大哥跟三哥也成家立业各立门户去了。现在就剩下你五哥跟你还没有着落,不过有什么办法,我们家庭这个样子不这样上哪给你们说媳妇去”。父亲大声的对我呵斥道
“不去不去,要去你们去,我打死也不去当上门女婿,大不了没媳妇我一直照顾你们二老”陈老幺烦躁的说道。
妈这时候道:“你说啥子胡话哟?不说媳妇你老了啷个办,没娃儿谁给你养老,你这孩子净说胡话”。
“妈…我还年轻着呢媳妇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嘿嘿……,”陈老幺说完头一歪枕在母亲的肩头上又是一阵嘿嘿傻笑着说道:“再说了,现在都九十年代了,是新社会不能包办婚姻的,您们二老就让我自己去选择好不好。”
“唉!你呀,我们这不也是为你着急嘛。”
第二天在后山坡上地里母亲一边給青菜浇粪一边对着旁边挥着锄头薅地的父亲说道:“春安呐,听说娃儿他二姐夫最近几天要去叫一个什么浙省的地方打工去,你看老幺也老大不小了天天在家跟我们一样在土里刨食能有多大出息啊!不如让他跟他二姐夫一起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不然媳妇都不好说,老五先让他跟我们再干一段时间再说”。父亲一听这话顿了顿接着对母亲道:“哎!说的也是,娃儿天天在家跟我们一样做农活也确实没出息,去就去吧。不过听说路费有点多,听老三写信回来说好像要两百块左右。家里也没那么多钱啊,这可怎么办。”
母亲:“庄稼人除了粮食还能怎么办”。
父亲:“又打粮食的主意啊!”
母亲:“不然呢?把你卖了给娃做路费”
父亲:“好吧!明天叫娃他大姐夫把拖拉机开来拉点去卖吧!哎……”父亲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不知不觉这样过了一个星期,这天晚上吃罢晚饭母亲对着陈老幺说道:“老幺,前几天我跟你说的事还记得吧,你明天就跟你二姐夫一起去那个叫什么浙省的去吧”,你三哥已经在那边了,你过去也有个照应”。母亲一边说一边颤巍巍的站起来从兜里掏出来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手帕,只见母亲把手帕一层层的打开最后拿出来全是一张张十元崭新的大团结数了二十张递给陈老幺,手里就还只剩下几张五元、两元、一元,还有几张毛毛钱和一分两分五分的零钱了。
陈老幺接过钱心里感觉沉甸甸的,这可是卖口粮的钱啊!农村人除了土里刨食啥经济来源也没有。他颤动着嘴唇道“妈,我不想出去打工,就希望陪着您们二老,我走了您们可怎么办”。
“傻孩子,家里不还有你五哥嘛!再说了我跟你爸现在能吃能喝的你还担心啥?”母亲说完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接着回头说道:“儿啊,妈也舍不得你离开我们,可是……呜呜呜……”母亲话还没说完就泪流满面的嚎啕大哭起来。
“妈……儿子不孝,让您们担心了”。说完“咚”的一声陈志华跪了下去。
“好了好了,只是出门挣钱,又不是不回来了有什么好哭的”。这时父亲说道。
“爸、妈 ,儿子不在身边您们二老一定要保重身体,有什么事就叫二表哥写信给我”, (因为家庭条件实在困难五哥读了两年就辍学在家务农,连自己的名字都写的歪歪扭扭,不认识他的人都不知道写的是啥!更不用说写信了。我是家里最小的好歹混了个初中毕业,算算小账还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