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花灼生气,无论如何都不原谅她
纪叶萱稳住心绪之后,将刚才不知从何而来的心慌压了下去。
她迎上了花灼那双平静到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
“谢三夫人,真是抱歉,不小心弄坏了你的玉簪。这样吧,你开个价,我赔你。”
纪叶萱的语调一如既往地敷衍怠慢,反正花灼又不能奈她何,有什么好怕的?
花灼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开口:“纪叶萱,你究竟是不小心,还是故意,我们都心知肚明。”
“所以呢?那又如何?”纪叶萱仗着自己的身份,以及无人能替花灼撑腰,便笑道,“我说了不小心,你又不相信,那只能随便你了。”
花灼也并不想较真她承不承认,只是想告诉她一件事。
“你平日里对我的丈夫纠缠不清,我看在阿渊的面子和你们两家关系的份上,不与你计较;我还坐在这谢府三夫人的位置上,你却已经惦记上了,试图想办法对付我,将我挤走,我也不与你计较;你让婢女泼我水、推倒我,让我当众出丑,好让你的嫉妒心得到安慰,这件事我也可以不再追问。可是,纪叶萱,你故意摔断了阿渊送给我的玉簪,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无论你是否道歉赔偿,我都不会原谅你。”
花灼的语调还是那么轻柔平静,就像她的性子那般温软,逆来顺受。
可她一字一句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尤其最后还撂了狠话,也着实与平日里的她截然相反。
纪叶萱的行为让她彻底生了气。
要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纪叶萱也没想到花灼忽然会变得这么硬气起来。
她本身就理亏、有点儿心虚,在花灼直视她眼睛的时候,下意识的躲闪回避了。
可纪叶萱很快又恢复了底气:“是吗?你能怎么不原谅我个法?是想等沉渊哥哥回来后和他告状,让他替你出气吗?谢三夫人,容我提醒你一句,就算他再怎么宠爱你,也得顾及着纪谢两家之间的关系和颜面。为了一个毫无娘家背景势力的妻子,和纪国公府闹翻,这其中的利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觉得他会这么蠢吗?”
不仅仅是纪叶萱,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花灼就算生气、受了委屈,可她面对的人是纪千金,没了谢沉渊在身边替她撑腰,她又能如何呢?
面对纪叶萱的质疑和嘲讽,花灼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表情淡然的走上前,又靠她近了些。
“你干嘛?”纪叶萱连忙后退几步,警惕戒备起来。
她真有点儿怕花灼会发疯,气急之下给她一耳光之类的。
婢女们也立刻围过来,将纪叶萱保护在身后,不让花灼再有机会靠近。
花灼依旧安静沉默,更没有对纪叶萱动手。
就算她想,她这娇软的身子骨,也压根就打不过纪国公府的婢女和侍卫们啊。
花灼敛回视线,走到谢沉渊好兄弟和他夫人的面前,柔声询问道:“能否借你们的马车一用?我恐怕不能在这儿待着了,得回谢府。”
“自然可以。”那兄弟立马对身后的下人吩咐,“去备马车。”
他的夫人不解的问道:“谢府的马车呢?”
花灼笑了笑:“我坐长嫂的马车过来的,她怕是不愿意把马车借给我了。”
他的夫人一听这话,又见她这一身有点儿凌乱的模样,再联想到这事闹这么大,宋月熙却迟迟没出面,顿时明白了花灼的处境。
她叹口气:“丈夫平日里再怎么宠爱,可后院之事、妯娌之间,总有他们顾及不上的时候。等谢三少回来,我让我家夫君得好好提醒他一番才行。”
“阿渊待我很好,做的也很好了。这些小事不想让他烦心。”花灼的笑容温和,“多谢公子和夫人的马车,那我就先告辞了。”
花灼披着这位夫人的锦裙,手中用力捏紧断掉的玉簪,转身朝纪国公府的大门走去。
见到花灼离开,纪叶萱莫名松口气,重新得意嚣张起来。
今日的目的达成了,花灼走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这下花灼应该知道,想和她比?和她斗?简直白日做梦!
可花灼根本没有想和她比,也没有想和她斗。
这一切不过是纪叶萱爱慕谢沉渊,所以把花灼当做情敌导致的。
往常花灼可以不与她计较,可以默默忍受。
但唯独今日的事不行。
纪叶萱摔坏了阿渊送给她的玉簪,冒犯了她的底线。
花灼回到谢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香房。
这是谢沉渊特地为她准备的调香、制香的房间,里面的物品工具一应俱全,几乎都是请了名匠打造的。
这里是专属于花灼的小天地。
婢女劝道:“三夫人,您还是先换身衣裳吧,这一身湿衣裳容易受寒的。”
“不着急,我还有更要紧的事。”花灼眼神认真,神思凝重,快步走进香房,又叮嘱婢女一句,“不得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是。”
花灼在香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天。
直到月亮高挂,过了用晚膳的时辰,花灼才揉着酸痛的肩膀从香房出来。
“阿嚏——”她打了个喷嚏。
这么长时间下来,她的头发和衣裳早就干透了。
轮番守在外面的婢女连忙拿了件斗篷替她披上:“奴婢一会儿煮碗姜汤过来。”
“好。”花灼温软的对婢女露出笑意。
花灼泡了热水,又喝了姜汤,之后便睡下了,但第二天醒来时,还是有些头疼。
她坐在床边,揉了揉太阳穴。
婢女们过来帮她梳妆打扮:“三夫人身子不适?一会儿请府医过来看看吧。”
“不用了,也没什么大事。”
“那三夫人今日就在屋子里好好歇息吧,不能再去外面吹风了。”
“这恐怕不行,我还要去香房一趟。”
“三夫人还要调香吗?”
“嗯,昨日只完成了一半,另外一半也很重要。”
花灼垂眸,轻轻摩挲着那支断掉的玉簪。
安静凝视一会后,她将这两截玉簪放进木盒之中,起身去了香房。
再次从香房出来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花灼对婢女吩咐:“帮我备马车,我要出门一趟。”
婢女有点儿惊讶:“太阳就要下山了,三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自从花灼嫁进谢府后,她就没有独自一人出过府。
花灼带上了一些香薰和香囊,笑道:“去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