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记仇,对待花父毫不客气
回门见爹娘的那份满怀期待和欣喜感,因为花父的批评训斥而淡了许多。
花灼的脸色苍白了些,嘴角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垂下眼眸,顺从的应道:“爹,女儿知道了。”
见到花灼规规矩矩的站着,看起来姿态端正,挺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的模样,花父的脸色这才缓和些许。
只有这样才不会给他们花家丢脸。
“岳父。”谢沉渊的声线平稳,听上去情绪没有波澜。
可是这两个字里,却莫名的像淬了冰似的,让人感到寒意森森。
花父的态度立马变了,客气的和他打招呼:“还劳烦谢少将军特地为小女跑一趟,陪她回门——”
像这种客套又带点儿讨好意味的话,谢沉渊平日里就挺多了,这会儿也挺不耐烦的。
没等花父说完,谢沉渊的长臂一捞,直接把在旁边站得挺直规矩的花灼搂进了怀中,宽大的掌心扣着她的腰,姿态亲昵。
花父的嘴巴还张着,错愕的愣在了原地,想说的话戛然而止。
花灼这弱不禁风的小身子,哪里能抵挡住他的力量,直接踉跄着贴进他怀里,双手下意识的抵在他的胸膛前。
她的脸颊又泛起一层红晕,又羞又急的推搡着他:“阿渊,快放开我,这是在爹的面前呢。”
“灼儿,乖点。否则就不是抱着你这么简单了。”谢沉渊凑到她耳旁,痞坏的威胁她,搂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
被他这么一吓唬,花灼真不敢乱动了,生怕他会在花父面前做出什么更加亲密害羞的事来。
谢沉渊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的扫去,眸底的柔情被漠然取代。
他嘴角勾着笑,却没有笑意,嗓音冷的很:“岳父这么会管教女儿,怎么自己却没半点规矩?”
谢沉渊无法对花父有孝敬之心。
一想到他曾经将瘦弱娇软的花灼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谢沉渊心里就仍然会觉得恼怒。
没扒了他一层皮,就已经是谢沉渊对他的“孝敬”了!
更何况,他是谢府三少爷,又是堂堂少将军,还要看一个平民百姓的脸色?
至于什么身为晚辈应该对长辈如何如何,否则就是大逆不道,要遭天谴之类的狗屁的话,他也向来不屑。
若真有什么天谴,那尽管来好了,看他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胆怯!
花父也就只能在妻女面前的态度强硬些了。
在谢沉渊这种真铁血男儿面前,气场顿时矮了大半截,都快到尘埃里去了。
“不知谢少将军所说的规矩是哪些,可否提点一二?”花父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搓着手赔笑的问道。
“我记得你曾经和灼儿说过,以后嫁了人就是男方家的人了是吧?那么,你应该怎么称呼她?”
花父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再看向花灼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他迟疑片刻,略微弯腰,对花灼说道:“谢少夫人。”
言语之间再不敢有先前的傲慢。
“既然花父知道她是我的夫人,那么,你之前和她说嫁人后要听丈夫的管教。怎么,岳父还打算替我管教妻子吗?”
面对谢沉渊的冷声质问,还有无形之间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这些都让花父心慌意乱。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声赔笑:“不敢不敢,我这种粗人一时忘形坏了规矩,还望谢少将军和谢少夫人见谅。”
花灼听花父用这种卑微的态度和自己说话,又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总觉得很恍惚,像做梦一样。
在她的记忆中,家里一切都是要听花父的,他是家中绝对的掌权者,姿态永远是最高位,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的权威。
但到底是养育了她十几年的老父亲,每日辛苦去香铺挣钱养家,脸上早已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花灼有点儿于心不忍。
她从谢沉渊的怀中离开,走到花父面前,温声开口:“爹,不用这般拘束谨慎,再怎么样我还是你的女儿啊。”
谢沉渊这次没有拦着她,任由她去了。
他并非故意想让花父难堪。
只是他要表明态度,让花父意识到花灼现在的身份,更让花父心里清楚以后不能再随意打压花灼,至于别的规矩礼数倒也无所谓。
花父端详着谢沉渊的情绪,见到他神色淡然,并未发怒,这才稍微松口气。
“哎,我的好女儿,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为父还是需要注意些的。”花父再对花灼说话的时候,态度果然好了许多。
而且,他也不敢再规训花灼“你嫁人了就不再是花家女儿”这种话了。
花母一直在屋子里忙碌,这会儿歇下来了,听见院子里的动静,连忙走出来。
见到花灼之后,她激动哽咽不已:“灼儿啊,你回来了,快来让娘看看。”
“阿娘!我来看你们了。”花灼见到花母也是一阵动容,眼睛明亮又泛着泪光,像未出嫁前的小姑娘那般开心的扑进花母怀中,和她撒娇。
花母抱着女儿,又捧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谢沉渊还在这里。
她擦了擦眼角开心的泪,连忙赔不是:“哎呀,瞧我激动的,把谢少将军冷落在这儿了,实在是失礼。”
谢沉渊脸上露出微笑,对她的态度谦和得体:“岳母不用如此拘礼,叫我小婿便可。”
谁待他的灼儿好,他便给谁留三分情面。
“快快快,赶紧进屋吧,我弄了一桌子菜呢,也不知道合不合女婿的口味。”
花母热情的邀请他们进屋。
花灼挽着花母的手臂,像个小姑娘似的撒娇:“几天没吃到阿娘做的菜就好想念。”
“你这个小馋猫。”花母疼爱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谢少将军,快请进。”花父也连忙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沉渊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些,不再冷着脸,随他一同进了屋子。
院子对面的那几间屋舍,是喻家的。
此时喻家大门紧闭,不见喻父和喻母的身影。
他们知道今日是花灼回门之日,若两家之间未发生那件事,他们定会关了铁铺,特地等待花灼回来。
可如今,他们却没脸再见花灼了。
到底是他们喻家先对不住花灼在先,还让她遭到了那般诋毁、羞辱与嘲笑,也不怪花灼最后进了谢府的大门。
而紧闭的房门后,脸色苍白、刚大病一场的喻琅靠在门后。
方才院中发生的一切,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花父一如既往的喜欢对花灼说教。可是,谢沉渊却当面维护了花灼,为她诚邀,厉声驳斥了花父。
那他呢?
这么多年了,花父在管教训斥花灼的时候,他作为花灼的未婚夫,可有出声制止?可有看见花灼的这些委屈?可有替她将那些过分的要求驳斥回去?
哦,他想起来了。
他没有。
他只觉得花父很吵,只觉得幸亏花灼性格好、脾气软,这才没有变得更吵。
喻琅虚弱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无尽的痛苦与悔恨在胸腔蔓延。
他好想弥补对花灼的那些亏欠。
就算她现在是谢府三夫人,他也放不下她了。不甘心,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