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就是要将花灼比下去
花灼从小就是听着这些规训长大的。
她的所有选择,所有想法,花父花母都替她做好了决定。
而她要做的,就是乖顺,听话,懂事。
花灼偶尔也会迷茫,也会有自己的小情绪。
可是她所在的环境,还有她接触到的男子、女子,都是这般按部就班的生活。
更没有人告诉她这些是好是坏,是对是错。
总之,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也得这样。
花母为她挑选好了首饰和衣裳,隔天一大早,她就穿上了。
喻琅也穿上了他最好的衣服,站在院子里等着她。
见到她这一身,略微皱眉,不是很满意。
但他又很清楚,对她来说,这已经是她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了。
幸好花灼长得小巧清丽,即便带上她,也不会给他丢人。
“走吧,马车街上等着了,我特地雇了一辆,毕竟是要去伯爵府的。”喻琅催促她。
花灼没坐过马车,像他们这样的寻常百姓,平时都是靠双脚走路的,只有千金小姐们才有身份和财力坐马车。
等到了伯爵府,花灼才发现,她家里最好的一身衣裳,甚至都不如府里的婢女们所穿的。
但是没关系,这衣裳布料很舒服,又是她的阿娘亲手帮她裁剪缝制的,她很喜欢。
喻琅递了请帖,带着花灼进了府,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小厮婢女们都在忙着招待别的贵客,没人来为他们引路。
“阿琅,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楚思茵见到喻琅的身影,立刻丢下旁人,提着裙子开心的朝他跑来。
她今日是生日宴的主角,脸上涂抹的胭脂水粉,是宫里娘娘们用的那种,发间佩戴一支玉镶红宝石簪子,身着一袭烟罗紫的碧霞云纹的锦裙,脚上穿一双珍珠绣鞋。
光是这鞋子上的一颗珍珠,就比花灼全身上下加起来的服饰还要贵。
她跑过来的时候,故意站在花灼的旁边,拉着喻琅的衣袖:“阿琅,我今日好看吗?”
她还特地转了一圈,裙摆像绽放的花朵一般。
喻琅毫不吝啬的夸赞她:“阿茵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花灼在一旁表情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只是想起了一些细微的小事。
比如,喻琅带她出去的时候,总是会叮嘱她穿的好看一些,从来没有夸过她无论如何都好看这样的话。
楚思茵被喻琅哄的开心,脸上都是笑。
她娇蛮的伸出手:“礼物呢?旁人的礼物我都不期待,只期待阿琅送的礼物。”
“阿茵的生辰礼怎么能忘了?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喻琅将那支从白玉楼里买的玉簪连同木质首饰盒一并递给她。
这玉簪虽然不错,但是对楚思茵而言就寻常了些。
当然,她不在乎这些,立马拿在手里欣赏:“哇!真好看!”
顿了顿,她又装不经意的问了句:“阿琅,你每次送姑娘生辰礼,都买这么好的吗?”
“当然不是。”喻琅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这还是我头一次送姑娘这么好的生辰礼。”
楚思茵余光朝花灼望去,眼神里带着得意和些许挑衅。
“阿琅,你帮我戴上吧。”
“可是……我不会戴。”
“没关系,你怎么戴都行。”
喻琅犹豫了下,还是接过玉簪,走到楚思茵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将玉簪插在她的长发中。
花灼垂下眼眸,盯着自己干干净净的布鞋脚尖。
心里还是委屈的。
只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这样会让喻琅没面子,也会给他带来麻烦。
阿娘说了,姑娘家总是会受委屈的,尤其是以后嫁人。
她得快些习惯才行。
楚思茵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玉簪,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阿琅,你陪我去招待客人吧,我总不好把客人冷落在一旁。”她挽着喻琅的胳膊,又对花灼说道,“花灼,今日府上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和玩的,你一定都没见过,就在这儿随便逛,随便吃,随便玩吧,不用客气。说不定你以后就没机会接触到了。”
听上去,她对花灼很大方,很友好。
可字里行间,却透着高高在上,以及她对花灼的瞧不起。
花灼抬起头,并没有看楚思茵,而是望向喻琅:“阿琅哥哥,我对这儿不熟悉。你能不能陪着我?”
“这……”喻琅犹豫了。
楚思茵在旁边催促:“阿琅,客人都到了,在那儿等着我呢。”
喻琅只能对花灼说道:“你先待一会儿,我得空了就过来陪你。”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楚思茵拽走了,留花灼一个人站在原地。
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不认得这里的路,也不认得这里的人。
来参宴的贵客们都相互认识,彼此寒暄,小厮婢女们也都忙着伺候,没有人过来和她说话,也没人招待她。
花灼的手捏紧衣袖,出神的站了一会儿,朝周围环视。
院子里有一处人比较少,也摆放了一些茶水和点心。
她走过去,一个人在那里,安安静静,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
南王谢府。
谢沉渊正在演武场和手下的人练功。
赤着上身,露出来的肌肉精致结实,线条轮廓分明,豆大的汗珠顺着往下滑落。
书房的小厮过来询问:“三少爷,伯爵府送来的生辰宴请帖就在今日,您还去吗?”
谢沉渊直接拒了:“不去。”
“是,那小的这就把请帖收起来。”
谢沉渊忽然想到了什么,多问了一句:“是哪家伯爵府?”
“楚家。”
“楚思茵?”
“回三少爷,正是楚千金的生辰宴。”
“是她啊。”谢沉渊的眸色沉了沉,若有所思,随即收了招,跳下演武比试台,“请帖给我,去备马车赴宴。等等,先去备水,我要沐浴。”
小厮愣住:“沐浴?现在吗?”
他家三少爷出门,向来是沾湿毛巾将身子擦拭干净便可。
“嗯。”谢沉渊有些嫌弃的抹了一把身上的汗。
这满身臭汗的,万一花灼真的跟着喻琅去赴宴了,这怎么行。
小厮虽然迷惑,但还是立马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