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向南
已经步入了一年的尾声，今天是圣光历113年12月12日。
士兵一大早就集结完毕，分别按照各自的编制和队友一起，军容齐整地站在条石堡外的空地上。
他们的周围还站着许多看热闹的条石镇居民，其中有不少人正推着小车，站在远征军团的队列之外，向军团的士兵们大声地推销自己的商品。
甚至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儿也挤在人群里，愁容满面地看着队列中的士兵，然后低头小声啜泣。看她们动情的样子，不难猜测军团中有一些年轻的士兵趁着假期的空档，已经和这里的居民产生了“浓厚的感情”。
冬季的寒风从北方吹来，飘荡在城堡外面宽阔的土地上。不少本地居民被寒风一激，纷纷缩起脖子打了个冷战，连带着周围嘈杂的声音都小了很多。反倒是远征军团的士兵们依旧像个旗杆一样笔直的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军官们训话。这支军队组建还不到两个月，却已经有了几分纪律严明的样子。
天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雪花，任谁也想不到113年冬季的第一场雪会在这个时候到来。
周围仿佛因此变得更冷了，随着人们的呼吸，大伙儿的口鼻处都向外喷吐着白色的雾气。不少人发觉这里没热闹可看，便拉起他们身旁相熟的友人一同散去，此处顿时显得空旷了不少。
寒风和白雪不但驱散了在此处围观的条石镇居民，也在考验着军团士兵们的意志。好在，雪还没下一会儿，便有几名穿着罩袍，全副武装的骑士骑着马从城堡里出来。
马儿打了个响鼻向外喷吐着雾气，它们的蹄子一下一下的刨着地面，似乎很不喜欢现在的环境。然而马背上的骑士却没有想这么多，为首的两名骑士摘掉了头盔，露出面庞。
这二人正是军团的两名最高长官，【完美骑士】约里克·朗格兰和詹姆·沃伦骑士。
“下雪了啊”，詹姆抬起头，看着从天空飘下来的雪花，喃喃道。
“是啊”，约里克小声附和，随即朝着面前的士兵们大喊道：“格温戴尔远征军团，出发！”
条石堡外的空地上，远征军团排成了两列长队，迈开步伐朝南方走去。
游骑兵们早就得到命令，在他们各自的骑士小队长的带领下赶到了队伍的前方，作为警戒。走在这些游骑兵之后的，则是修·约克阁下陪同几个矮山氏族首领所率领的800矮山氏族部队。
矮山氏族的个体战斗力虽然强，但他们显然没有足够的纪律性。远征军团的骑士们已经告诫过这些氏族战士们，在行军的过程中不得穿戴盔甲以保存体力。
可这些矮山氏族仍然兴致勃勃的穿着盔甲上路了，他们的队伍非常散漫，一排拥挤着三五个人或者只有一两个人，彼此之间相互打量远征军提供给他们的“新装备”，然后发出喜悦的笑声。
走在这些人之后的是远征军团的步兵队伍。步兵们以小队为单位，两两排成一排，彼此之间的间隔很大。带队的军士小队长举着旗帜走在最前面，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不拿武器的普通士兵。而辅兵们则推着小车走在队列的最中央，车上放置着这个小队士兵所需要的武器盔甲和少量补给品。
远征军团的步兵队人数众多，所以他们的队伍也是最长的。而跟在这些人之后的则是由军法官布鲁诺·莱特骑士带领宪兵队所督管的贵族私兵队伍。这些人原本数量众多，有近千人的规模，但他们的军事素养却十分感人。
以军团副指挥官詹姆的标准来看，塔马里贵族们所提供的军队根本称不上是合格的士兵，很多人甚至连辅兵的要求的都达不到，仅能算做是勉强能拿起武器的营养不良的普通农民，能被当做合格士兵来使用的少之又少。詹姆不得不花好几天的时间去将这些人重新整编，把其中一半的人编去后勤队去当民夫，剩下的人勉为其难的编成了一个大队的数量。
可就算这样，这支队伍的素养和战斗意志也非常令人担忧。所以远征军团便安排布鲁诺阁下带着宪兵队和这些人走在一起，名为同行，实为监视。
跟在这些贵族私兵队伍之后的则是500人的射手大队。射手们原本也不穿盔甲，仅是身着武装衣。但他们也推着车辆跟在贵族私兵队伍的后方走着，这些人虽然不需要小车来装载盔甲，可箭矢和弓还是要分开来用布包好以妥善保管的。射手们需要在行军之前将弓弦从弓身上取下来，然后用用布包好，直到战斗开始前再将弓弦套到弓身上。
走在队伍最后方的则是后勤官莫索罗·约克所率领的后勤队。这支队伍原本只有不到500人，在吸纳了大量被淘汰的贵族私兵以后，居然膨胀到了接近千人的规模。莫索罗阁下不得不按照军队的编制将他们重新分为两个后勤/民夫大队，以方便管理。
教会的步行骑士们则均匀分布在队伍中，这样不但可以起到监视和警戒的作用，而且一旦在行军途中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这些教会骑士们也能作为军队的支柱，及时组织起他们周围的士兵。
约里克和詹姆骑着马走在这条长长的队伍的最中央，其他的教会骑士们则在詹姆的安排下骑马来回巡视整个队列，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向他们二人汇报队伍的行军情况。
远征军团走走停停，从早上一直走到了下午，才终于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游骑兵和步兵们依旧在队伍的最前承担警戒的任务。而队伍后方的后勤队、弓手队、和贵族私兵队则在莫索罗的指挥下开始搭建临时营地，以作军队过夜之用。（注1）
这一天的行军下来，并没有让约里克和詹姆降低戒心，今天是行军的第一天，众人其实并没有走多远的路。以远征军团的行军速度来看这一天才走了大约12英里左右，算是一个不算快也不算慢的行军速度。（注2）
詹姆对远征军团今天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一面向士兵们说着鼓励的话，一边回头去看约里克此时的表情。
约里克看着身旁的詹姆，说道：“照这个速度，我们要后天才能到塔马里。全军明天清晨出发，继续向南！”
注1：正常军队行军，通常是让前锋部队先走，走半天的路程，然后找好地方安营扎寨，让后续队伍赶到这里时能够有地方过夜。文中詹姆和约里克推测他们在南下的行军路程中，有可能会遇到鸢尾花骑士团的伏击，所以选择前队警戒，后队设立营寨。
这种行军方式只能在本文中出现，因为现在的远征军才4000多人，队伍前后拉的不长。如果是在我国古代，军队出征上万人甚至几万人。军队前后可能都隔了10里地，后队扎营的话半天路就白走了。
注2：古罗马时期，凯撒大帝的罗马军团一天行军速度约为22-27千米。这已经是当时西方战斗力最强的军队标准了。所以远征军一天行军20公里左右速度算是合格的军队了。前文第二章有补充注释我国古代军队的常规行军水准。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回头去看第二章最下方的注释。